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前妻又来了
季凌云没有勇气再回家住,雷云纮在那个家里留下了太多痕迹,她一进屋,就会想起雷云纮最后歇斯底里的样子,以及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她压抑得透不过气。
她带着安安,暂住在米姝的那套小户型房子里。
她现在才发现,养育孩子的意义,不是传宗接代,不是人生圆满,而是——孩子是上天派来救赎父母的。
在人生那些难以为继的瞬间,你只要看一眼孩子,便明白,孩子是人生的解药。
每次她难过到极限时,安安抱着她,一声一声的叫“妈妈不哭,抱抱妈妈,妈妈有我呢”,把她从极端痛苦的情绪中拉回来。
那一声声“妈妈”就是她的源动力。
可那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人儿,并不完全掩藏得住心思,有一次,安安抱着妈妈问:
“妈妈,我是不是再也不会有爸爸了?”
季凌云忍着眼泪,微笑着说:
“安安,有的家庭,妈妈一个人照顾不了孩子,所以需要一个爸爸。咱们家里,妈妈是超人一样,什么都可以搞定,所以我们家不需要爸爸。你觉得妈妈棒不棒?是不是超人妈妈?”
安安撇撇嘴:
“妈妈骗人,爸爸可以给安安举高高,骑大马,妈妈举不动安安。爸爸会放风筝,妈妈也不会。”
季凌云假装看窗外,背过身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安安已经默认雷云纮为爸爸,她却无法告诉孩子爸爸的去处。
……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的痛苦却是清晰而又真实的。
雷母上诉了两次,这个过程,季凌云被挫磨得褪了一层皮,对雷云纮的怜悯最后都变成了恨。
雷母也在两次上诉失败后,不得不接受儿子抑郁自杀的事实。
季凌云没有法律责任,但人道赔偿不可避免,法庭判赔18万。
她付完了这18万人道赔偿后,又托律师以社会捐赠的名义送给雷母5万。
不为别的,只为每一次出庭,雷母的身形一次比一次单薄,一次比一次衰败。
雷云纮终归是她爱过的人,雷母也只是个可怜的母亲,如果钱能给未亡人带来一丝抚慰,缓解一丝慌张,这钱就花得值了。
官司结束,生活终于可以回归正常了。
四个人常相聚的那家咖啡厅已经改头换面,物是人非。
只能聚在旁边的一家甜品屋。
“虽然说40岁的女人要抗糖,但是,人生百味,还是甜味最让人愉悦。这款红豆榴莲酪我吃了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次是最甜的。”季凌云说。
“那是因为你苦太久了。打官司打了半年多,太折磨人了。”朱天蓝说。
“我今天对着心爱的红豆榴莲酪发誓,不婚不育保平安,这句话就是我后半生的座右铭。”季凌云把最后一口甜酪送进嘴里。
米姝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大可不必。爱情是女人的防腐剂,切记别恋爱脑就行。再说了,积累了这么多失败经验,不能白白积累了,总要有实践,才能让这些经验发挥用处对不对?”
“嗯嗯,听你的。小好怎么还没来?”
郑好姗姗来迟,季凌云都吃完一份甜品了,郑好还没到。
“这两个月小好也被折腾惨了。”米姝笑着说。
“那个前妻的事还没解决吧。”季凌云问。
“唉,有句话说得特别好,我们看别人的生活,就像远看一片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是一道风景。其实走近了看,树林里也是杂草丛生,一地鸡毛。中年人的生活,谁也不比谁轻松多少,生活生活,就是生出许多活儿来,才叫生活。”朱天蓝说起了绕口令。
“朱式生活哲学,有道理!”季凌云笑着说。“张铁的前妻现在有地方住了吗?”
“p的地方,还在小好家门外搭帐篷呢,不嫌臊得慌。”米姝说。
这事要追溯到两个月前。
张铁那个嗜赌前妻厉静又上门来闹,她在小区门口和张铁家楼下各拉了一个条幅,上写着: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有后妈,就有后爹。8号楼16层2单元202,请别忘了自己还是个父亲。
标语写得没头没脑的,但越是没头没脑,越容易引来无端猜测和谣言,惹人围观猎奇。
条幅前每天都聚着一堆大爷大妈,声情并茂的编着自己揣测的故事。甚至还有好事者循着门牌号去张铁家观光打卡。
大众对这种狗血剧情向来是百看不厌,很快,张铁和郑好就被邻居的指指点点攻击得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