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相忘理解
第233章相忘理解
陈沉与楚青青有说有笑回到河洛酒楼时已经入夜，按理说正是举杯交错，吃喝豪迈的哄闹时光，但两人走到门口时却发现河洛酒楼里要比想象中安静得多。河洛酒楼的门开着，里面站着一群身着黑衣，背后绣着金色武字的人，楚青青以为里面是又出了什么纷争矛盾，在陈沉耳畔解释道，这身着黑色劲装背后绣着武字的就是神武宗的门徒，今日惹事之人算是倒了楣碰上硬茬子了。
陈沉也觉得可能是里面有醉汉惹着了神武宗的大人物，而且厅堂里的气氛非常地肃穆，与平日里打架斗殴众人看热闹起哄的情况截然不同，好奇心驱使之下，两人走近想去看个清楚。
在一群立着的神武宗门徒守卫之下，河洛酒楼宽敞浮华的厅堂中间就坐了一席人，其他人都挤到了旁边，假意喝酒实则也是看热闹。
说是一席人，其实古朴的桌子旁就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黑发飘逸，而立左右的年纪有一种风华正茂之感，而女的年岁要大一些，徐娘半老但年轻时的风姿绰约依然可见。
陈沉望着两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当其中那位女子似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陈沉的时候，后者立马转过脸，可惜为时已晚。
“陈沉，见到后母不打声招呼就走吗？”女子的声音从陈沉背后幽幽传来。
陈沉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咬咬牙挤了个极为僵硬的笑脸，站到一男一女面前道，“许久未见了师雯姨娘，你怎么不在西京城来东都了？”
师雯望着陈沉也笑了起来，要比陈沉自然得多，口中只简短地说了一个字，“打。”
身后数个神武宗的门徒闻声而动，一下子就冲到了陈沉的面前，楚青青护住陈沉一脚蹬出踢倒了为首之人，再要动手时，陈沉已经将她一把拉住，“这件事情你先别插手。”
“楚小姐，你们楚家堡人丁随从所在之处我们了如指掌，还请不要打搅我二姨的雅兴。”师雯旁边的男子开口提醒道。
哪料楚青青丝毫不畏惧道，“我最讨厌别个叫我楚小姐，奉劝你们别小看我，更别小看我们楚家堡。”
“等下楚青青。”陈沉叫住楚青青，四目相对，陈沉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可妄动。”
“来吧。”陈沉将楚青青拉到身后，向前一步道，“不要波及其他人。”
话刚说完，而立男子下令道，“继续。”
一个神武宗的弟子挥拳便向陈沉脸上打去，那拳头速度极快力道十足，陈沉连格挡的手都没能抬起来就已经被巨大的冲击砸到站不稳脚。
而出拳的那位神武宗弟子对于陈沉摇摇晃晃退了几步后还能站着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惊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不可思议，随后摇了摇手腕准备打出第二拳。
不过其他神武宗门生可不打算给这个想要表现自己的家伙更多机会，一拥而上将陈沉按倒在了地上，拳脚无眼四面来袭，陈沉只觉得昏天黑地，能做的事情唯有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头部。
楚青青哪里还看得下去，一声“住手”之中，手里小折扇如短箭般刺出，直指坐在桌子后方的而立男子，只听得啪得一声，男子身后穿着便服的巨汉直接用手臂将那飞扇挡了下来。
“别逼我下令杀他。”男子言语魄力十足，其所给予的巨大压力让竟让楚青青的行动一下子就迟缓了下来。
“行了，停吧。”打了好一阵子后，师雯才轻描淡写地说道。
陈沉被两个男子架了起来，鼻青脸肿嘴角带血，身上花大价钱买下的衣裤已经破旧不堪，楚青青死死握着拳头，面如凝霜。
所幸陈沉还留有意识，看到师雯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啪”得一声闪亮而清脆，接下来第二声，第三声……
一直到师雯打累了，陈沉都忍住眼皮下坠，瞳孔上翻的强烈冲动，用指甲狠狠扣着手指来保持清醒与镇定。
“我真想将你拨皮拆骨，碎尸万段。”师雯狠狠捏住陈沉的下巴道，“你可知我清儿的死状有多么可怜，他一个大家公子，遇上你手下那群恶徒他得多害怕多无助啊……”
想起自己的儿子，师雯的声音立刻颤抖了起来，她在西京城掌控陈家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哭，现在被遣回师家反而可以肆无忌惮地怀念儿子，做一个平凡的母亲。
