九、终极因果
“来吧，让我们了结这一切。”魏浪抬起双掌。“不管谁胜谁负，我们……”叶幽没说下去，但魏浪从他眼神中明白，杀死对方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砰的一声炸响，金光从黄金箭上炸开。魏浪也从掌心缓缓放出红线。
嗖！一记细不可闻的声音，黄金箭从叶幽弓上射出，魏浪的红线同时出击，化作万千红线护住全身，同时周边红线幻化成各种武器，铺天盖地向叶幽击来。
这时的胜负全在这一击之间，如果黄金箭破了魏浪的防，魏浪输，相反，则是叶幽输。因为两人都没有余力放出护身罡气了，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魏浪的红线速度比黄金箭更快，率先打在叶幽的护身罡气上，当然，这并不是说黄金箭比红线慢，而是叶幽把更多法力集中在攻击上，防御上略为松懈。这也是他根据黄金箭的特点调整的战术，毕竟弓箭比红线更偏重于攻击性，只要他能抢先击败魏浪，那他便锁定胜局，就算自己在红线余力攻击下重伤，至少也是赢了。
这下叶幽孤注一掷，他原以为红线以防守为主，必然遇到强大的法力抵抗。
然而怪事发生了，原该防如铁桶般严密的红线在黄金箭靠近时突然散开，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
“咦？”叶幽吃了一惊，还以为魏浪使什么战术。
但他马上从魏浪的表情看出，他对此也很惊讶。
照理说魏浪对红线使用已经得心应手，没什么操作是不明白的，但他从没有将红线使用到达过极限，毕竟在这之前，他连红线的法力极限都没探到过。
他不由心中一惊，想不到红线在极限关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偌大破绽，而且他很快判断出，这个破绽是人为的，因为这是个明显的低级错误。
一瞬间无数念头涌进魏浪脑海，他明白了什么，但来不及了。
“不好！”叶幽也明白了，紧急要收回黄金箭上的法力，并帮助魏浪进行回防，但黄金箭已刺破微弱的防护，直射魏浪胸前。
砰，红线所有的攻击被叶幽弹开，他飞快用手去抓箭，但差了一丁点，在箭尾离他手掌还有三寸远时，黄金箭已势不可挡地射向魏浪。
这一瞬间，漫长如一世纪，如同时间已经定格了。
“原来如此。”魏浪全明白了，叶幽也明白了，这根本是一场定好了的局。
就在魏浪闭目等死时，突然一声尖叫，一个身影扑进魏浪怀中，全身放出墨门罡气。
“丁媚！”魏浪一惊，同时丁媚闷哼一声，黄金箭射进她后心。
虽然她全力抵挡，但她实力太弱了，黄金箭虽然只余一点残剩法力，依然足以破了她的防，但是她成功地把黄金箭挡在体内，没射穿她身体。
“啊——”又是一声尖叫，叶幽看到凌子从芥子空间滚落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天哪！我们太晚了！”
“丁媚！”魏浪扶住她，大叫起来。
此时的黄金箭是纯粹的攻击性武器，足够要了她的命。
魏浪大急，鼓起所有力量，把残剩的法力输入她体内，意图保住她的命。
“我来！”叶幽冲了上来，两人的手都抵在丁媚后背，为她续命。
但两人加起来力量还是太弱了，勉强把黄金箭逼出体外，但箭创无论如何合并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法力渗入她体内。
“不！不！”魏浪急出眼泪，“不要啊！”
“听我说……”丁媚声音微弱地道：“这是个骗局，他们早内定让你输，东西方神界串通一气，要定下新的神规，控制人们的情感，不要……不要让他们……得……逞……”
丁媚说完最后一个字，手臂慢慢下垂，闭上了一双美目。
“丁媚。”魏浪呼唤着，“你别吓我啊，你不会死吧？你醒醒！”
他摸着丁媚的鼻息，发现她身体已渐渐僵冷，他奋力把所有法力输入她体内，但如石沉大海，根本无处接收，说明她已经死透了。
“丁媚……丁媚……”他一遍遍地呼唤着，但她已经再无回应。
终于，他愣了片刻，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哭声，紧紧抱着她，抚尸大哭。
叶幽和凌子静静站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
“丁媚……”看到他断气，魏浪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爱她，这108天的日子，相处的一点一滴都浮上心头，她的凶蛮，她的霸道，她的任性，她的温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实力明明早超过她，却还是那么怕她，因为那不是怕，是爱，是他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小脾气，是无论她怎么对自己，都甘之如饴。
爱情早就不经意间在他们之间萌芽，只是被许多表像遮掩。他明白了为什么对她想嫁给厉刃的想法满不在乎，因为他早意识到，她爱的人就是自己。
叶幽和凌子一言不发站了许久，凌子转过脸去，这位冷若冰霜的上忍第一次流下眼泪。
许久，叶幽慢慢蹲下来，“是我的错，你杀了我为她报仇吧。”
魏浪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叶幽能感觉到，他平静的外表下内藏愤怒的火焰，像一头怒极反而变得极度冷静的狮子。
“我要报仇，但目标不是你。”魏浪把丁媚抱得更紧，“不管谁做了这一切，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要做什么？”
魏浪没有答话，只是抬头看天。
“别！”凌子单膝跪下来，“不要蛮干啊。”
“我不会的。”魏浪咬着牙，“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算我一个吧。”叶幽毫不犹豫地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都别冲动。”
只见白光一闪，从光门中又进来两个身影，一个是孟婆，另一个白衣老者。
“月老？”魏浪虽然从没见过他，但他与红线上相同的气息让他一眼认出来。
“孩子，把她给我，她还没死。”孟婆伸出手来。
魏浪一愣，下意识递过丁媚。孟婆看了月老一眼，月老点点头，孟婆掏出一壶酒，扳开丁媚的牙关灌进去。月老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线。
“魏浪。”月老问：“你真心爱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