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一场奇闻一场戏,一阵离奇一阵惊 - 马九爷捉妖 - 大狮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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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一场奇闻一场戏,一阵离奇一阵惊

“有劳,有劳。咱走着。”九爷与那人并肩走着,听他一边唠叨着:“九爷,咱天津卫有句老话,叫‘发财如做梦’,您一定听过吧?”

“听过。”

“嘿!摇身一变,腰缠万贯,可恨这好事为嘛摊不到我身上。”

“哦,这么说,那叫花子一夕之间发了大财么?”

“九爷哦,您可说对了哦。咱天津卫别看建卫不过几百年,可天上掉馅饼砸头上的事儿可常听说,有人买条死鱼,回去剌开肚子一瞧,嘿,金灿灿一只大金嘎子。我还听人说了,城西有个替人烧煤的老奤子,愣是从煤砟子里面得着一颗鸡子儿大的夜明珠。还有个小孩儿,爬树掏鸟蛋,鸟蛋没掏着,掏出一块金元宝。前些年,有个拾大粪的陈傻子,大早晨起来到城外拾大粪,在路边捡着一卷黄绫子,他不识字,找识字的一瞧,老天爷,一道圣旨,上面写着‘着尔立刻到济南府任道台,钦此。’好么,拾大粪的愣是白得了一个正七品的道员。九爷,您说邪不邪?”

九爷一笑:“邪,太邪。”

“就是么,这他妈往哪儿说理去,为嘛好事论不到咱的头上呢?那些日子,城里城外,满大街全是人低着头拾大粪,都想捡着黄绫子,不怕您笑话,我也捡了好几天,漫说黄绫子,连张擦腚的草纸都没捡着。嗐,这人啊,不能跟命争啊,没那个发横财的命,想瞎了心也白搭。”

九爷又是一笑,哪有拾大粪捡着黄绫子的事儿,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要真那样的话,大清国的官儿也忒不值钱了。天津卫的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芝麻能说成西瓜,耗子能说成大象,有人在房檐下面见着一只家雀,楞敢说自己瞅见了凤凰,要是不能吹,不就糟蹋了卫嘴子的雅称了么。

“这位二爷,您白话半天,说得句句在理,可就是没说正事儿,我就想知道知道,哨子崔的手下是怎么变成人物的。”

“哎呦,瞧瞧,光想天上掉馅饼了,正事儿忘说了。”那人抬手在自己嘴唇上拍了一下,“这事儿我也是头晌听人说的,是这么回事,哨子崔的锅伙之后有个叫花子人称穷七,您听听这名儿,穷七,穷气,就凭这个名儿,他一辈子也别想发迹。可偏偏他就发迹了,他前天要饭回去的晚,为抄近道从冰面上走,结果走着走着,眼瞅就上岸了,一脚踩进冰窟窿里面,脚底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的脚丫子生疼,本以为是块石头,结果顺手一摸,是个木匣子。找个有亮光的地儿一瞧,天爷,里面全是黄鱼儿。金灿灿的,不多不少,一百根儿。老天爷啊,一百根金条啊,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大德啊。有人说那是杜十娘沉在河底的百宝箱,让他得着了。”

这话越说越离谱,杜十娘沉箱的地方是瓜州,嘛时候跑天津来了?莫不是水大给冲过来的?谁知道呢,横竖一张嘴,吹皮也不交税,吹呗。

九爷压根就不信,没有这么巧的事儿,要真是从冰窟窿里面捞出个木匣子,里面还有一百根金条,哨子崔早就夺走了,还能便宜他一个穷叫花子,这里面不定有嘛猫腻。

“接着呢?”

“接着就摇了呗。平地一声雷陡然而福,谁不显摆谁是孙子。这不,这个穷七现如今改头换面成阔爷了,他接了一家铺子,今个儿敲锣打鼓只为告诉大伙儿,买卖易主了,从此‘福记古玩行’就是他穷七的了。”

“你说穷七接下了福记古玩行?”

“是啊,就今个儿的事,早上还没信儿,一个多时辰前,大伙儿才知道有这么回事。我这不就去凑热闹么,要赶上穷七高兴,备不住撒些铜板儿买人缘呢。咦!九爷,您怎么不走了啊。”

九爷站住不走了,托着下巴破这个闷儿。福记古玩行就在老教堂的斜对面,而哨子崔又答应为自己从老教堂中将山东大嫂的那副骸骨取出来,照这么看,这一切都是哨子崔安排的。若真是这样,哨子崔办事可真够利索的,早上答应自己的事儿,这才晌午头,就已经有动静了。厉害,真厉害啊……

“九爷,您想嘛了?走啊,咱看热闹去啊。”那人回身走到九爷跟前,催着九爷快走。

九爷笑着摆手:“不了,我刚想起还有点别的事儿,我就不过去。这位二爷,回见您呐。”

“好好,九爷,回见,回见。”

