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杜父一路走好!
第160章杜父一路走好!
杜父临终前的遗言确实让杜快和杜迟非常意外。杜快直摇头,他不相信自己竟是抱来的!王佬村虽然距离杜家村只有三公里左右,但算不上是邻村,接生王婆去世好几年了,杜快生母王姑娘在八十年代就外出打工,王姑娘的父母亲十五年前也己去世。王姑娘有一个哥,也在十年前离开了家乡,据说是到妹妹那里去了。现在王佬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王姑娘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们只知道王姑娘现在已是超过五张的人了。”王佬村村民这样回复。
“我要将父亲风风光光地送走。”杜快想起母亲去世时,父亲总是自语,说小迟他妈去世时,很多礼节没有摆出,母亲走得很孤独。
在泥坝这一带乡村,一直有这么一个土俗,说老人死后,安葬时搞得越热闹,声势越浩大,到了地府后也就越被阎王小鬼待见,享受的地府礼仪就会较多。杜母去世时才刚刚六十出头,算是早世,因此,杜迟兄弟俩悲伤欲绝,根本就没有考虑安葬时还“热闹一番”。而杜父去世不一样了,毕竟已是七十岁的老人,这让杜快想到如何将父亲丧事当“喜事”来办。
杜迟同意杜快的想法。“家父丧事以你为主,你什么做我都同意。”杜迟对杜快说。此刻杜迟正在自已房间里与林机锋协商公司的事情。
“康厚公司产品快递费若将50%,不只是亏损加大,还有北方的收派员收入将受到影响,从而产生连锁反应。”
林机锋分析得对。收派员的提成是与快递费挂钩的,快递费一旦降下来,收派员收入肯定受影响。
杜迟思考了一下后,打电话给财务老丁,“公司现在要拿300万专项资金出来补助康厚公司快递项目。”
财务老丁在电话那头摇头,意思是现在公司到处都要资金,上次玉佩抵押的4000万元,到账一个月时间不到,花得基本差不多了。
4000万都花掉啦?杜迟习惯性地拍了拍自已脑袋,直问财务老丁。
老丁如数家珍:资源整合项目一次性投进去2000万、潘韦的海外项目500万、黄晖的包装厂200万,增加400万的干线运输车辆,与五家航空公司签订快递专线合同,预付款400万…
看来钱这个东西永远不够企业家使用。网络上经常说某某企业账上趴着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现金,它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机锋是这样分析的,企业有它的发展阶段,在市场饱和期,以及企业成熟期,往往账面上是有现款的。“现款多了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时候企业账面上的现款多是因为无处投入。无处投钱意味着企业已没有发展空间…”
上次在快递协会讨论会上,大咖们一致认为现在快递行业仍处在高速发展期,还没有到抛物线的顶端。事实也是这样,据协会每年的行业分析,快递行业业务复合增长率每年都超过20%。
“快递业还有五年的机遇期。我们快迟公司要想挤进第一梯队,也就是看最近五年。失去这个机会,以后要想翻牌可就更难了。”
林机锋点了点头。
“康厚公司项目要补贴,不能让收派员吃亏,要保证收派员收入不能降,只能增。”杜迟向财务老丁下了“最后通碟”。
杜快不管公司的事,他专心在安排父亲的丧事。说实话,对于家乡的丧事举办,杜迟和杜快都没有见过。杜六毛遂自荐,说他参加过张佬村张氏太的葬礼,“那才叫泥坝规格最高的葬礼了。”
“六爷,家父的葬礼要按泥坝镇最高规格来办,你要替我家安排。”
杜六一听杜快这样说,像是领到重要使命般地到处联络起来。
杜六说的张佬村张氏太,是前年去世的,高寿108岁。张氏太是张佬村年岁最长的人,传说她年轻时一人独战四名土匪而成为远近闻名的“女英难”。那还是在解放前,泥坝一带经常有士匪出没,抢窃财物和民女,弄得民不聊生,乡邻们苦不堪言。张氏太当时只是一位有两个孩子的母亲,相夫教子是她的宿命,但有一天傍晚,一伙土匪冲进她家,见鸡抢鸡,见鸭抓鸭。张氏太由恐惧变大怒,拿起一条扁担,与四名土匪斗起来。
张氏太七八岁时经常随父亲护送“皇粮”至官护,学了家传秘拳,后来她父亲遭小人陷害,吃了官司,被关进大牢,张氏太也被遣返回家,与其他女孩子一样,裹脚待嫁。但也许是遗传的缘故,张氏太在家乡坚持习武,春夏秋冬从没有停息过,据说她的前两个孩子都是她在练武的过程中生下来的。
四名土匪起初并没有把张氏太放在眼里,没有想到,还不到十分钟,四名土匪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张氏太一战成名“封神”后,在泥坝周围没有人不晓得她的事。后来越传越神,说张氏太能飞檐走壁,神风侠女。改革开放后,一些金庸小说迷把张氏太比作“神雕侠侣”般存在。
张氏太个性泾渭,不但疾恶如仇,做事还主张公道,因此,有那么一段时期,张佬村及其附近的村,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只要张氏太出面,一般都能画干戈为玉帛。
“给张氏太办泥坝最高厚的葬礼,那是众心所归。”在农村有专门的办葬礼仪“队伍”。
原来泥坝附近能办最高葬礼的“队伍”也是有规矩的,逝者达不到那个级别而办了,怕其他亡灵说“办葬礼队伍不公平”。
“我父亲完全是够最高葬礼级别。”杜快对杜六说:“你去把办丧礼队伍请过来,费用加倍!”
