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腾笑友邦(3)
原来，日寇决定溯江西进后，在安宅号军舰上与中国方面舰队，也就是原第三舰队司令官，交换了《关于汉口攻略作战的陆海军协定备忘录》，与海军达成共同作战的协定，由海军负责打通长江水路交通，沿长江运送陆军。而海军方面以对长江两岸情况不熟为由，要求成立特务部，并且希望得到陆军特务机关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征得的同意后，被调到日军海军特务部担任情报课长，主要任务就是在长江沿岸为中国方面舰队搜集情报工作，比如航道、登陆点的选择和长江两岸中国守军炮台及布防情况。还在到达南京之前，故伎重演，又以东北流亡学生的身份潜入安庆，并在安庆沿江查看地形，结果建议日军从枞阳镇和大王庙登陆。在枞阳镇和大王庙之间负责警戒的，正是当地的保安团。就在掏出本子和笔在记录当地地形的时候，正好被放哨的士兵看见，但因为看到她一身学生打扮，其他人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在江边行走。
然而，看到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学生，带队巡查的吴团副立即萌生了邪念，他让其他士兵继续巡查，自己却单独留下来盘问。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到父亲独自留在那里，他也跟着留了下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那对成熟而饱满的胸脯。
“哎，你站住！”吴团副叫住：“你刚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干什么？把那本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一般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却不同，看到吴氏父子一个色迷迷的，一个看上去一本正经，但骨子里却透出一种色中饿鬼的神态，心里就有了个谱。
只见她眉毛往上一挑，嗲声嗲气地说道：“哟，老总，我一个女学生能干什么呀，喏，因为想家，我就在本子上随便画了画，要看您就看吧。”
说完，把本子递给吴团副。吴团副伸手接过本子翻了翻，他的儿子也凑了过去，问题是这对活宝父子居然大字不识，也看不懂本子上的图是什么，再加上是用日文标注的，他们父子只有大眼瞪小眼了。
“爸爸，”吴子自作聪明地说道：“您看这上面画的，该不是凌霄宝殿吧？再看看她，世间哪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田螺姑娘。”
吴团副瞪了儿子一眼：“不懂就别乱放屁！谁告诉你田螺姑娘是住凌霄宝殿的？”
“那一定是七仙女，”吴子说道：“听说书的人说过，这天空太寂寞，玉皇大帝的七个女儿隔一段时间就会思凡的，说不定这仙女又下凡了，赶巧被我们给碰上了。”
吴团副两眼一瞪，一本正经地怒斥道：“混蛋，民国都几十年了，你怎么还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就知道他底气不足，再看到他们长相有点象，立即判断出他们是父子，当然，并不清楚关于七仙女的传说，但却能从吴子的话中听出端倪，于是笑道：“我们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整天都是云雾缭绕着，对了，我在家里的一本书上，还看到过你们父子俩呢！”
“您听听、您听听，整天都云呀雾呀的，不是凌霄宝殿是什么？”吴子用手拽着吴团副的胳膊说道。
吴团副用力把他的手拨开，然后装模作样地问道：“你说你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我们父子，那你说，那是什么书，上面都写着些什么？”
用手捂住嘴一笑：“我们家的书是没有文字的。”
吴子立即问道：“全是照片？”
“什么呀，”吃吃地笑着：“里面都是活人，上次我打开的时候，还……还……”
吴子已经被她的媚态弄得神魂颠倒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什么呀，你……你快说！”
“还看到你躲在墙角尿尿呢，真是羞死人家了。”
这吴氏父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作为一个女人，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其煽情之意他们还是听得明明白白的，这对心猿意马的父子，立即把带回吴家大院，春风暗度几夜之后，便制造出日本鬼子是天兵天将的谣言来。
看到杨森带着人朝吴家大院赶去，人群中的不屑地一笑，然后消失在一条小路上。杨森赶到吴家大院时，当然是扑了个空，等到他回到司令部时，却接到了第五战区代司令长官发来的电报。
