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相忘轻纱
第226章相忘轻纱
京畿的郊外,篝火还在风中轻轻摇曳,听完故事的众人大都已昏昏睡去,明明是有些逃难性质的离京,这日子却让他们过得比旅行还要快活。陈沉和蒋平分别靠坐在两棵树上,今天轮到他们两个守夜,本来作为楚青青看重的客人陈沉应该是不用守的,但经不住陈沉念经般反复地说要人人平等、一视同仁什么的,最终楚青青还是同意了陈沉守夜。
然后楚青青又提出说陈沉不算武人,身体素质也普通,一个人守夜或许容易犯困,谁知话还没说完,蒋平就举手说他可以陪陈沉一起,楚青青夸蒋平这位年过而立的大叔很忠心,顺带一提,现在在这个远行队伍中,由于陈沉的反复强调和尝试,大家居然真的渐渐养成了遇事举手回答问题的习惯。
蒋平确实是到了年纪,尽管以前常有看守犯人没日没夜不敢休息的经历,现在已经感到有心无力起来,只见他的眼皮子渐渐垂了下去,反观一旁的陈沉却很清醒,他抬头望着百看不腻的星空,心里在不停地思考。
陈沉让司徒寅留在了西京城中,毕竟如果要将大部分产业从西京城移到雍州是一件相当大的工程,西京城里需要有一个能够掌控全局的人来坐镇,司徒寅暗杀师辽得到关键证据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陈潮也答应暂时不害他的性命。
西京城里面,蔡逐已经答应到时候带着全部财产去雍州接头,他会在西京城内一边积聚实力,一边等陈沉的指示;严懿自然是不会离开,毕竟芮钦就在西京城,陈沉当时也不好多做话别只能简单给一个拥抱,约定时常信笺来往。
泥鳅在听说陈沉要离开时,有些迟疑,毕竟英雄楼在他的打理下日渐红火,陈沉点头表示理解,让他和罗开共同努力下去,做他们千面会在西京城的桥头堡,结果左边罗开大骂泥鳅忘恩负义,说要跟着陈沉一块走,把泥鳅骂的满脸通红。
不过陈沉最终还是把两人安抚了下来,泥鳅对天发誓自己绝无二心,如果陈沉需要,他可以随时将英雄酒楼卖了去支援陈沉,他的为人陈沉是相信的,因此陈沉让两人好好在西京城经营下去,结交往来西京城的英才们,将来必会有大益处。
最后陈沉去往谢家的坚仙一族大院子中,看望依然在昏迷中的小芸,她的命算是被坚仙一族中的善医者给救回来了,但迟迟无法醒来这一点让陈沉十分担忧,好在擅长相面卜卦的曲鹿老者安慰陈沉说小芸的根骨福报乃是人间极佳,定能再度醒来,不然陈沉真的无法放心地离开。
跑来坚仙一族求救的小米酒之前也在坚仙一族暂住,这段时间他一直缠着坚仙一族的族人想要学本事,可惜血统不行,天分也不够,坚仙一族并没有他能够学会的秘法,于是陈沉将小米酒带走交给了司徒寅,让司徒寅代为看管,教他一些本事,并且告诉他小芸一定会醒来的,让小米酒保住性命等着与小芸重逢的那一日。
至于远在南宫军中的江桥,陈沉是没时间再去找他了,据说他在南宫军中混的相当不错,很快又会有晋升的机会,陈沉对于自己促成的这件事情很满意,其他多的告别话语只能让司徒寅代为转达。
司徒寅答应下来,也向陈沉保证道他定会作为陈沉的影子,明面上将新创的红花会在齐国发展壮大,暗地里则是发展那些有实力的人进入千面会,尽管陈沉被赶出了西京,但他的势力一定会进一步扩张,终有一天会成为燎原的大火……
陈沉正想着以后该如何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身后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打乱了陈沉心中的思绪。
“还不睡啊?”陈沉望着来者有些圆的脸。
曹崇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衣服,头往后撇了撇,一脸怨气道,“楚老大让我来问问你冷不冷。”
陈沉跟着曹崇斜眼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影着急忙慌地趴了下去,他也不拒绝对方的好意,接过曹崇手上的厚衣服盖在身上道,“那你替我谢谢她吧。”
“成,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曹崇凑到陈沉旁边神神秘秘道,“之前你说陈潮的计划有两步,一步是将计就计杀了王觅和皇上,那下一步呢?你说他为什么要救四皇子啊,你后来说不知道,我可不信,不如趁现下无人……”
陈沉挠了挠头,面露为难道,“也是楚青青让你来问的吧?”
