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圈套(6)
在城南的特攻队训练营里,先期抵达的还不到百人,而这些人是需要经过训练挑选后,才能成为特攻队员。长谷川和宫本隆义负责的是训练和挑选工作,而这些都是以团长谷川大队为主的。在一间还没完全布置好的会议室里,宫本隆义正和十名士兵召开着秘密会议,长谷川则组织其他在训练大厅打坐。
“士兵们,”宫本隆义说道:“反动军阀发起的这场战争,不仅给苦难深重的人民带来了空前的灾难,也让我们许多原本美满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我们的兄弟在前线浴血奋战,而我们的妻子姐妹却在熊本、大分、宫崎和鹿儿岛以卖淫为生,有的兄弟战死了,他们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却被蒙蔽,被军阀们送到前线来充当挺身队员。”
“是的,”一个士兵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说:“在进攻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就战死的,而当我们拿下不久,在兵站的慰安所里,我居然看到了他的未婚妻,每天都要接待至少二十个士兵,如此暴虐和灭绝人性的军阀和政府,我们凭什么为他们卖命?”
另一个士兵说道:“上个月我接到家里的来信,就在我们屠杀百姓,残害妇女的时候,而在东京,在大阪,在神户,军阀、官僚和富商们,就像互赠礼品一样把我们的未婚妻和姐妹们送来送去,她们不仅是工厂里的机器,而且是军阀、官僚和富商们的性奴!难道这就是天皇陛下发动大东亚圣战的初衷吗?”
“我们在用大炮和刺刀,帮助全亚洲建立所谓的皇道乐土,而我们的兄弟姐妹却生活在地狱里,军阀喝着我们的血,富商赚着我们的钱,官僚们用我们的生命在议会里喋喋不休地争吵着……”有些士兵说着说着,就已经泪不成声了。
宫本隆义示意大家小点声,然后说道:“士兵们,在座的都是团反战同盟的骨干,岗村和稻叶多少有所察觉,这次我就是受日共富士山同志的委托,明着是把你们挑选出来参加特攻队,暗地里也是为了保护大家。本来,富士山同志已经通过共产国际,请求把大家转移到,然后再撤到莫斯科去的,但现在情况有变。大家可能都听说了,这些天九江城中霍乱流行,岗村迁怒城中百姓,已经杀了好几百人,而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他又下令梅机关将隔离区的一千多并未染疾的百姓全部处死。为此,富士山同志要求我们提前行动,配合地下党和地下组织,把这些百姓营救出去,之后,我们由转到,或者直接飞抵莫斯科。”
“宫本队长,您就下命令吧!”
“是的,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够把这一千多百姓营救出去,也算是为这场由军阀导演的罪恶战争进行赎罪!”
宫本隆义点头道:“我们准备今晚行动,因为大雨掩护,城里城外的部队不好调度,再加上城外有军队接应,而守候隔离区的又只是皇协军不到一个连的人,制止他们和营救百姓很简单,问题是在与接应部队会合的途中,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这就需要我们进行周密的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现在,我们训练营里一共有五辆卡车,等会你们每五人分乘一辆共两辆车,在等到我的行动命令后,直接赶到隔离区去,然后以分别训话的形式解决那些皇协军,然后让老人、妇女和儿童上车,青壮年则跟着卡车走,力求保持队形,一旦遭遇部队的阻击或者围追,那么两辆卡车可以不管其他人,先冲出去再说,救出一人是一人。”
一个士兵问道:“宫本队长,几点行动?”
