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妖花凋谢(11)
原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大吃一惊,但却发现他表现得平淡无奇,这时她反而感到十分意外。如果是第一次听到刘凯峰的消息,当然会从椅子上跳起来,但却不知道在她之前,北原真由已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更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在此之前得知刘凯峰可能在上海,现在她来报告,只能让觉得她是做贼心虚,这使得他更相信北原真由的话了,或许和刘凯峰本来就一直在暗中勾结。“对于这个曾经让梅机关蒙受耻辱的中国间谍,他干出什么事都用不着大惊小怪,他能够平白无故地消失三年,当然也就可能突然出现在上海。”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先知先觉的智者,然后问道:“对了,昨天一夜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再加上他近几年一直致力于南京伪国民政府和76号的“建设”,几乎没有过问日军内部的任何事情,就更别说并不直属于梅机关的特高课了,而回到上海后一直希望得到重用的,曾经多次希望参与伪政府,至少是76号的相关事宜,都不冷不热地被门外,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会为她的一夜未归而四处派人寻找,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在脑海里,立即搜寻了一遍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在她从福泰路劫持那个女学生到目前为止,几乎可以说是怪事连连。
首先,在她打算暗地里继续调查龚再鹏案,并前往福泰路劫持那个女学生后,在审讯的过程中却发现她的下腹居然刺有罂粟花的图案,这在一个中国女学生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立即想到了这个女学生可能就是一个妓女冒充的,再加上龚再鹏行刺后居然在第一时间被宪兵队发现,她立即怀疑这个女学生是宪兵队或者是梅机关的线人,但无论她如何严刑拷问,那女学生除了哭外居然一语不发,现在看来,那个女学生说不定就是的线人。
第二,在从福泰路出路口时,她看到后面有一辆轿车似乎拐了进去,开始没有注意,现在联想到她凌晨回到办公室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刘凯峰出现在上海,她极力回忆起那辆在自己之后拐入福泰路的车子,还真有点象交际花刘玫灵,难道这个刘玫灵和那个女学生是一伙的?在林公馆时,就当面说过,刘玫灵现在正在替他办一件很重要的事,难道他们已经在秘密为刘凯峰设置了一个圈套,而自己却无意中被卷了进来?又或者他们一开始就把自己也视为刘凯峰的同伙,准备将自己一网打尽?
第三,再说说那个陌生的电话,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刘玫灵又会是谁呢?想了半天,在她知道刘凯峰身边的女人当中,应该还没有谁会出卖刘凯峰。何况,出卖别人都是出于自己的利益,一个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告诉自己却又不要回报的人,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是在给自己下了一个圈套。如果没有亲耳听到刘凯峰的声音的话,本上可以断定,这是和刘玫灵为针对自己设计的阴谋,但问题是刘凯峰真的出现了。如果说刘凯峰和、刘玫灵狼狈为奸要害自己,打死她都不会相信,正因为如此,她才陷入了空前的困惑。
慢慢地,她似乎理出了一点头绪,她想:目前的态势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刘玫灵本来就是军统潜伏的特工,刘凯峰到上海来就是与她接头的,他们在设计刺杀汉奸的同时,又设计准备除掉自己,所以先由刘玫灵告诉自己刘凯峰出现在礼查饭店,等自己带人前去搜捕时,刘凯峰又恰到好处地给自己打来电话,说不定他当时就在饭店外的某个电话亭里。之后,他约自己晚上到百乐门见面,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向自己动手。另外一种情况是,那个女学生很可能就是刘玫灵的线人,看到女学生有可能是被自己劫持时,她便向做了汇报,因此会满上海找自己。在此期间,可能还发生了一件偶然的事情,那就是刘凯峰很有可能是龚再鹏的上级,因为龚再鹏在行刺的时候被刘玫灵击伤,刘凯峰盛怒之下便秘密劫持了她,但她可能以出卖自己为条件,与刘凯峰达成协议,就是愿意帮助刘凯峰除掉自己来换回她的性命,这样的话,今天晚上在百乐门刘玫灵一定会为刘凯峰提供帮助的。
觉得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追问她昨天干什么去了的时候,她答道:“昨天傍晚,我接到了刘凯峰的电话,他先后约我在好几个地方见面,最后可能都因为我加强了警备而无法下手,只好作罢。不过,他今天晚上又约我在百乐门见面,所以我立即赶回来向您报告这件事情。”
因为北原真由的先入为主,基本上已经不再相信所说的关于刘凯峰的任何话,他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真实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到上海就找到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前去赴会。说道:“但我认为百乐门只是一个点,他有可能随时出现在我出现的任何地方,所以我希望梅机关、宪兵队和76号全力配合我,务必让他落网。”
“这个没有问题。”接着问道:“对了,龚再鹏案子中的那个女学生是不是在你那里?”