曹崇一脸做贼促狭的模样,对陈沉点头竖了竖拇指,“陈公子高明,不过其实小弟我也有点好奇。”
“好奇也没用,因为我真的猜不到,那日陈潮细致地问了内阁之策该如何在朝堂中使用,会达到怎样的效果,我与他说了许多,不过他那样子似是没听进去多少,再者他从我这拿走了当日杀赵纯所用的麻醉毒药,我想无论怎么说四皇子和太子他会杀掉一个吧。”
陈沉抱着厚棉袄回忆道:“于是我还特意强调了四皇子是个看似心机实则单纯的孩子,肯定比太子好控制,内阁会更好推行,希望陈潮能够考虑到这点吧。”
“但看陈潮那时候的样子,我不排除他会将四皇子和太子都除掉,然后搞个天下大乱……”陈沉转头看着曹崇无奈道,“我想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计划。”
“就这?我看他压根就是想自己做皇帝嘛……”曹崇觉得自己已经了然于胸。
“虽然我觉得不现实,但也不能排除陈潮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陈沉想起陈潮的模样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怕,毕竟陈潮出招实在没有章法,根本不知该从哪破除,比之他与王觅,陈沉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曹崇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不解道,“如果他要做皇帝,他肯定得杀那个忠于太子的叶盛,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叶盛,说到底除了射箭外,他的功夫不怎么样啊。”
“这个啊。”陈沉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有一句话陈潮其实也常说……”
“君子六艺,艺艺可杀人,而我艺艺精通也。”陈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也有一丝气息的不稳,“便说这御马之术……”
很快太子宫殿中又传出了另一个更为不稳的喘息声,“快,陈潮,别说那些没用的……”
“哈哈哈哈,多日不见想我了吗?“
“想……想……“
东宫之中,太子的床帏之上,欢愉之声层叠起伏,飘纱朦胧,陈潮裸露着上半身笑得像个玩着心爱玩具的稚嫩孩童,而在陈潮的身前,那大气雍容连皇帝嫔妃都自愧不如的年轻女子早已没了与太子相伴时那相敬如宾的端庄……
西京城的太阳即将升起,城内的豪门大户中传出了厉鬼般的哀嚎与尖叫声,盘桓在城池上空无法散去,有些大户失去了所有的男丁,有些官宅已是一片死寂,南宫瑞提着几个新皇点名要的头颅,骑着马悠然朝皇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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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宫瑞此时还并不知道太子的东宫之中早已天翻地覆。陈潮裸身穿着短裤坐在太子的床上,看着满脸错愕倒在地上死去的太子,哦不,是新皇……
太子妃李之佩也一丝不挂,但她害怕陈潮着凉,随手从一旁的小柜子上面拿来了赵纶打算明天上朝时穿的龙袍披在陈潮背上,然后从背后轻缓地环住了陈潮。
“你说他死的时候咱们开始了吗?”陈潮咧起了嘴,“嘿嘿”笑道。
李之佩好像不怕冷,她光着背,脸凑到了陈潮旁边,言语中还有些不满,“不是说拿了陈沉的毒药可以让赵纶动弹不得看咱们表演吗?为何又直接了断了他?”
陈潮用手掌狠狠搓着李之佩的脸颊,后者把陈潮贴得更紧了,陈潮过了会才缓缓道,“罢了,用那种手法我都觉得有些残忍,你就那么恨他?”
“赵纶比他看起来文弱得多,还偏偏要我装出满意的样子,皇宫内外,家人和下人不停要我端庄端庄,若非遇到你,我可能这辈子就是个活死人了,这个皇宫真是烦死我了。”
李之佩不管不顾,走下床,玉指合并,一巴掌甩在了尸体缓缓开始僵硬的赵纶脸上,恶狠狠道,“这些宫里的人,嘴上说我雍容清丽有皇后之相,实则个个在背地里暗讽我是商贾之女,绝做不成皇后,尤其是这个赵纶,永远都是那高人一等不把我放在眼中的姿态……”
说着李之佩气不过,又用力在尸体上踩了好多脚,声音带着哭腔,“就连我被莫名杀害的父亲他都要出言不逊,难道他不知道我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杀的吗?那些出手杀人的乾亲王余党到今日还在逍遥法外!”
李之佩发泄累了,披上了衣服,再次坐回到了陈潮的身边,不过嘴里还在念叨,“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报复他次次都吃药,就是不想怀上他的孽种。”
“幸亏遇上了你。”李之佩依偎到了迟迟未出声的陈潮怀中,“我总算知道一个女人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有多快乐,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找个地方安安心心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真是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