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京华据点
第213章京华据点
“求我?”陈沉有些疑惑地猜道,“你该不是要求我在关键时刻保住徐家吧。”“四皇子赵缬虽是个孩子,但他身后之辈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万一赵缬登基,徐珞恳请公子至少护住我徐家老小的性命。”徐珞认真地看着陈沉道。
“行啊,我定当竭力好吧。”陈沉抓了抓自己的脸,对着徐珞笑道,“不过万一太子登基了,徐家是不是也能留我和我身边人的一条性命。”
“这是自然,徐珞可以性命担保。”
“行,那咱们就成交了。”
秋阳渐渐升起,西京城郊外掀起一阵匆忙的黄沙,陈沉等人伫立于原地看着远行的车马消失在黄土的尽头。
回程之时,陈沉突然提议要坐徐瑾的车前往自己的新秘密据点,徐瑾当然不愿意,却一下子没有经受得住心中求知欲的诱惑,他真的很好奇,这几日陈沉回京后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为何太子手下乔装在街上的眼线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徐公子不想看看我是在什么地方运筹帷幄的?”陈沉如是说道。
徐瑾也不落下风地问道:“难道陈公子不怕我后脚就去太子那告密,让人将你那据点给一锅端了?”
“之前是挺怕的。”陈沉笑嘻嘻道,“不过现在嘛……”
“徐某在此奉劝陈公子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太子如今势力渐大,且不论那王觅之流会不会还有下作之术使出,单单只要这样僵持着,最多不出两月,皇位必将落于太子之手,陈公子不如早做打算,到时候刀枪无眼,我徐家虽答应了吾妹要救你,却真的可能有心无力。”
“哈哈哈哈,最多不出两月还是夸张了些,我听说谢灵自乾亲王造反一事后一直都在闭门炼丹,若是炼成,皇上又能延年益寿许久呢……”陈沉指出徐瑾言语中的纰漏道,“而且你这般说,岂不是在咒皇上早日殡天?这可就很严重了。”
“你别在那胡说。”徐瑾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规劝你罢了,无论如何,四皇子过于年轻了,即便坐上皇位也逃不过后宫干政的下场,朝中大臣们读了这么久的圣贤书,岂会容那宁妃一手遮天?”
“你这说的都是后话。”陈沉摇头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徐瑾也强调道。
徐家的马车刚刚起步没多久,车上两人便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而自顾自闭上了嘴,车内冰冷僵硬的气氛连在外面赶车的马夫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于是百无聊赖的陈沉小心翼翼地掏出白万舸赠与他的机巧设计图,细细地观摩起来,时不时发出啧啧称奇的惊叹声与赞扬声。
徐瑾人看着窗外,却也不掩饰自己冷笑的声音,“白万舸研究的机巧我也曾在徐珞那看过,皆是些奇形怪状的玩意,毫无实务可言,不知陈公子究竟是在童心未泯,还是真的井底之蛙。”
“唉,傲慢与偏见这五个字简直在你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做人上人的料,因为要是不巧做不到,你可能真的活不下去。”陈沉也不看他继续低头研究着白万舸的发明。
除了重新配比过的黑火药以外,白万舸还有几件发明让陈沉感到相当惊艳,第一件是他在图纸上画出了双管土火铳的制作方法,尽管按威力来说,发射的铅石铁碎之类的东西可能抵着头部都未必能打死人,但声势大范围广,要是还有火舌喷出来,那震慑的效果绝对是顶尖的。
第二件是手指扣动扳机就能发射的单手连发弩,依然是按照齐国的制式以圆锥型的木尖子代替短镞,由原来的六发变为了可存储十二发,威力应是相当可观,更何况陈沉也算是善于用毒之人了。
第三件武器是看起来威力最大的,那是一架配备了两排滑轮的摇杆式巨弩,算是皮制履带与木制齿轮的完美结合,在放下木头做的支脚停稳后,由一名成年男性在侧面通过双手向前转动摇杆发射,并且可自由转动头部方向和一次存储三只巨型弩箭。
其他还有不少,但都没有前三样东西这般得令陈沉兴奋,“真想试一试啊。”
徐瑾见陈沉这副少有的奇怪样子,心中也十分好奇,不过出于正经士族读书子弟对奇技淫巧的鄙夷,以及自己一开始的不屑言语,徐瑾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凑到陈沉那里去看白万舸的设计图。
