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到底是不是人？
阮季白浅淡的瞳色在水汽中更显得迷茫懵懂。
身上的衣服被扒的只剩一件贴身保暖，看着面带笑容的阮殊烟不知作何反应。
自从被带出游轮脱离研究院控制之后，他没了各式药剂的注射和检查，嗜血淡了几分。
但是对人类和研究员的仇恨分毫不减，但是对于救他出来的阮殊烟却不知应该如何对待。
他想对其他人一样将眼前这个行为迷惑的女人撕碎，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里陶醉。
但是每当他想动手时，就会有莫名的力量将自己身体“夺走”。
最初他也反应激烈，殊死抗拒。
不过后来发现这力量来去无踪，除了不让自己伤害眼前的女人、控制自己不逃走和肆意伤人之外，任何时候都察觉不到。
他便也渐渐麻木，被眼前的女人呵护备至地带着走。
他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甚至有时候她关切的模样，一如记忆里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让他安心而眷恋，所以也不加反抗。
但是阮季白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情绪全被契约传给了阮殊烟，而阮殊烟的情绪，被契约者当然无法察觉丝毫。
是以，二人在一起独处的这几天，也是各怀心思，表面风平浪静。
阮殊烟见她喊的阮季白一点反应都没有，便干脆一把将其扯了过来，暴力的脱光，只留身下一条遮羞。
粗鲁的把人摁进热水里，丢进一颗泡腾浴球，咕嘟咕嘟的泡泡将其浸湿的身体尽数掩在水中。
“季白，用这个浴球，像这样自己搓搓。”阮殊烟柔声，用新的浴球在阮季白的手臂上轻搓示范。
阮季白眨了眨眸子，接过浴球却没了下一步。
阮殊烟只好又耐着性子，握住他拿着浴球的手，在对方另一只手臂上搓了两下，不胜其烦地教着。
她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也看出来了阮季白性冷、喜水，看起来几乎没有跟人类交流相处的经验。
不会说人话，走路不利索，不爱吃人类的食物，但是偏爱食用海鲜鱼类，甚至在海上会凶狠地用嘴撕扯刚捕的活鱼，捕鱼技能高超。
这让阮殊烟一度产生对方不是人类的错觉，但是他没有尾巴，只有一些坚硬的鱼鳞片，自己对他翻来覆去的研究，得出的结果也都是人类。
她只好告诉自己是因为融合了人鱼的基因的缘故，但是为什么对方不会说人话，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阮殊烟艰难地给对方洗好了澡，裹上干净舒适的睡衣丢上了床。自己在浴室里又烧了一缸新水，泡进去的时候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氤氲的水蒸气，暖流包裹着全身，从脚到头都暖了起来，细腻的泡沫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在肌肤上流连。
正享受着，脑海里的一根弦被猛地拉紧。
阮殊烟陡然睁开双眸，凌厉的眼神扫向浴室门。
同时调出与阮季白的契约，将控制力化作一根细细的丝线，不声不响地将对方的意识缠绕。
阮季白逃跑的动作便顿在原地，与脑海中的控制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牙关咬紧，身体却一步一步的回到床边，缓慢且轻颤。
下一秒阮殊烟的控制丝猛地收紧，将阮季白的意识牢牢勒住，轻松控制回大床上无法动弹。
阮季白在控制丝收紧之时，牙齿上下用力，发出龃龉声。但梗在喉头的一口气还是散了下去，卸了力，任由控制丝摆布自己。
在控制力缠上自身的时候，虽然有了被控制的经验，时刻保持着警惕，却仍然意识不到控制丝线什么时候将他缠绕到密不透风的，以至于他开始反抗之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阮季白决定放弃挣扎，他已经不似第一次被控制时，要与控制力不死不休了。任控制力将自己端正的躺上床边，那双浅漠的眸子里，此时的眼神显得麻木而颓然。
等阮殊烟洗舒服了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朝床上的阮季白探去目光，对方也有所察觉看过来，两双眸子在漆黑的房间中对视上。
“怎么不开灯？”阮殊烟洗得自己干干净净，感觉一身轻，心情正好，仿佛刚刚一切都未曾发生。
“……”。
对方无声已是常态，阮殊烟也不指望回应，顺手也把浴室灯关了，反锁房门，也上了床。
阮季白浅色的眸子在夜里一眨不眨地睁着，他毫无睡意，视线一直追随着阮殊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殊烟爬上床的时候，迎接的就是阮季白这样的目光，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阮殊烟没管对方的眼神直接钻进被窝，替换了新的被子盖住二人，给阮季白摆好睡觉的姿势，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自己也掖好被子，漏出脑袋，感受着寒凉的冬夜里，外边冷风席卷，而房内被窝的柔软温暖，心情颇好。
正欲闭上眼睛，发现阮季白还在看自己，便也转过脑袋与其对视，声音瓮瓮的：“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阮季白眨了眨眼，干净的脸上好像想通了什么一般，眉目舒展，“啊。”
阮殊烟躺在其身旁，发色如墨、任其自由散落，夜光下肤如凝脂，听见对方的声音眼睛亮了亮。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阮季白这么平静的发出声音，虽然不知道是在表达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心里感到了一丝意外。
这不仅是证明自己的努力有了反应，更是对于增长共享值的事情突破了第一步，再也不是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但是明明，他刚刚还想逃跑来着，怎么现在突然……
阮殊烟立即调出契约查探对方的信息和心情，惊喜地发现对方的忠诚值终于突破了契约初始值，打破了60的及格线，增长了整整5个点！
“你是说，你觉得现在很安心？”阮殊烟欣喜地蛄蛹着身子，往对方旁边凑了凑。
手臂碰上手臂，阮殊烟才感觉对方不似刚洗完一样热乎，而是浑身都凉了下去，体温有些低。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握住对方略带凉意的手，“你怎么身上这么冷？”
对方没有回应，却也不排斥她的靠近，虽然二人在海上已经靠在一起度过了好几个晚上，但是现在穿上睡衣踏踏实实的睡在一张床上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