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心动
夏油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雪村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
雪村反而疑惑对方居然会关心这个问题，他解释道：“学长你应该知道的，我咒术本来就不行，而且我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
夏油杰皱眉，从门口走回来：“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天元大人？又或者是因为我说的话？”
雪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紧张，上学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件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更别提上个世界他刚入学京都那边的学校。
“都不是。”雪村说，“我只是厌倦了学校那种平静下面是一片淤泥的感觉，我甚至能够闻到那种腐烂的味道，我受不了了。”
夏油杰被对方那毫不遮掩的话语给惊到了，一直以来雪村学弟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乖巧模样，哪怕听到了自己的宣言，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用那副平静的画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纠结了半刻，问道：“你已经提出申请了吗？”
雪村摇头：“你是第二个我告知的人。”他都已经口头上告知天元和他了，还要办手续？拜托，都要毁灭世界了还会管那种事情吗？
“第二个？第一个是谁？”
“是天元，刚才都碰见了就顺便告诉他了。”雪村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觉得脖子一直仰着实在是太累了，便伸手把对方给拉了下来。好在夏油杰现在心不在焉，雪村一拉就拉动了。
夏油杰心里生出怀疑：“你和天元，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熟稔？”
雪村露出一点嫌弃：“才没有，我很讨厌他的。”
“那你又为什么讨厌他？”看起来夏油杰今天一定要问出来一个答案了。
天色已经黑了，冷色的白炽灯只亮了一盏，刚刚好把沙发上并肩坐着的雪村和夏油都笼罩住了。
雪村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少年，他缓缓说道：“因为我是天内理子的哥哥，理子是我父母去世后，唯一一个亲人了。”
夏油杰一瞬间僵住了，他想到了很多的阴谋诡计，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难怪当初雪村会在盘星教昏倒，难怪会在墓园看到雪村，一些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终于联络了起来。
他呆呆地说着：“理子酱，居然是你的妹妹吗？”
雪村给对方讲兄妹两在父母车祸后被迫分开，自己由于目睹车祸失去了记忆，又目睹了妹妹的尸体恢复往昔的记忆。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底露出了淡淡的嘲讽，他在嘲讽他自己，就那样无知地度过了数十年。
忽然眼前一黑，温暖的怀抱笼罩了自己。
夏油抱住了雪村。
雪村抬起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露出了微微的疑惑，为什么对方会比自己还要感到悲伤呢？
“对不起，雪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理子酱......”
雪村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两行清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他之外的人在乎理子的生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在理子死后，反过来向自己道歉。
“完全不需要你来向我道歉啊......”雪村轻声说道。怀抱渐渐松开，有人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雪村眯起眼睛往对方身上看过去。
忽然夏油杰整个人像是被刺到了一样站了起来。
雪村揉着一只眼睛看向对方，不明所以：“怎么了，学长，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不是。”肯定有什么事情吧，学长说出的第一个字居然都破音了。夏油杰左右看了看，“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抛下这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但是在开门的时候还是说希望雪村能够重新考虑一下退学的事情。然后门就被“嘭”地一声关上了。
雪村有点懵。逃出来的夏油杰也有一点慌张，他倚在墙上，看着手指上沾有的泪水，皱眉质问着自己：“我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虽然说着还需要再想想，但是雪村第二天就离开了学校。
由于灰原雄刚刚去世，七海和雪村的病假，他们的老师直到七海回来上课才意识到雪村已经离校有好几天了。刚刚上任的夜蛾校长收到消息前去雪村留下的地址找人，结果根本就没有找到。
假名当然配的假地址，夜蛾校长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被自己招进来的学生。不过这是夜蛾操心的事情了。
雪村难得忙了起来，他让天元拼命回忆羂索可能出现过的地点。由于羂索那古怪的术式，唯一能够辨别他的方式就是额间古怪的缝合线。但是那个缝合线却又让人忽略的模糊性，所以只能够让结界遍布整个日本的天元来分析哪里羂索可能出现过。
雪村一一前去拜访过，由于已经是后来发现的，雪村到达的时候“羂索”都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具古怪的尸体，脑子都被挖空了。
更有意思的是，周围一定有一具以上陷入不明昏迷的植物人。
雪村去医院看过，应该是某种术式，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羂索又打算干些什么呢？
某天他从外地回来，下地铁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夏油杰站在站台上。
雪村笑着朝对方走过去：“学长，你是要出任务吗？”
夏油杰摇头：“没有，我是来接你的。你不是给我发消息你快要到了吗？”
雪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想到刚刚才发消息的人转眼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说：“学长你完全可以先和我说一声的嘛。”
夏油杰递给对方一个雪糕：“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夏油请雪村吃饭，一家全素食餐厅，夏油每次请他吃饭都是找这种餐厅，雪村一直怀疑全东京的素食餐厅应该要被他吃遍了。
雪村吃饭比较慢，夏油杰也会配合他的速度。雪村终于问：“你不好奇我这些时间去哪了吗？”
这不是夏油第一次来接他，雪村原以为对方第一次的时候就会提问，结果一直都没有问过。直到现在，雪村反而先问了出来。
夏油杰反问对方：“你愿意告诉我吗？”看着雪村脖颈处还没有推下去的晒红，他说，“如果雪村愿意告诉我，完全不需要我来问的吧。”
雪村看着对方的笑容，又看着对方的眼睛，默默往后面靠了一下，他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吧。
他低下头，不自觉挠了一下那晒红的地方，说：“解释起来很麻烦啊，我在找一个人，就是那个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