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攻城

砰，汉军炮火之下，洪都城墙在黑夜中砖石碎裂。迸射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一小片夜空，紧接着又被黑暗吞噬。

那火炮发射的瞬间，火光照亮一张张紧张而坚毅的脸庞，随后又陷入黑暗，只留下震耳的轰鸣声。

此次轰击洪都城墙的火炮，并非那些小口径的铁炮，而是通过赣江等水道运输而来的大型火炮。

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些火炮更显神秘而威严。

火炮的射程虽达不到后世的那种威力，但也足以在较近距离，对城墙造成严重威胁。

“大都督，汉军又攻城了。”站在城墙上的邓愈，神色凝重。如墨的夜色中，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朱文正点点头，“吩咐儿郎们，先别急着放箭，等汉军临近了再射。滚木雷石都准备好，给我照着脑袋狠狠的砸！”

邓愈回头望向朱文正，微微颔首，“末将明白，定当依令而行。”

只见邓愈挺直身躯，目光如炬，扫视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沉声道：“众将士听令，按大都督之令行事，严守城墙，不得有丝毫懈怠。”

朱文正闻言，微微颔首，心中稍感宽慰。他转头往城外一瞧，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回想起此前汉军的两次攻城，那时人手虽不少，却远不及此次这般浩荡。

仅仅过了三日，汉军已连营百里，城外是人山人海、刀枪无数，青赤白黑黄五色旗遮天蔽日，冲车、云梯、壕桥、梢炮数不尽数。

定睛细看，只见西面正中，一面黑色帅旗高高飘扬，其上一个大大的“张”字，笔力遒劲，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前文交代过，主角和朱文正灵魂融合了以后，视力和听力变得异于常人。）

朱文正的心中，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瞬间清晰浮现——元末第一猛将，陈友谅的结拜兄弟，陈汉太尉张定边。

史书记载，此人彪悍无比，恰似楚霸王再世。原本时空中的鄱阳湖之战，他驾一叶扁舟，勇不可当，直奔朱元璋而去，那气势如雷霆万钧，令人胆寒。

若不是常遇春眼疾手快，弯弓搭箭射伤张定边，或许这天下大势便会全然改写。那开局一个碗的小乞丐，说不定就变成了开局一张网的小渔民。

“集中兵力，先攻抚州门。待其他城门吴军前来支援之际，再分兵而击，逐一破之。

张定边性格沉稳如山，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用兵老辣至极。

“喏！”

随着一声令下，众将领纷纷抽出马鞭，用力地敲打着自己胸口的护心镜，刹那间，金属撞击之声在夜色中回荡。

“吼！”

数十万汉军在夜色里高举火把，熊熊烈焰似要把黑夜生生撕开。

紧接着，在这漆黑的夜里，那响彻天地、让碎石战栗的呐喊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沉沉夜幕震碎。

“剿灭吴军，升官发财！斩朱文正首级，升万户侯！”

吴军士兵人人变色，被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两军还未交战，气势已被夺去。

“妈了个巴子，拿老子的脑袋，去换爵位，美的你。”朱文正啐了一口，心中骂道，“原主是个花花公子，都能把你们狗日的杀的大败，老子是穿越者，不得更牛逼！”

看着城下乌泱泱一片，火把冲天，黑夜如昼。

朱文正再次挠了挠头，心中暗道，“不过这金手指可真是逆天，张定边下令的声音，竟被老子听得一清二楚……”

想着，眼神变得狠厉，“想要攻我的抚州门是吧，那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邓愈，邓将军听令！”朱文正剑眉紧蹙，猛的抬手。

“末将在！”邓愈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朱文正面色冷峻，眼神如炬，紧紧盯着邓愈，厉声说道：“命你率步卒四千，火枪手五百，随本都督赶往抚州门。记住，等汉军靠近了，再点燃火铳，尽量不要放空响。按照本都督之前说得，三段击打法。”

“喏！”

邓愈神色肃然，挺直脊背，双目炯炯有神，抱拳应道：“末将定不辱命！”

“洪都总管李继先何在？”朱文正再次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

只见一彪形大汉阔步而出，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双目圆睁，犹如铜铃，身披重甲，大步流星地来到朱文正面前，抱拳行礼道：“末将在！”

“本都督拨给你两千兵马，四百工匠，作为机动部队！”朱文正一字一句的说道，“随时待命，若有守军受挫或城墙倒塌，立即前往支援抢修。”

“得令！”李继先声如洪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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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的城墙早已残破不堪，在汉军火炮和投石机的打击下，原本还算壮丽的城墙上，碉堡箭楼都变成堆堆瓦砾，城头残肢断臂，尸体交错。

一名守城的士兵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乌泱泱如潮水般涌来的汉军，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仿佛看到了末日的降临。

“好想再吃一碗俺娘煮的米糊啊！”

那名士兵喉咙动一下，眼神中焕发出些神采，喃喃地说道，“浓稠的米糊，就着家里腌的咸菜，那味道老香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唉，俺想俺娘了……”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靠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想吃你娘做的饭，就守住洪都！陈友谅为人极其残暴，声称攻下洪都之后，要屠城，把城中男女老少全都杀光。”

“啊，卑职叩见大都督！”那名士兵惊慌失措地跪下，头深深埋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大都督，小的方才一时失神，还望大都督恕罪。”

“起来吧，不怪你。”朱文正微微颔首，神色冷峻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