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铁骨铮铮(1)
里,看着从九江发来的电报,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马当要塞的反攻得而复失,让他感到敌我双方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悬殊,要想在湖口一线阻挡,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可能了。说道:“马当要塞是我们为之精心准备数月,又有长山和马当矶作为天然屏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前后抵挡不过一周,现在鬼子已经占领彭泽,我觉得在九江以东的湖口抵抗,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了。”
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无可奈何地说道:“彭泽以西的湖口、都昌地区,山丘时断时续,湖泊沼泽纵横,小股部队在此打游击尚可,但企图以大兵团在此阻止,显然是无法展开,鬼子沿长江西犯,又有空中绝对优势掩护,我们很难在此选择出一个攻防俱佳的位置与之抗衡。我觉得还是尽快把彭湖地区的部队转移到九江去,倚仗鄱阳湖阻敌方为上策。”
是从军事的角度分析彭湖地区不可守,但汪先生却是话里有话:“江阴要塞和马当要塞都抵挡不了,区区一个鄱阳湖,又怎么能够阻挡得住的脚步?”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马当要塞一丢,国军就可以认输了,因为长江以西再无天险可据,更无要塞可守了。
坐在一旁的听出了汪先生的话外音,他双目圆瞪:“有天险可据要守,无要塞可守也要守,既然战事已开,我们就必须抗战到底,决不可半途而废,虎头蛇尾。”
微微一笑:“同志,大家都呼吁到底,但却不知道这个‘底’在何处?”
把桌子一拍:“那还用说吗?一直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为止!”
一听,立即把头偏到一边,心里骂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当今天下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个丘八,才会说出这种狂妄无知的话来,我们能够有条件投降就不错了,你还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
在座的包括在内,虽然大家十分不满的腔调,但也没有谁象那样,居然敢放言把鬼子打得无条件投降。
这一文一武的言辞交锋,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用拐杖指着地图说道:“江北战场统辖的二十三个军,江南战场统辖的二十七个军,战线横跨湖北、江西、安徽三省,长达四百余公里,虽然胜负难料,但想要速战速决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叹道:“我国目前还没有一件能与日本比拟的,如果战争扩大并延长下去,日本自然感到困难,可当日本感觉到痒的时候,我国已经痛不可忍了!”
看到又准备开腔,用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说道:“国策问题不宜在此谈论,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战术问题。健生,看来马当要塞是夺不回来了,你觉得是该在湖口地区殊死抵抗,还是把部队尽快撤到九江布防更好?”
依着的性子,他当然希望沿途守军节节抵抗,寸土不让。素以胆识超人,用兵机巧百变,谋略深长,记忆力惊人,善于捕捉战场而著称,在中有小诸葛和当代张良等雅号时期,他从镇南关打到山海关,堪称完成的第一人。然而,通过马当要塞的丢失,尤其是和一六七师师长的表现,他对当下的信心已经大不如前,而他自己桂系嫡系的,在中,面对强大的,实施主力部队主动突击。虽然桂军忠勇可嘉,但因为初上战场,毫无与交锋经验,竟然以血肉之躯勇敢地冲进密集的枪林弹雨,遭日军飞机、火炮、坦克和重机枪密集火力的反突击,数万大军一日即被打散,上万敢死队大部分战死,该集团军仅旅长就阵亡了六七人。
因此,思考再三后,他也同意将彭湖地区的部队撤到九江去:“我觉得还是应该主动放弃湖口,在背水一战之地与拥有强大海空优势的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而九江的一、二兵团各部,要想渡过鄱阳湖增援,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我同意尽快让,和撤到九江去,以避免因腹背受敌而造成重大伤亡。”
也没打算让一、二兵团各部渡湖增援,所以,撤出彭湖地区的守军是唯一的选择,但为了避免授人以柄,他又不想让一枪不发,就轻而易举地占领彭湖地区,因此,他还要尽可能地迟滞前进的步伐,军事仗可以败,但政治仗却不能败得那么快。
“放弃湖口,固守九江的策略我看是可行的,但不能撤得太快,他们必须进行有力的抵抗,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撤到九江。”说道:“给辞修发报,让他命令严防死守,同时告诉下级军官,九江的一、二兵团正准备渡湖增援,以鼓舞士气,至于什么时候撤出,就有灵机决断。”
为了打场政治仗,的命令,让在湖口陷入孤立无援的苦战,几乎全军覆没。
湖口东临彭泽,南接都昌,西与星子、庐山界湖毗邻,北与安徽宿松襟江为界,因地处鄱阳湖入长江之口而得名,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处水分清浊两色,蔚为壮观。湖口是江西水上的北大门,素有江湖锁钥、三省通衢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但那都是在冷兵器时代,面对日寇的飞机、大炮和军舰,湖口却是无险可守。稍有军事头脑的将领都知道,面对水陆两栖进攻的波田支队和一零六师团,如果九江不派兵增援的情况下,还是尽快放弃为妙,因为鄱阳湖的阻隔,加上渡口船只的稀缺,一旦两军交战,当时候想退恐怕都推不下去。但奇怪的是,的将领们接到的命令,却是固守待援,而在湖口渡口,隔湖放眼九江渡口之后的十多里地,却没有看到一个国军士兵的影子向湖口运动。
这个命令,让的将领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次日凌晨,以陆海空军协同作战,向湖口发起了猛攻。在龙潭山阵与波田支队进行了白刃战,则迎头痛击山池垣率领的第一一一旅团,七十七师主力则从侧后进攻流泗桥以东的,几乎把气势汹汹的鬼子赶回了彭泽。
整整一天的血战,士兵用劣质武器和血肉之躯,竖起一道道令无法逾越的障碍,不屈的意志使侵略者不寒而栗。
“毒气,毒气!”吉田大佐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地喊道:“把所有的毒气都释放出去!”