说道:“那个……哦,是的,我在审讯龚再鹏时,确实听说过他躲在一个女学生的家中,而且两人关系暧昧,不过,我以为在此之前,您已经让宪兵队另案处理了,所以我并没过问。怎么了?”
“哦,昨天76号接到报案,说是那个女学生失踪了,我还以为是被你抓起来了。”本来想说出山口和香的真实身份,但又担心这样做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所以就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不去管她。说吧,你晚上需要多少人?”
“最好是所有能够上的了台面的女人,”说道:“在百乐门那样的地方,只有女人才能骗过刘凯峰的眼睛。”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能够活抓当然更好,否则就乱枪击毙!”
试探地问道:“你说,假如活抓他,你是否有把握把她真正争取过来呢?”
他的提问,更证实了的判断,她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那个刘玫灵在捣鬼,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机关长阁下,我宁可去策反也绝不再企图策反这个刘凯峰了。”
“那你觉得他和龚再鹏有关系吗?”
“这个只有等他落网……当然,即使抓到他,也不一定能够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把手一挥:“只要他一露面那就乱枪打死吧!去,你去准备一下,我静候佳音。”
“是,机关长阁下。”
等又开始犹豫起来,看信誓旦旦的样子,根本就不象与刘凯峰同流合污了,再说,如果他们俩真的狼狈为奸的话,此刻跑到自己这里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倒是北原真由说过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在看过刘凯峰的档案后,北原真由曾经问过可不可以利用刘凯峰打入重庆地下组织。
突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刘凯峰确实在上海;有一点他又无法肯定,那就是,究竟是谁现在距离刘凯峰更近?
他立即给北原真由去了个电话:“真由,云子刚才从我这里离开,她说今晚刘凯峰约他在百乐门见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对她的判断有误,或许她根本就与刘凯峰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问过,山口和香根本不在她手里。”
北原真由立即说道:“机关长阁下,和香在不在她手里暂且不说,她今天到您那里说刘凯峰的事则是贼喊捉贼。大概您不清楚,早上我故意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刘凯峰到了上海,而且就在礼查饭店,我就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不出所料,她一定是慌了神,以为我真的发现了刘凯峰的踪迹,先是装模作样跑到礼查饭店搜捕了一番,接着又到您那里去汇报情况,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一怔:“你是说是你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她说刘凯峰到了上海?”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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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说昨天晚上一个晚上,她都在与刘凯峰周旋。刘凯峰不停地约她在各处见面,但因为她始终加强了戒备而无从得手。”
“那是绝对骗人的,”北原真由差点说出“昨天晚上刘凯峰一直与我在一起”,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提醒道:“既然她说加强了戒备,那就证明她身边当时一定有很多特高课其他的人,你只要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可惜的是,他打给北原真由的这个电话有点晚,出门后,就和昨天几个跟她一块劫持山口和香的特务作了仔细交代,不管谁问都不要说女学生的事,只说一个晚上不停地跟她跑东跑西。
所以,当后来追问到那几个特务身上的时候,他们都按交代的话说了,使得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他忽然发现年轻的特务们,尤其是这群女特务真的不好调教,最后,他只能是顺其自然,等待着事情发展到谜底揭晓的那一刻了。
就在他显得十分沮丧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北原真由又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后立即带着人再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