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九、突袭九江(1)
什么叫“等你爱上我之后再说”？刘凯峰明白，阿娟是在引诱自己与她上床而已。对于阿娟，刘凯峰显得很无奈，他很清楚如果给她讲什么大道理根本无济于事，这个三民主义的信徒在经历太多磨难之后，已经从一个昔日的巾帼英雄，回归到小女人的秉性中了，现在对于她来说，一个能够让她依靠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而自己却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她可以依靠的男人。阿娟冒着雨下车替刘凯峰打开车门，然后搀扶着刘凯峰走进了九江站，因为军装都淋透了，阿娟换了一身军装，而刘凯峰则穿上了那套他并为打算穿的少将制服。将星闪烁，更显得刘凯峰英气逼人。
“唐站长，”刘凯峰和阿娟来到唐仲清的办公室后，他对唐仲清说道：“这几天可能连降暴雨，鬼子很可能利用这样的天气向九江发动进攻，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之前，请你立即把钟云惠转移到江石州站去。。同时，让站里的家属们悉数撤退，南昌、江石州和武汉几个地方随她们选择，但站里的人必须坚守岗位，如有擅离职守的一律家规处置！”
“是。”唐仲清解释道：“站里各级干部的家属已经撤离，只有一些下层的家属，因为舍不得放弃现有的家产而迟迟不愿撤离。”
“那就强制她们离开！”刘凯峰说道：“一旦九江沦陷，我们就可能转为地下，如果家属们陷于城中势必影响将来工作的开展。还有，你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再发展一些组织成员，城里一定还有隐藏的日伪特务，包括那个赵尔凯，以后我们留在城里的一定要是陌生面孔。”
“这项工作毛处长离开时已经作了安排，我们也着手开展了这项工作。”唐仲清这时提醒道：“毛处长临行前还指示，鬼子占领九江后，本站的重点工作将转移到对付岷山刘为泗的游击大队，您看，我们是不是把站机关搬到岷山附近的保安十八团司令部去，与他们合署办公？”
刘凯峰心里在吐血，国破家亡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国民党还惦记着对共产党人下毒手，但表面上还只能是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我看可以，要不这样，你先把钟云惠押到江石州，然后直接到岷山去，我暂时留在城中。”
唐仲清立即说道：“刘站长，毛处长离开时可是特别交待，因为鬼子对您十分熟悉，一旦战事一开，您和特派员都是断然不能留在城中的，城里的工作交由茅江林全权负责，我和你们一块进入岷山伺机清剿刘为泗部。何况，您现在还负了伤，卑职觉得您应该先期离开才对。”
刘凯峰明白，这是毛处长为实施鱼刺计划所做的特别安排，他望了阿娟一眼，然后说道：“也好，那你就和特派员先到岷山与钟实联络一下，如果鬼子进攻了，我明后两天就撤到岷山去。”
“是。”
说完，刘凯峰转身朝外走去，阿娟立即上前搀扶着他，他侧过头来望着阿娟：“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你配合唐站长打好前站工作，我们岷山见。”
阿娟有些木然地望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女人？”
刘凯峰明白她说的是艾丽西娅，于是反问道：“这与你有关系吗？”
阿娟瘪了瘪嘴：“都说红颜祸水，但愿你好自为之，不要死在她的肚皮上！”
“红颜祸水？”刘凯峰望着阿娟冷笑道：“哼，古人留下了许多至理名言，我怎么突然觉得只有这句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呀！”
阿娟翻着白眼看着他作声不得。
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噼里啪啦作响，正在吃晚饭的张发奎，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先是在窗前看了看，然后走到桌子旁拿起电话：“喂，给我接预。”
因为守备，与湖口的鬼子隔湖相望，如果鬼子偷袭，势必首先会在他们的阵地前打开缺口，所以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赵宝昌的师部。
“喂，我是赵宝昌，请问你是哪位？”
“。”张发奎干净利落地回到道，没等赵宝昌“哦，总司令……”的话说完，接着说道：“湖面的情况怎么样？”
“报告总司令，湖面风高浪急，阵地上几乎全被雨水淹没，士兵们只得冒雨趴在草地上警戒。”
提醒道：“这个鬼天气对我们极其不利，但却是鬼子实施偷袭的好机会，你让士兵们打起精神来，同时，尽量缩短换岗的时间，一定要加强警备，严密监视湖对岸的鬼子。”
“是，请总司令放心，我师全体官兵枕戈待旦，丝毫不敢疏忽大意。”
放下电话后，又分别给李汉魂和其他口岸的守军将领去了电话，严令他们提高警惕，防备鬼子偷袭。
