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
设局
“你要将苏承徽交给她们?皇后还是慧淑媛?”锦妃心中一窒,与苏承徽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倒也有些感情,若说是不管不顾,她也做不到。
谢若暻轻轻附耳过去,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锦妃听后才微微放心,仍是有些不确定道:“如此做当真可以吗?”
谢若暻一笑,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慧淑媛屡次对她出手,圣上皆看在昭华的份上放她一马,可次数多了,未免惹人厌烦,若是能让她学乖,自然是最好的。
锦妃微微垂下眼眸,缓声道:“你既然心中有数,那我便按照你说的做,只是还有一点,你怎么能找到愿意帮我们的人?这事可得小心谨慎。”
要知道,一个不好,这就是掉脑袋的事。
谢若暻眼中神色一深,沉声道:“自然会有人帮我们。”
说完,谢若暻安慰锦妃道:“行了,你也不必惴惴不安,说不准,事情还到不了哪一步呢。”
锦妃点点头,聊完事,二人才出去逗弄了会儿岁岁。
而宫中另一处殿中,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衍庆宫东侧殿。
晏容华随手拿起一个茶盏便狠狠朝地上摔了去,脸上仍旧余怒未消。
松枝连忙将人屏退,上前劝道:“主子这是何苦,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划算。”
“呵,身子,本主还要这身子作甚!”晏容华气道,不过方才发泄了一通,好歹是找回了些理智,知晓压低声音说话。
她不过告假一天,皇后便能让司寝局撤了她的牌子,这宫中妃嫔如此之多,圣上又不常进后宫,待她病好,说不得圣上都忘了宫中还有她这号人了。
思及此,晏容华心中又气,习惯性地伸手去端茶盏却摸了个空。
松枝见状,才犹豫上前劝道:“主子,要不下次侍寝,咱们便用上那物吧。”
闻言,晏容华眼中深色浮浮沉沉,半晌才冷声道:“不妥,如今这个时候,便是有了皇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何况,便是以她如今的位分,既是平安生子,也是为她人做嫁衣。
“那?主子要不考虑,与懿妃娘娘交好?”松枝道。
晏容华眼中逐渐冷静下来,思量片刻,口中缓缓道:“懿妃...不好。”
松枝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当下示弱,找一高位嫔妃拉自己一把,可福祸相依,与之相应的便是会被掣肘许多。
懿妃如今正是得宠,为人又细致缜密,只怕日后反倒受制于她,不过松枝这话倒也不错,缓缓琢磨半晌,晏容华才慢条斯理道:“比起懿妃,倒是另一人更为合适些。”
松枝擡头:“主子是说?”
晏容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此时的永宁殿,慧淑媛刚刚踏进殿中,便见昭华在满屋子追着小猫跑,不由得口中唤道:“绿芜,还不快跟紧了公主,可别让她摔了。”
绿芜一直小心照看着昭华,闻言笑道:“娘娘放心,奴婢省的。”
昭华自小便是个活泼好动的,片刻间便已经追上小猫,一把将小猫抱进怀中喊道:“母妃,你看,我捉住她啦!”
慧淑媛慈爱笑道:“瞧你,玩的一身的灰,快去净手,母妃让小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冰酪。”
一听有冰酪吃,昭华连忙将小猫扔下,一溜烟地进了内室中净手吃冰酪。
待看不见昭华的背影后,慧淑媛才蹙眉看向地上的小猫,口中却是对绿芜道:“再将这猫的爪子和牙齿都磨一磨,莫要玩耍起来伤了昭华。”
绿芜立即便将小猫抱起出去。
这时,绿芝才小心翼翼朝慧淑媛问道:“娘娘,您今日在坤仪殿,为何要像皇后娘娘要那苏承徽?”
慧淑媛闻言,先是在一旁宫女端来的铜盆中净了净手,才拿起一旁的帕子仔细擦干每一根指头,缓缓笑道:“苏承徽位低,必定不能抚养自己的子女,锦妃瞧着又是个不上心的,本宫便要为昭华争一争。”
“为了公主?”绿芝不解。
慧淑媛扭头看向她,解释道:“只要苏承徽这一胎能让本宫抚养,若生的是女儿,便能陪伴昭华玩耍,此外,因着两个公主都在永宁殿,圣上来看昭华的次数也会多一点,若是皇子,那就更好了,以后便是昭华出嫁了也有依靠,无论是男是女,本宫都会教导她们,要好生对待昭华这个姐姐。”
绿芝这才知晓慧淑媛的用意,只是这样的打算,不知能否成真。
随着日头缓缓西移,阖宫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干盛殿内,孟璋放下手中奏折,单手摁了摁太阳穴,才略带疲惫地唤道:“张德保。”
张德保小心上前一步道:“奴才在。”
“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瞧着快到戌时了,可要吩咐摆膳?”张德保小心觑了一眼外间的天色答道。
孟璋想了想,摆摆手道:“不必了,去望舒殿吧,对了,将前些日子蜀地上贡的那批蜀锦带上。”
“是!”张德保得令,立即前去安排御辇。
谢若暻向来用晚膳用的晚,因此,待孟璋到望舒殿时,甚至还未摆膳。
孟璋一挥手免了众人的请安,随即便悄悄进了内室,映入眼中的便是女子只着了月白色襦裙,散着长发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书,便是连他进来了都浑然不觉。
谢若暻正捧着游记看的兴起,便见一骨节分明地大手将她手中书抽走,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待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是孟璋来了,忍不住口中抱怨道:“圣上来了怎得也不说句话,看您将妾吓得。”
孟璋已经懒得去纠正她的称呼,只打趣她道:“朕还未曾治你不接驾的罪名,你倒好,反倒怪上朕了。”
谢若暻斜斜瞟他一眼,唇间溢出一丝冷哼,提醒道:“今儿个可是十五,您不去皇后娘娘宫中,反倒来了妾这里,这不是给妾惹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