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九:逍遥快活如梦幻,天堂地狱一瞬间 - 马九爷捉妖 - 大狮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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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九:逍遥快活如梦幻,天堂地狱一瞬间

说出这番话时,小唐的脸上神情变化极快,愤怒、痛苦、无助、还是恐惧,让人难以捉摸。总之,那些神情告诉九爷,小唐的心里的一定很难受。小唐兀自端起酒杯,大口饮掉半杯酒,看着杯中剩余的酒,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之后,接着为九爷讲述那些不堪回忆的经历。

他说,那是一个晚上,他不知道那晚究竟是几月几日,只记得那晚的风很大,吹得窗棂纸哗啦啦啦响动不停。那晚的饭菜十分丰盛,全都是珍贵的食材烹制,就连酒水也比以往的喝过的味道更为醇香。那两个从不肯说出姓名的俏佳人在他吃喝完毕后,陪着他在那个大的出奇的木桶中沐浴,三人如往常一样在温热适宜的水中嬉戏,她俩亦如往常一般说一些令他心痒的风月段子挑逗他的兴致,这欢快似帝王、美妙赛神仙的舒坦日子,让他总感觉不是真实的,而是在梦中,他甚至认为自己早已死在了大牢之中,如今是他的魂魄在逍遥快活,而他的肉身早已经被丢弃在乱葬岗中,任由呲着利齿野狗和红着眼珠的老鼠啃咬,或许那具毫无意义的皮囊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跟烂泥融为了一体。

他泡着桶中,在嬉笑声中,用力揉搓玉峰,他放浪大笑,只愿这个美梦不要醒来。

笑着笑着,一股股浓郁的香气顺着鼻腔钻入脑海,他昏昏沉沉,眼前迷离一片,只觉着一条条奇异的光线在飘舞。

接着,他的眼皮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重。

再接着,那些奇异的光线消失不见了,他的眼皮也终于闭上了。

等到他被一阵笑声吵醒时,才发现美梦已经不复存在,等待他的将是噩梦。

他睁开眼,逐渐看清眼前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半躺在一张铁床上,他想动,却发现不但自己的四肢被铁箍死死地固定在铁床上,脖颈上也多了一个如狗圈一样的铁圈,那个铁圈使得他无法移动头颈。

那两个整日陪伴在自己身畔的俏佳人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人,是半边脸上阴笑的小满少爷。

他愤怒了,质问小满少爷究竟要干什么?

小满少爷说,这些日子对他好吃好喝好伺候,常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今晚是他该报恩的时候了,把这个恩报了,两人就互不相欠了。

他莫名其妙,大声质问,自己除了一条贱命之外,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要他的一条贱命?若真是只为要他一条贱命,那就快些拿去,他早就已经不稀罕这条贱命了,早死早托生,只希望死前别让他太遭罪,最好能给他一个痛快,至于留不留全尸,他也根本毫不在乎。

小满少爷说,压根就没想要他的命,只要他身上的一个物件儿,他肯把这个物件儿舍掉,就算报恩了。

他问,到底是什么物件儿?

小满少爷指了指自己的半张烂脸,阴笑着说,只需要他的半张脸皮,别的什么都不要。小满少爷还说,自此以后会如同豢养猫狗一样养着他,养到他老死为止。

他求小满少爷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漫说半张脸皮,就是五脏六腑、浑身皮肉,想要什么自管拿走什么,他不想活,只想死,死了之后,就可以到阴世跟老娘团聚。

小满少爷摇摇头,说只要他的半张脸皮,不要他的命。

任他如何哀求,小满少爷不予理会。

小满少爷走了出去,将他一个人晾在那间陌生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小满少爷又回来了,有三个卷毛头发的洋人跟随身后。

那三个洋人全都穿着白色的长袍,用一块白布遮住口鼻,只将深凹的蓝眼珠露在外面。有个洋人推着一辆小车,小车上摆满白色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全是大小不同、长短不一的刀子、剪子、镊子、以及一支支粗细不同的针管子。