在遭到顽强抵抗的时候,波田支队和一零六师团同时释放了大量的毒气,仅发射毒气筒就近万个,毒气弹和小发烟筒也超过上千个,没有防毒设备的士兵伤亡惨重,七十七师、不得不后退,一天激战下来,已经攻至湖口城郊,留给军队运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陈司令上官,”王东原立即给陈诚打电话:“如果九江不派兵增援的话,我建议还是把部队撤下来,今天一仗下来,各部损失惨重,只怕顶不住鬼子明天更加疯狂的进攻了。”
深知的用意,湖口本来就不打算死守,也无法死守,但只打了一天就撤下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如果就此全部撤出湖口,我不好向交代,也不好向国人交代呀!”
这就是理论与实际的差距,从表面上来看,几万人马居然抵挡不住鬼子一天的进攻,但事实上因为实力悬殊过大,国军已经尽力了,就像是一群羊遭遇一群虎,羊群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把虎群驱散。
“那就请陈司令长官电告统帅部,明天尽可能多派飞机支援,否则,我们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既然已经打算放弃,知道不可能再派有限的空军支援湖口了,他考虑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今天你先撤出一部分部队,但必须留下一部阻止日寇,否则,的‘娘希匹’,会铺天盖地地朝我砸来。”
“那就谢谢陈司令长官了!”
傍晚,按照的命令,从鄱阳湖退至九江,而在师长的率领下,撤至湖口城中构筑工事,准备誓死抵抗的疯狂进攻。
因为进攻太快,前期空降到湖口的特攻队还没来得及有所作为,波田支队就已经攻到了城郊,在请示冈村宁次后,植田雄带领着特攻队,混进了撤退的部队里,渡湖来到了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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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刚刚还并肩作战的都撤退了,的官兵心里开始嘀咕起来:这湖口到底是守还是不守?守,为什么他们两个师突然撤走?不守,那师长让我们修筑工事干什么?
,在将领中是个另类,他是由上士文书逐步升至师长的,所以非常能够体恤下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身受全师官兵的敬重和爱戴。期间,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面对不但拥有新式枪炮,而且还有坦克、飞机的配合作战,他所率领的,每连只有机枪三挺,步枪也多属汉阳造,但官兵们却多数精于武术格斗。在他沉着的指挥下,部队巧妙地利用地形躲避炮击和飞机轰炸扫射,组织突击队以集束手榴弹阻止坦克的疯狂冲锋,并充分发挥该师优势,以大刀与敌近战肉搏。在七天七夜的连续作战中,近七千多人的一个师,打得只剩下六百余人,而则有大队长和联队长以下官兵约四千人在阵地前毙命或受伤。在当时的条件下,与二比一的死伤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经此一战,打出了川军的威风,也打出了军队的尊严。
天天与弟兄们摸爬滚打在一起的刘雨卿,深知士气对部队的重要性,
临湖而立,面对极度疲劳的士兵们,慷慨激昂地说道:“的弟兄们,川军的弟兄们,今天,我们已经大量地消耗了鬼子,明天,鬼子势必会更加疯狂地向我们发动进攻。大家也都看到了,湖口城实在是太小了,小的让我们部队几乎转不动身,为此,战区长官司令部命令部分部队先期撤离。我想,大家可能不禁要问:为什么先期撤离的不是我们?但我却要问:为什么先期撤离的非得是我们?在凇沪抗战期间,我部与敌血战七天七夜,毙敌四千余人的辉煌历历在目,我们什么时候惧怕过鬼子?现在,在我的身后,就是鄱阳湖,就是九江,我有信心与弟兄们一起,拒敌以九江城外,歼敌于湖口城中,一洗守一触即溃、一夜弃城的耻辱,同时用一场慷慨赴死的血战告诉,腾笑友邦的绝对不会是我们的爷们!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士兵们被他的话说的热血沸腾,回答之声排山倒海。
“从香口一路杀来的鬼子,大概以为马当要塞是最强硬的盾牌,他们一定以为踏过马当要塞后,迎接他们的将是一马平川的急行军。”说到这里,振臂一呼:“但我们要告诉他们,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四川爷们的阵地前,永远都是他们永不超生的坟墓。我们一定要让鬼子知道,真正的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相信我们二十六师的将士们,一定能够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创造出属于军人的辉煌!”
这时,参谋长蔡雨时不失时机地带头喊道:“光复国土!”
士兵们应道:“光复国土——”
“痛击!”
“痛击——”
“誓死保卫大!”
“誓死保卫大——”
他们的声音,响彻了湖口的夜空,激起了鄱阳湖的波浪,让撤退到湖口对岸的的官兵们,都感到了脚下大地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