“我也在等富士山同志的命令,”宫本隆义说道:“这样吧,你们等会回到训练大厅里,按照条例正常作息,一旦命令下来,我会立即通知大家的。”
“好。”
宫本隆义站在门口,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因为他知道这次行动成功的几率很小,这些士兵恐怕都是九死一生。但在这场由军国主义者导演的邪恶战争中,他们能够为正义而死,也是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与此同时,在梅机关松本伊代的办公室里,在昏暗的烛光下,隔着一个茶几,上官雄与松本伊代面对面地坐着,茶几上摆着几瓶撬开了的罐头和一瓶葡萄酒,松本伊代一边喝着酒,一边用铁叉叉着罐头里的水果,而上官雄却没有动手。
松本伊代望了上官雄一眼:“怎么了,老看着我可不能当饭吃。”
其实两人心里都有数,谁都不在意这顿晚饭,彼此关注的都是隔离区里的老百姓,上官雄打的是感情牌,他希望通过自己对松本伊代的示爱,让她努力去改变的初衷。而松本伊代却在利用隔离区的老百姓,一是要让上官雄对自己心存感激,二是要完成的命令,借上官雄营救老百姓之际,探听在九江以西防线的虚实。显而易见的是,不管过程如何,松本伊代都将是最后的胜者,上官雄需要的是让老百姓离开,而松本伊代完全可以满足他的欲望,至于接老百姓撤退探听的虚实,则是上官雄所始料不及的。正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松本伊代表现的十分轻松自如。
上官雄依然没有动手,而是诚恳地说道:“伊代,我来找你的目的你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你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这顿饭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胃口的。”
松本伊代把铁叉往桌子上一放:“上官,我已经努力了,但结果却不是你我所希望的那样,冈村司令官的压力也很大,和波田支队的军官们,强烈要求彻底解决隔离区的老百姓,明天天亮之后,冈村司令官将和松浦淳六郎师团长、支队长一起到隔离区视察,他们都不希望看到隔离区里还有一个活着的老百姓。”
松本伊代原以为上官雄会怒发冲冠,但却没想到他听过之后,居然还能平静如水。此时此刻,上官雄心里无比钦佩刘凯峰,好在他事先已经准备行动了,否则上官雄现在几乎面临着绝境。
“看来,我上官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同胞惨遭屠杀而无能为力了?”
“当然,你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冲到隔离区去把那些皇协军给杀了,然后带着那些同胞们冲出去。”松本伊代架起了二郎腿:“除了保证不出卖你以外,我不能再为你做其它任何事了。”
上官雄佯装有点沮丧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去,但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拿起茶几上的酒瓶,仰着脖子就“咚咚咚”地往肚子里灌酒。
“我记得你过去是烟酒不沾的,不会喝就别喝。”松本伊代感到奇怪的是,当上官雄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什么不立即把消息传给刘凯峰,而是自不量力地海喝起来。
难道那个刘凯峰已经作好了安排?
在松本伊代眼里,不管上官雄真实的身份是什么,都只是一个厚道而又有个性的大哥哥,但刘凯峰却不一样,他能够玩的团团转,就绝非等闲之辈,松本伊代想到,也许上官雄前来只是为了拖住自己罢了。
上官雄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葡萄酒,脸顿时就红了起来,脚下也有了飘的感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一是拖住松本伊代,以便让她不得脱身而为刘凯峰赢得时间;二是想借着酒劲强占松本伊代为己有,力争将来完全控制住她。如果能够趁机捅破与松本伊代之间的那张窗户纸,上官雄觉得自己的安全就一定会有绝对的保障。
他把还剩小半瓶酒的酒瓶往桌子上一顿,然后有点飘忽地站起身来,走到松本伊代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翘起的那只腿的大腿上,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想要我杀多少人?”
松本伊代伸手把他的手拨开:“队伍已经集合好了,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动手,至于你,我可以不让你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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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雄又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你不是想看看我是否对帝国忠诚吗?没事,那我就把对你们的忠诚表现出来。”
松本伊代再次拨开他的手:“你尽管去对帝国表现出自己的忠诚,但为什么老把手放在人家大腿上干什么?”
上官雄“哦”地打了个酒嗝,同时把身体靠在她的肩膀上:“帝国关我屁事!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就去把给杀了!”
松本伊代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在想利用我?”
上官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利用不利用你还不知道,但我现在真的很想你。”
“哼,”松本伊代哼了一声:“我不就在你身边吗?想什么想,口是心非!”
上官雄把头一低,凑到她的脸边说道:“我想要你!”
松本伊代脸一红,心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故意问道:“要我,要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