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有孕
贵妃有孕
孟璋点头,随后擡脚离开,扶南驿站的驿使进宫,想必不是小事,他犹豫再三,还是未曾告诉谢若暻。
干盛殿
孟璋高坐龙椅之上,捏着驿使递上来的信笺,草草看完,随即皱起眉头道:“如此危急,扶南王是如何将消息递出来的?”
那驿使顶着孟璋一寸寸审视的目光回到:“启禀圣上,这是千百条扶南将士的鲜血送出来的,还请圣上立即派兵援救。”
孟璋眯了眯眸子:“你既然说,扶南王与王后被困深宫,便是朕派兵,难道大祭司便会完好无损将他们放出来么?如何确定大祭司不会殊死一搏?”
这样的问题,那驿使自然是答不上,只会拼了命的磕头道:“圣上!还请圣上救救王!”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仿佛抓住救民稻草般道:“若是王后有事,贵妃娘娘定会伤心啊圣上!”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孟t璋哂笑,随即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
那驿使还想再求,却被两侧的侍卫拖了下去。
殿内,孟璋独坐龙椅之上,一言不发,宫人们也不敢发出声音,满殿寂静。
良久,孟璋轻轻曲起手指轻叩御案,侧首道:“传左相,右相,内阁、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进殿。”
“是。”张德保头皮一紧,连忙出去安排人传信。
约莫半个时辰,诸位大臣便齐聚干盛殿,而另一侧的望舒殿也收到了消息。
请安之后,诸大臣皆是面面相觑,虽说圣上平日里也有召见大臣的习惯,可是今日这般情形的,还是少有。
孟璋随手将方才的信笺递给张德保,随口道:“都看看吧,朕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左相首先接过信笺,看完脸上浮现大惊之色,随后将信笺递给右相。不过片刻,众人便都将信笺看完,由张德保奉回御案。
斟酌片刻,左相首先开口道:“圣上,臣以为此事不妥。”
孟璋侧眸,视线停留在左相身上,示意他继续说。
左相继续道:“如今扶南内乱,王室状况本就不好,若是我们贸然出兵,损伤的可就是咱们大靖的将士。臣以为,不若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的好。”
他刚一说完,威远侯便站出来道:“臣附议,像扶南这种弹丸小国,怎配损失咱们得将士,照臣看来,倒不如待他们斗的两败俱伤之时,咱们再趁虚而入,一举拿下扶南。”
此话说完,不少人脸上露出赞同之意。
盛阁老却是不同意道:“咱们大靖泱泱大国,岂可行如此鼠辈之事!更何况,扶南向咱们称臣已久,切年年上贡,咱们身为宗主国,若是藩属国遇难却不管,往后谁还肯信服咱们?”
威远侯本就厌恶贵妃,这下贵妃的妹子遭殃,他高兴还来不及,怎肯舍出人去救,因此,对着盛阁老毫不客气道:“难不成,以盛阁老的意思,便是要以咱们大靖男儿的性命,去换那虚无缥缈的名声吗?”
闻言,户部尚书皱眉道:“威远侯此话差异,咱们泱泱大国,便是在一场场战事中立住脚,若叫世人知晓,咱们为了自保连藩属国都不敢救,只怕来日西夷、北狄、东瀛都敢大举进犯了!”
“呵——”兵部尚书一声冷笑:“江大人,兵部的事情,只怕你所知甚浅。”
“你!”户部尚书气急:“郑大人未免有失偏颇。”
“够了!”孟璋缓缓敲了敲扶手,目光在堂下扫视一圈,不辨喜怒道:“朕是让你们来议事的,不是叫你们来吵架的。”
户部尚书与兵部尚书皆是低头,讷讷不敢言。
镇远将军连忙出列,拱手道:“圣上,若是咱们此次放任不管,宗主国威严何存?日后还有那个藩属国会信任咱们?”
大靖将士的命是珍贵,可若是没有树立起大靖的,来日何来藩属国上贡?
孟璋敲了敲扶手:“行了,你们说的,朕都听见了。”
说完,目光顿在户部尚书身上:“如今国库可还充盈?”
户部尚书连忙拱手回道:“启禀圣上,若是以扶南这样的战事所费银两来衡量,便是打个上百场都不在话下。”
大靖本就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一路打过来也敛了不少财物,加上永嘉帝与孟璋不断减免田税,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土地也越开垦越多,反倒是令国库愈发充盈。
孟璋点点头:“一个扶南而已,不必伤筋动骨,传令汝南节度使,令他派人出征,助扶南王室平定内乱,所需军备便由户部拨粮。”
“是!”户部尚书恭敬回道。
安排好扶南一事后,孟璋便揉了揉额角,挥手道:“行了,都退下吧。”
刚出干盛殿,威远侯便有些憋不住气对左相道:“圣上分明是偏心贵妃!那扶南区区一个弹丸之地,有何...”
“侯爷慎言!”左相厉声看他一眼,随即意有所指地瞥向身后的干盛殿。
圣上耳聪目明,这干盛殿前,竟然就敢妄议贵妃,只怕是自己的爵位坐的太稳了。
果然,干盛殿中,孟璋闻言便沉了脸色,朝张德保道:“前些日子,威远侯还上了折子请立世子?”
“是,圣上。”张德保恭敬道:“那批折子您已经批阅了,应是下午便要送出去。”
“找出来。”孟璋吩咐道。
不过须臾,便又将那折子拿了回来,在朱笔御批的“允”字前轻轻一勾,加了个“不”字。
“行了,一道送出去吧。”孟璋将折子淡淡递给张德保,有些人安稳的久了,便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如何来的。
又静静默了半晌,孟璋才起身,对张德保道:“走吧,去看看贵妃。”
张德保垂眸,圣上可是难得称贵妃为“贵妃”,只怕现下心有纠结。
他猜的不错,孟璋此时心中却是纠结,若是将此事告知贵妃,只怕她情急之下伤了身子,可若是不说,终归是纸包不住火,若是从谢琰哪儿得知,许是又要生他的气了。
至望舒殿,孟璋在殿外立了片刻,才轻轻擡步。
谢若暻此时正懒懒倚靠在桌边,捧了本古籍瞧得津津有味,听闻外间的请安声,悠然将书册放下,歪了歪头道:“圣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