自打咸丰年间,挨着城北面的药王庙不远,就建起一座洋医院,那些洋人男女都如他眼前所见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袍,用一块四方的面白布遮着口鼻。

他听人说过,洋人的医术跟大清国的医术完全不同,他们不会熬药,不会针灸,也不会把脉,而是给人吃什么药片,那些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的灰白色片片让人吞服下去之后,效果竟比千年老参、百岁灵芝还好。

他还听说,洋人不懂得针灸,但是会用一种很粗的管子插着一个针头往人的胳膊上或屁股上打药水,那种管子叫针管子,打完了之后,人的病也就好了。洋人不懂得诊脉,而是用一种戴在耳朵上的软皮管子听人的喘息声,通过喘息声判断出顽疾究竟藏在身体中的哪个部位。

他想起大前年,村东头大户汪家的小儿媳妇难产,三乡五里的稳婆和郎中都请遍了,全都摇头好赛拨浪鼓,还直说母子都可能不保这种丧气话。汪家急得没了主心骨儿,有人提议死马当活马医,把小儿媳妇送到洋人的医院,都说洋人的能耐大,不但枪炮厉害,小针管儿也厉害,关键有一点,洋人给人治病往往不要钱,有钱就给,没钱也不跟你强要,说什么天上的爹在看着他们,他们的爹好像是叫什么酥,具体是桃酥、油酥还是芝麻酥,外行也是说不清,总之要是他们不老老实实的为人,那什么酥就收拾他们。汪家没辙,只能套上骡子车,硬着头皮把小儿媳妇送到了洋人的医院,有个叫养汉的外国大胡子专管这事儿。

他头一回听到这么难听名字,心说真哏儿,洋人真没学问,取这样的名字,这不成了自个儿损自个儿么?后来才知道人家不叫养汉,而是叫什么约翰。

他听那天送小儿媳妇到洋人医院的车夫在事后白话,洋人管接生的地儿叫产房,那个叫约翰大胡子洋人跟另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洋人把小儿媳妇扔到一辆铁车上,接着就把小儿媳妇推进了那什么产房里面,再接着又跟进去两个逮着皮手套的大胡子。呃呀!合着四个大胡子伺候小儿媳妇一人儿。一到里面,就把小儿媳妇的小裤给扒了,轮流摆弄了小儿媳妇的那地儿一阵子,孩子哇哇哇哇就出来了。汪家的小儿媳妇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埋怨不该把她送到洋人的地盘上,让那四个大胡子开了眼不说,还占了她的大便宜。不过她倒也觉着挺安慰,孩子虎头虎脑,天生带着洋气儿,愣是没人教就会说两句洋话,管他爹叫什么“呆地”,管他娘叫什么“马米”,见了外人打招呼,不喊大爷大妈,而是张口喊“哈喽”,也难怪有人给这小崽子取了个“羊杂儿”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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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些,居然觉着好笑,竟真得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让小满少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看到有个洋人拿起一个不大的玻璃瓶,扒开塞子之后,将一些药水倒在一块白布上,接着用那块白布擦拭一柄小刀。

他明白,那把异常锋利并透着寒气的小刀一会儿将在他的脸上割一个口子。他听人说过,洋人有华佗的能耐,可以把人的胳膊腿儿卸掉,接着再缝上,还能把人的肚子刨开,将没用的零碎割掉后,把肚子再缝上,人不但不死,病根也跟着没了。洋人管这些把戏叫什么手术,八成洋人要给自己动手术了。

他不想再看,于是紧紧地把眼睛闭上,心中不安,却又迫切地希望那柄锋利的小刀割在自己的脸上,他害怕等待,不想等待,多等待一刻,他的心就越发的紧绷。

他听到小满少爷和洋人在对话,洋人兴许是喝多了海河水,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津腔津调,居然有个洋人还自夸地说“介有嘛啊,小菜一碟。”

接着,他感觉有个人到了他河边,那人用一块湿乎乎的面部用力按在他的口鼻上,他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怪异气味,接着他的脑袋之中开始天旋地转,很快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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