预隶属的第八军，师长由副军长赵宝昌兼任，该是师是以在中遭受重创改编而成的，原先老兵损失殆尽，新兵过多，接到的电话后，也不是很放心，于是也给赵宝昌去了电话。
“踵武老弟，”叫着赵宝昌的字说道：“今天这天确实有点诡异，你可得让士兵们打起精神来，好好守好九江的东大门。”
“军座请放心，鬼子敢从鄱阳湖过来，老子就把狗日的赶下鄱阳湖去！”
“轰隆隆——”一连串雷霆从天空滚过，闪电夹着暴雨如初，顺着风势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九江城在电闪雷鸣中忽明忽暗，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突然停电了。
艾丽西娅刚刚准备起身找火柴，只听“嗤”地一声，刘凯峰已经划燃了火柴，艾丽西娅立即从床头柜上取来一根蜡烛点上，然后笑道：“在纽约的时候，我们经常举办烛光晚餐，那时觉得十分浪漫，可现在在中国，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和蜡烛和煤油灯为伴，而且耳边随时都可能听到空袭警报的呼啸声，真的令人恐怖。”
刘凯峰笑道：“你是不是后悔来到中国了？”
“在认识你之前，是。”艾丽西娅举起玻璃酒杯：“但自从那天险些被你碾得粉身碎骨开始，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来，为我的新大陆干杯！”
微弱的烛光下，艾丽西娅白皙的脸庞，在杯中猩红的葡萄酒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美动人，她那双深蓝的眼睛，让刘凯峰有种看到了大海的感觉，而且貌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下，似乎正有激流暗潮涌动。
他很少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不管是面对、左湘玲还是洪云婷，但今晚他发现自己变得十分亢奋起来。
他伸手举起酒杯，但却突然紧锁起眉头，并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锁骨的位置。
“怎么了？”艾丽西娅立即放下酒杯，异常关切地问道。
刘凯峰苦笑了一下：“没事，受了点伤。”
“啊？”艾丽西娅立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快让我看看。”
和白天穿得那件厚厚的连衣裙不同，晚上艾丽西娅尽管也穿着连衣裙，但却是很薄而且有点透明的那种黑纱制成的，几乎把她娇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刘凯峰面前，而更让他感到眩晕的是，艾丽西娅里面穿得短裤和戴的乳罩，却是暗红色的，在她洁白如玉的肤色烘托下，不禁让人浮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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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刘凯峰笑道：“虽然锁骨断了，但已经打上石膏了，只是子弹没取出来，有点疼痛而已。”
艾丽西娅大吃一惊：“被枪打的，谁干的？”
在她看来，九江毕竟还是在中国军队的手里，在这个时候谁敢朝刘凯峰开枪？看到刘凯峰笑了笑没有作声，她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阿娟开的枪。
“不会是那个盖世太保吧？”见刘凯峰没回答，她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于是一边替刘凯峰解上衣纽扣，一边说道：“那个疯子，下午在这里也差点开枪走火杀了我，你的把她毙了才行！”
刘凯峰抓住她的手：“别看了，已经包扎好了，你也看不到什么。”
艾丽西娅立即挣脱他的手，同时一边解着他的纽扣，一边说道：“九江的医生都是吃干饭的吗？能够打断锁骨的子弹一定不会太深，他们为什么不把它取出来？”
刘凯峰说道：“仁爱医院的外科医生都撤了，是个骨伤科的医生替我临时处理了一下，你……”
刘凯峰发现艾丽西娅的动作十分麻利，而且粗中有细，像是个医生。
艾丽西娅笑着说道：“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其实我真正的职业是个医生，做记者只是业余爱好。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刘凯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她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心态，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后，他立即配合着她，把军装和衬衣都脱了下来。
“你有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