“哼哼……”陈沉已经脱了形的脸冷笑道，“你知道你的好儿子杀了我多少人吗？还有你的好侄儿师辽，穷人巷都被快被你们师家军给杀干净了，他们就没爹没娘没亲人吗？”
“啪”又是一巴掌，师雯恼怒道，“那些贱命也配与我的清儿还有辽儿相提并论？你知道陈潮那畜生送我的饯行礼是什么吗？就是我师辽侄儿的头。”
“他确实做的出来。”陈沉想起陈潮阴阳怪气道。
“我真想杀了你。”师雯咬着牙道。
陈沉也不再沉默，咧嘴道，“要杀你早动手了……”
“好了好了，把陈公子扶正吧。”之前坐在师雯旁边的男子站起身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般，他对着师雯说道，“二姑，气也出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按照我父亲说的来吧。”
说话男子留着不太主流的中长型头发，没有戴冠，也未梳辫子，就放任自己的头发恣意飘荡，不过正面修得很干净，下巴上山羊一样的胡茬让陈沉觉得此人看起来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男子捋了捋轻轻遮住眼前的刘海，看着面色铁青的师雯继续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没有陈沉，陈清和师辽也会死，即便王觅会放过他们，可陈潮肯定不会，太子势力对他来说太过麻烦了。”
“你都知道？”陈沉闻言，倍感清醒。
“看来是我猜对了呢。”男子看着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陈沉得意道。
“通儿，可是你弟弟他……”师雯欲言又止，看起来完全无法掌握此间的主导权。
被称作通儿的，正是师辽的兄长师通，陈清曾经说过，师家双壁，武有师辽，文有师通。两人都是师家下一代的佼佼者，是师家的未来，本来按照师家的打算，师辽会立下大功然后恳求成为掌兵马的东都指挥使，师通也可以在文官道路上畅通无阻地当上东都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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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师家可能就不止是东都第一大家了，可惜事与愿违，师辽被害，师雯由于自己在陈家地一系列行径被遣回东都。师家近况很差，反观豫州其他一些家族已经依靠着各路关系在缓缓向上爬，不进则退，日后的师家连保住东都第一大家的名号都很难。
“这不还有其他打算吗？”师通摸着自己下巴对陈沉道，“陈公子，你是当朝咨议陈潮的弟弟，我们不敢招惹陈潮，所以不会这般名目张胆地弄死你，但师家与你之间的恩怨只多不少，帮我们做到两件事情，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你们都说不敢害我了，我何必跟你做这种生意。”陈沉感到好笑道。
师通朝陈沉身后努了努嘴，“因为你的人都在我手上。”
陈沉一惊，连忙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原来余笑，曹崇，蒋平……还有十几个人都被身着师家军制式的士兵给控制住了。
“那个拿大刀的很厉害呀。”师通指了指余笑，“打完了擂台还一个人打趴了擂台老板带去找茬的一群人，后来我这出了几个神武宗的高手才好好教训了他一回。”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陈沉被扶了一会后已经可以渐渐站稳脚跟。
“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第一日进东都城晃悠的时候，就被我二姑从西京陈府带回来的下人给认出来了。”师通半天没说话，而后才憋出一句道，“你还真敢来啊……”
陈沉也很后悔，他在来之前也曾担忧过会不会遇到师家的人，可想想到时候武林大会，参与的江湖人士和前来观摩的游人那么多，他骑个小马在拥挤人群里混水摸鱼应该是很难被发现的，再者他也不认为师家的势力会这么大，还是轻敌了。
陈沉被神武宗的众人放开，跟着师通坐到了坐席之上，与面色凶狠的师雯和师通二人相对而坐。
师通招了招手让被拦在外围神情焦急忐忑的楚青青也坐到了陈沉边上，楚青青望了望陈沉被擦破不少皮还在流血的手臂和脸，撕开自己长裙的一角，帮陈沉轻轻擦拭和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