当然了,杜父并不是摆不上桌面子上的人,名声虽比不上张氏太,但经杜六一番“回顾”,葬礼队伍也就勉强同意了下来。
杜快刚安排完父亲的葬礼,前门马路上突然开过来几辆黑色小汽车。
这两天来杜家吊丧的人不少,但都是徒步而来徒步而走,开小汽车的人没有。
杜快见来者似乎都有些面熟。“我们是大姨家后辈们,是前来吊丧…”
原来来者都是杜母娘家人——钱庄村人。
杜母去世后,也许是思念母亲的缘故,杜迟在不知不觉中接收了十几名钱庄年轻人在快迟公司干事。这帮人也算是争气,现在混得都不错,每个人都买了小汽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在钱庄也是算有头有脸的在外面混得好的那批人了。
杜迟和杜快看到钱庄的人,马上又想起自已的母亲,双悲之下,俩兄弟放声哭起来。
再说杜六那边,很快就将最高葬礼安排妥当了。
杜家村老人去世后一般接受吊慰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天。也就是在杜父去世的第六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锣鼓声,唢呐声,铙手,钹手,土笛手,还有不知名的乐器声,夹杂着冲天的炮竹声,那怎是“热闹”二字写得详尽。
上文说过,在泥坝这一带,长辈去世,孝子们都将丧事当喜事办,因此,参加葬礼人的脸上没有过度悲伤的面容。
大概在七时三刻多,从各村来的治丧队合并在一起,声势更加浩大。治丧现场里里外外,人山人海,大人小孩,男女老幼,把杜迟家前后左右紧紧塞满了。
八时正,一切响声聚停,杜绪成身穿素服轻步走上临时搭建的治丧台上,开始致悼词。让人佩服的是,杜绪成竟能将杜父杜母两位逝者悼词合二为一,浑然一体,让听者既对去世多年的杜母悲鸣,又为杜父的死而哀叹。
杜绪成念过悼词后,杜迟兄弟带头开始大哭,哭声甚是凄惨。
按治丧流程规定,晚辈哭丧只能齐哭一节柱香功夫,一节柱香烧到第二节柱香时,所有惨哭者必须要停哭。
丧礼停等了一会,接着泥坝镇第一悲鸣人小翠寻花唱独角戏出场。小翠寻花唱独角戏属泥坝这一带最高丧礼必须环节。据说,她在丧礼上唱一曲,劳务费上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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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寻花唱独角戏声很悲…
在众人还没有从小翠寻花戏份中恢复过神来时,一只足有二尺圆、五尺高的大鼓抬上搭台,突然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少年跳到鼓上,用他的双脚猛踢大鼓,发出惨悲的曲调来。
这是《悲恸声歌》曲调,是当时很有名的乡村歌曲,但能唱出其内涵的人并不多,因此,亲耳听过《悲恸声歌》的人很少。
台上鼓声悲悲,台下泣声惨惨。
独鼓喧天结束后,又见两个少年,一位把刀,一位持长枪,在搭台上对打起来。
两少年对打一套拳法后,刚走下台,一位老者走上搭台,他的四周跳蹦着不知多少个黑球。那黑球像是长在老者身上一样,随老者走动而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