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相忘热血
第235章相忘热血
楚青青是楚家得四女儿，年纪最轻也最受宠爱，一般所做的工作都是保护他人和传递消息之类相对安全的活，并入军队一起去剿匪，还要做先头部队，这种送死的事情对她来说完全无法接受。所以当楚英和他身边的楚家堡兄弟们欣然接受了陈沉所述之情况时，楚青青诧异地似淑女般捂住了嘴。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陈沉，他由于脸上肿得不行带了一个斗笠，即使到了楚英的房中也舍不得脱下。
但语气还是可以表达陈沉当下的困惑，“楚英兄，你可能时没听清，我说的是师通要求咱们楚家堡自告奋勇做先锋部队去打那个易守难攻的天狼堡，这无异于逼我们送死的行为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今夜……”
“我知道啊。”楚英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坦荡，“能做先锋军是好事，不说那些内情，武林同盟联手剿匪，能让咱们楚家堡做先锋那是对咱们楚家堡的一种肯定，如若攻进天狼堡，那咱们楚家堡就是冲锋陷阵的大义英雄，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传唱咱们的，武林盟主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哈？”戴着斗笠的陈沉急得站了起来，“虽说是剿匪，但那也是打仗啊兄弟，会死人的，会死好多人，冲锋陷阵意味着这里还有楼下大多数人的妻子会成为寡妇，大多数人的孩子会失去父亲。”
楚英和周围众男儿都没有说话，反而是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但如果是英哥战死，我一定会跟我的孩子说，他父亲是剿灭匪寨冲在最前面的英雄，我想别家女子大体也差不离。”
楚英的妻子推门进来，包括楚青青在内的人这时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楚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自豪地笑道，“这娘儿们，本来想回家跟爹娘宣布的。”
“夫复何求。”楚青青作为一位女子在陈沉旁边轻轻说道。
“陈沉公子，我们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能为江湖出份力，为楚家堡做些事情我们就义无反顾，我们这的兄弟们大都身无长物，家里老人孩子都是楚家堡在出钱出力地养，冲锋陷阵还恰好就是咱们的本事。”一位身材魁梧的健壮青年拍了怕自己的胸脯道。
楚英豪华宽敞的“天”字号的包间里挤满了人，楚家堡的子弟们正在兴奋地讨论着他们预想中声势浩大上阵杀敌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这些人也并不是第一次参与杀戮了，楚家堡在雍州也经常会协助城镇对抗匪患。
不过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不是被动的防守，而是主动向前的征伐，讨伐的对象也是江湖上极富争议的山匪总瓢把子天狼堡，作为先锋军，即使身先士卒战死沙场也会被江湖所铭记称道，成为这场战争中的英雄；若是活下来，那就真的是名扬千里，成为江湖中说得上名号的英雄。
房间里弥漫着兴奋的气息，血气方刚的青年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建功留名的渴望。
“要真能活下来，咱们可就真的成名了，回了楚家堡可不得让大公子那群整天耀武扬威的手下羡慕一番。”
“我得给爹娘写封信，告诉他们儿子报答楚家堡，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那我也给我娘子写上一封，我可是听堡主说过，剿灭山匪得赏不少银子和布匹。”
“还有肉呢，你忘了有一回……”
“出息，尽想着自己，告诉你们只要咱们这次作为先锋军表现好，那天威帮，豪侠门就不会再说咱们楚家堡是躲在后面贩卖消息的怂蛋了……”
“什么怂蛋，他们懂个屁，等这回过后，这武林盟主就得是咱们楚家堡的。”
陈沉叉着手臂靠在雕着争艳牡丹的木窗旁，听着大家的言语看着车马拥挤的街道，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楚青青正在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像真的可以做到心意相通一般，过了一会儿陈沉才带些自嘲地笑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楚青青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随时准备挥洒热血的楚家堡年轻人们，而后又盯着陈沉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不仅能自己活着，还能让周围的许多人都活着。”