虽然波田支队已经由上海赶到芜湖集结，中国方面舰队也整装待发，但日寇首先进攻的第一枪，却是在合肥打响的，看到的电报后，杨森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无名的烦躁。对于日寇的进攻，他心里做好了各种准备，却没想到鬼子会首先拿合肥开刀，鬼子这种旁敲侧击的战法，让杨森感到比直面波田支队的进攻更没底，他立即拿起电话，命令杨汉域的，一定要守好舒城和桐城，同时密切关注合肥战况。
主攻合肥的是日寇第六师团的坂井支队，虽然他们的人数只有两千多人，加上伪军也三千不到，但却装备了各种坦克与装甲车等机械化装备，再加上有飞机空中支援，其战斗力不是国军一、两个集团军可以比拟的。
徐源泉参加过南京保卫战，当时是负责南京外围的防守，他是临时被从湖北调过来的，先是被唐生智派守栖霞山，后调守乌龙山，还没来得及喘息的他，在日寇强大的海空火力的强势攻击下败北，不仅丢掉了要塞，连南京城中赖以最后撤退的下关码头也没守住。他率部且战且退得以撤离战场，但城中的十万国军却没能突围出来。
从南京撤下来后，他率部在合肥集结，以保护杨森的侧翼，由于一直处在没有保护好南京的自责中，他甚至宁愿担任正面迎敌，也不想干这种侧翼协防的差事，他担心重蹈丢失下关码头的覆辙。
就在他如坐针毡地等待日寇进攻安庆的消息时，没想到日寇飞机的炸弹却先扔到他头上了，好在事先得到武汉转来的刘凯峰的情报，知道眼前的这股敌人，就是率先攻进南京城的鬼子，一股无名火起，打算老账新帐一起算了。
他命令全军将士誓死守住合肥，确保安庆侧翼万无一失。
虽然合肥周围除了他的、师以及的但是武器装备低劣，甚至连一门守城的野炮都没有，当日寇飞机轰炸、坦克和装甲车开路，步兵紧随其后发动攻击时，士兵们只能用够不着距离的汉阳造射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着侵略者的钢铁咆哮。
紧接着，鬼子的飞机又轮番对合肥城中进行狂轰滥炸，军心民心开始动摇，因为谁都看出来了，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等战，简直无异于一场实力悬殊的屠杀。
城外，鬼子的枪炮声如雷贯耳；城内，硝烟四起血肉横飞。站在废墟瓦砾中的徐源泉，此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撤！”
这是他继南京下关码头后，下的第二个有损于一个中国军人荣耀的命令，仅仅四十八小时不到，徐源泉丢掉了合肥，率部退守城西小蜀山、四十铺一带。
消息传到安庆，杨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副官，副官——”杨森呆坐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报告司令，有什么命令？”副官立即疾步跑到他面前。
“通知城里百姓立即疏散，越快越好！”
“啊，”副官一怔：“司令，前两天您才让躲到乡下的市民们回来，怎么这会……”
杨森已经没有心情给他解释什么，立即作出掏枪状，吓得那个副官连连说道：“是是是，我这就通知警备司令部开始疏散市民。”
副官拔腿就往外跑。
杨森拿起电话：“喂，是杨汉域吗？”
“是的，司令，卑职正是杨汉域。”
“告诉桃溪的周翰熙，让他誓死守住阵地，绝不能让南下之敌越过桃溪半步！”
桃溪在舒城的北面，是防守合肥方向的前哨阵地，的周翰熙旅正在那里严阵以待。接到杨森的电话后，杨汉域心里直犯嘀咕：合肥之敌是击退南犯的，我的一个旅怎么挡得住？
“请司令放心，”不管守得住守不住，作为一个军人，杨汉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只要由的一个士兵在，我们就绝不让南犯之敌靠近安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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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又给驻防在长江边上的去电话：“江面上鬼子有没有动静？”
“报告司令，江面上静得怕人，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你们就给我把眼睛瞪得象铜铃那么大，连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过！”
“是！”
杨森放下电话后，啐了一口：“格老子的，这正室还没进门，那偏房倒是先上了床，这安庆还怎么守？”
听说坂井支队一举拿下合肥，刘凯峰急匆匆地赶去见潘先生，他们相约在一家报社里见面，因为这段时间刘凯峰经常奉命监视报社，在这里见面不容易引起注意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