二人抱拳分别,各自转身离开。

九爷不想过去,以免看到哨子崔,尽管如今哨子崔表面上一门心思要帮自己,但九爷仍觉得哨子崔不可交,这种人少见为妙,等到事儿一切利索之后,尽可能离哨子崔远一点,跟他走得太近,指不定哪天就让他算计了。这个人杀人不眨眼,做事从来都不讲道义,若说津门有十大恶人,其中排名前三者,必有哨子崔。

九爷快要回到义庄之时,正巧碰见秀儿,把见到小六的事儿一说,宽慰秀儿不必担心,小六好着呢。

秀儿一听六子哥没事,笑着掉眼泪儿。

回到义庄,只看到袁佑源,却没有看到小臭。袁佑源说红玉婶婶和莲儿来过,只为问一问小六的情况,他俩都说不清楚。红玉婶婶临走的时候,说放杂物的小屋顶子上有个窟窿,想找人修补一下。小臭让红玉婶婶不必找别人,这点事儿他就能办,这会儿应该正在红玉婶婶家干着活呢。

九爷听完,也没再多问,心里盘算起来。

这个牛小臭,平时懒懒散散,正该不会这么勤快,抢着去干活,一定没憋好屁,八成是惦记上莲儿了。莲儿是个苦命的孩子,要不是自己从破窝棚把她领回来,这会儿一定让坏人占了便宜,恐怕已经被人卖身青楼之中了。如今师兄不在了,他这个孙女,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了,不能让人骗了。牛小臭尽管人品不坏,但绝不是可托付之人。再看一看吧,若是小臭真有心思勾搭莲儿,自己不能不管。

到了傍黑天,小臭才回来,棉袄棉裤上面满是土灰,脸上更是黑一道白一道,可始终呲着牙笑个不停,就跟吃了喜鹊屁赛的。

为嘛怎么开心,自然是可以跟莲儿有机会接触呗。他巴不得红玉婶婶家里的房子整天破洞才好,要那样话,他就有更多的机会跟莲儿接触了,一来二往,天雷勾地火,说不动就搂一块儿了呢。

红玉婶婶刻意蒸了肉龙,让小臭拿回来大伙儿吃。九爷没胃口,全便宜袁佑源了。

小臭一个劲儿发牢骚,这些肉龙有莲儿的功劳,上面沾着莲儿那双纤纤玉手的香味儿了,自己还没稀罕够,全让死胖子袁佑源给吃肚子里了。

吃完之后,天已大黑。九爷洗过脚,便躺下歇着。袁佑源在一旁给小臭讲戏文里面的典故。九爷闭着眼听着,逐渐进入梦乡。

正讲得起劲儿,袁佑源冷不丁放了个响屁。好么,震耳欲聋,屋里立时臭气熏天。

九爷睡着了,闻不出来。小臭捏着鼻子,让他快点去茅房排干净了,省得再放一个把人熏死。

“嗐,肚子啊肚子,你为嘛越来越不争气呢?我不过才吃了八个肉龙喝了三大碗棒渣粥,你就出虚宫,你大不如从前了啊。也罢,待小爷到茅房把你拉干净,让你轻松轻松。”袁佑源抓了一把草纸,披上小袄,哼着戏词出了屋。

待会儿,听到院里传来一个“爽”字,袁佑源拉痛快了。

小臭哼哼几声:“这个袁佑源,多会儿把这臭毛病改了,每回拉痛快了,还非要喊个爽字,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屎吃美了呢……”

“我说,你谁啊?站那儿干嘛啊,找谁的,问你话呢,说话呀。”

小臭竖起耳朵听着,不知道袁佑源跟谁咋呼。

又听袁佑源说:“嘿!我这暴脾气啊,问你半天不说话。你别走,袁爷我到底瞅瞅你是谁。”

“谁呢?”小臭趿拉上棉鞋,想要出去看一看。

突然之间,就听得袁佑源大喊一声:“娘啊,爹啊,九爷啊,吓死我了……”

九爷本来睡着挺香,起初听到袁佑源咋呼,也没在意,依旧接着睡。可等听到袁佑源破了音的叫喊声,九爷意识到事情不妙,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翻到地上,顾不得穿鞋,抓起放在小桌上的烟杆儿,光着脚跑出去。

小臭吓得不敢动弹,见九爷跑了出去,他才壮着胆子跟了出去。

袁佑源坐在院门处,呼天喊地乱咋呼。

深更半夜,他这一咋呼,不但惊醒了九爷,连街坊四邻都惊醒了。

九爷先没顾瘫坐在地上的袁佑源,而是冲出院门,大街上嘛也没有,只有漆黑一片。

有邻居出了门,想要过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九爷让大伙儿回去,说了个瞎话,小袁让一只大耗子吓着了。

大伙儿回去之后,袁佑源也不再咋呼了,小臭用力把他拽起来。袁佑源惊魂未定,一个劲儿打哆嗦。

“进屋再说。”九爷跟小臭把袁佑源搀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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