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赴宴
这个周末原本可以睡个懒觉,不过想起自己和黎深有约,我睁开眼睛,深呼吸。
躺在床上跟自己闹了一会儿起床气,然后慢吞吞掀开被子走下床。
黎深敲门的时候,我正在拉开卧室的窗帘,让外面冬季不温不火的阳光透进来。
“今天穿哪件衣服呢?”
我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又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的黎深。
他今天穿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面料笔挺又熨帖地覆盖住他的宽肩细腰和窄胯。
我迈着欢快的步伐进入房间,过了几分钟又跑出来,像歌剧演员一样提着裙摆,在黎深面前转了个圈:“这条怎么样?”
我站在他面前,故意俯下身子,黎深抬眼,目光在我胸前飞速掠过。
在给黎深露肉这方面,我虽然不算富有,但非常慷慨。
“不必特地打扮,天气有点冷。”
“但是这条裙子我很喜欢,平时都没机会穿它。”我愉悦地笑起来,像是任性地辩驳,“今天我就要穿它。”
“很漂亮。”黎深也像是在哄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温柔提醒,“加件外套吧。”
“搭配哪件外套好呢?”我抱怨似的叹了口气,又凑近了,眉眼弯弯朝他笑,低语道,“不如把你的西装外套借我穿穿?我觉得它应该挺暖和。”
话音刚落,黎深站起身,下一秒,手感极佳的西装外套便罩在了我裸着的肩膀上。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黎深做任何事都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这世界上也不存在什么要紧事能让他匆匆忙忙或失态。
“你喷香水了?”我凑近了,像猫一样伏在他脖颈处轻轻嗅了嗅。
黎深微微偏头:“没有。”
“要喷点吗?我这里有。”我得意地补充,微微后退准备去把东西取来,“男士香水,气味还行,不呛人。”
黎深有些意外:“你买的?”
我“嗯”了一声,见黎深没追问,我便也不打算细说,和他一样装作若无其事。
香水是纯正的木质香。
我先在自己袖口上喷了点试试味道,然后握着瓶身,对准黎深的颈侧,用力压了几下,“呲呲呲---”
浓烈的香水味弥散开来,我看见密密的水雾从瓶口迸发,洒到黎深的皮肤上。
我没什么经验,一下子喷多了。
冰冷的液体汇聚,从他的下颌沿着修长的脖颈慢慢地细细地流下来。
黎深本能地微微侧过头想躲,但顿了顿,他站着不动,垂着眼睛,任由我在他的身体两侧喷喷洒洒。
我认真凝视着他的眼睛,静了片刻,突然说:“黎深,我爱你。”
他愣了一下,清明而好看的眼睛转向我,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笑了笑,避开他询问的目光,把香水瓶递到他的手里:“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告诉你。”
黎深抿唇,又很快笑开,他的睫毛上沾了一小滴水珠,随着他眨眼而一颤一颤。
“我也爱你。”他说。
我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碰到即离,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促狭地反问:“真的吗?如果你最终发现我其实是个平庸善妒,贪婪吝啬的女人怎么办?”
黎深眼神瞬暗,低下头正要亲回来,我伸出食指抵住他柔软干燥的嘴唇,笑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我打开门,黎深跟在我身后。
“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徐徐而来,字字清晰。
我听到了。
事实上,许多真心话都会以玩笑话的形式说出。
有时候,一个人说的明明是玩笑话,对方却误认作真心;也有时候,一个人把真心掩藏在一派虚情假意中,让对方只觉茫然无措。
我微不可察地叹气,装作没听见,反正黎深那句话说得很小声。
走出门外,我才发现虽然出了太阳,但气温还是很低。
万物明朗的同时,又一片冰凉。
我吸了下鼻子,把外套一裹紧,屏住一口气,朝黎深停在那里的车快步走去。
黎深紧随着我,手臂虚虚护着,这样我可以放心大胆地疾走,反正如果我踩着高跟鞋崴到脚,他也会第一时间扶住我。
钻进温暖的车里,我才有闲情欣赏冬季的阳光。如同浅金色的尘埃或流沙,在薄薄的空气中缓慢浮动。
这样的光照进黎深的眼底,显得温暖又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