“你也太高估我了。”陈沉戴着斗笠，声音有些无奈，“那可是真正的攻城拔寨啊。”
“也不是真的打仗，你应该相信楚家堡弟子们的功夫，他们日日操练绝不是为了与贼匪作战时被白白杀死。”楚青青拍了拍陈沉的斗笠笑道，“放松些，你只管跟在人群里往前走，我会保护你的。”
“切，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保护谁？”既然无法改变陈沉也只能顺应着天意和人心如履薄冰地走下去。
陈沉离开楚英所在的酒楼时是与楚英等一众兄弟一齐出来的，陈沉与楚青青得回酒楼去，楚英则是在知道了陈沉通知的这些消息后决定带着兄弟们先去将甲胄兵器等置办好。
正如楚青青所说，楚家堡众人虽是一腔热血，但绝不是白白送死的傻瓜，既然比他人早一步知道了这些消息，当然要做好最完全的准备，在铁匠铺子里能买到的铠甲大都是粗糙的自制作品，且价格不菲，不过这些并不在楚英的思考范围之内，多一副能护住身体的铠甲，就多一丝存活的希望。
“陈沉兄弟，不该带你来东都的，这回是三舅哥害了你啊。”楚英趁楚青青没注意，勾着陈沉的肩膀说道。
陈沉连忙转身，连斗笠都差点掉到地上，“楚英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与师家的仇怨，你们至少没必要冲在最前面。”
“无妨的，我们楚家堡的弟兄们命硬的很，攻山的杀匪的经验也不少，无需担心。”楚英说完转头看了看周围没别人，还继续悄悄说道，“武林同盟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那次我也参加过，谁说先锋队损耗最多，若是碰上那些有点谋略的匪类八成会搞突袭和包夹，三舅哥心里有数……”
“真的假的？”陈沉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就松下来好多，学着楚英的样子悄声道，“那你说这天狼堡有谋略不？”
“可不得有吗？”楚英憋着笑道，“人家可是豫并青三州山匪的大靠山。”
“话说，楚青青说她也要进前锋队伍，我劝不住，你要不要劝劝她？”陈沉远远看到楚青青正在吩咐楚家堡子弟什么事情，抓住机会和楚英说道。
“我若是劝得住我这妹妹，这楚家堡堡主的位置就非我莫属了。”楚英也很同步地与陈沉一起抱着双臂，侧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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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陈沉有些迟疑，楚青青终究是女子，这并不是有什么贬低之意，只是陈沉认为楚青青也应该和其他女子一般被保护起来。
“不用担心，楚青青很强，这不还有我在嘛，我那莲花枪化解暗器偷袭还算有些心得。”楚英渐渐收起了没心没肺的模样继续说道，“不仅是楚青青，陈沉妹夫你的实力我也是认可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虽然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护我们楚家的妹妹。”
陈沉点了点头，想挤出一个阳光的微笑，可发现笑起来发肿的脸抽着疼，再者楚英也看不到，“包在我身上，好歹我是杀了赵纯的人。”
“这点我定是信的，我想有你在先锋军中，我楚家堡一定能多活下来许多人。”楚英说出了和楚青青之前说得差不多的话。
没过多久，楚青青吩咐完了事情，正好看到陈沉与楚英在窃窃私语，连忙小跑过来问道，“鬼鬼祟祟，在聊什么呢？”
“不聊了不聊了，男人的话题，妹子过来就扫兴了。”楚英扭了扭脖子，叫上楚家堡的弟兄们集合去购置兵器盔甲等物。
楚青青也与陈沉一同准备回河洛酒楼，距离不算太远，楚青青一路上都缠着陈沉问刚刚他与楚英说了些什么，陈沉顾左右而言他，闭口不谈这男人之间的秘密。
大街上两位身着富贵锦衣的公子并肩行走，时而相互哄闹，时而轻轻依着彼此，今日的东都艳阳高照，就连来往的轿子，马车都各式各样浮华了起来，街边摊贩叫卖不绝，街头的贩卖杂技的艺人们正在挥汗如雨。如若没有那些即将到来的烦心事情，或许这一切看起来都会更加美好。
陈沉透过斗笠前的遮布朦朦胧胧地望着楚青青，听着她看到有趣事物时欢快的笑声，他恍然觉得至少这一刻的美好不该被那些不确定的未来所烦扰。
“陈沉，这个好玩，你试试。”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