反倒是陈沉看完后跟徐瑾用手形容和比划了一番,告知他如若继续研发下去这些东西会变得多么多么厉害,把素来自以为博学的徐瑾给哄得一愣一愣的,口中还不住问道,“真的可以如此?那要是数量足够,百步之外岂不是可杀尽北魏铁骑。”
陈沉听了徐瑾的问题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他得承认他有吹牛的成分,那种精度和威力的枪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问世了,不过他还是故作有把握地说道,“理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还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实际因素影响……”
徐瑾还未来得及吃惊于陈沉和白万舸尽在研究如此厉害的东西,陈沉从嘴里说出的据点方位就更让他诧异迷茫。
“你说你这几日都住在西京府尹曹廉的家里?”徐瑾怎么也想不到陈沉会有一个这般不要命的据点。
“是啊,西京府地处西京较为中心的位置,去哪都很方便,且各路探子也不会太注意这里,府里面风景也不错,吃的还多……”
“不可能,那曹廉是唯唯诺诺哪一方都不肯得罪之人,你这么帮你实在是有违常态。”徐瑾看着陈沉道,“你该不是绑了他妻小吧。”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管保密就好。”说罢陈沉便打算下车。
在陈沉即将跳下车时,背后的徐瑾幽幽说道,“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会去办的,办完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了,届时庙堂见分晓吧。”
陈沉也头也不回地说道,“徐公子拭目以待好了。”
等到徐瑾的马车离开,陈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曹廉地府邸,这位西京府尹就住在西京府里面,陈沉一般都从偏门进出,因为如今的西京府里,由于曹廉生怕节外生枝,已经让绝大多数下人都回乡探亲去了,就连陈沉他们这几日吃的饭食,也是曹廉的夫人和贴身丫鬟亲自下厨做的。
要问那曹廉为何会为了陈沉做到这个份上,这就得从一年前陈沉莫名其妙被吴乾带到城外破庙里,又莫名其妙被当时朱雀分舵给封为凤尾堂堂主说起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有近三个月的时间曹廉的儿子曹崇由于知晓陈沉当了凤尾堂堂主的消息,所以一直被陈沉软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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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曹崇被软禁久了,耳濡目染一多,竟真的想加入陈沉的手下,一度让陈沉联想到了女子爱上绑架犯的心理学故事,甚至有点想吐,不过也因为此事,在后来的数月间,司徒寅将千面会的一个面具交给了曹崇,让曹崇成了千面会的一枚暗棋。
于是在接到了陈沉的求助信后,长得愈发白白胖胖的曹崇在兴奋之余对着素来溺爱自己的父母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并且自曝身份让曹廉与妻子一把年纪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陈沉带着一群江湖人士“借住”到自己家里。
这群人明明应该是寄人篱下的客人,却比主人更加地自由随意,陈沉刚一推开正厅的门就只见一群人围在正厅中间,指手画脚,吵吵闹闹。
“唉,该不是又打了一晚上麻将吧。”陈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人群中,只见身着宽松男子服饰的楚青青一手抓着瓜子,一手抓着牌,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与芳肩轻露,翘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脚面整齐光洁,但正在用力敲打着椅面。
“哎呀,又是我胡了。”曹崇一推牌道,“承让承让,看来江湖上的侠士们不怎么玩牌呢,这桌上胜负旦夕之间,诸位还是先掏银两吧。”
“此牌与我们益都的马吊相比,牌面与打法都不同,只是未熟悉而已,银两便赊着吧,我一会儿就能赢回来。”不知为何头发总是刺起的余笑还是依然桀骜不驯。
“是啊陈沉,你这改进的什么烂牌。”楚青青这才抬头看了眼陈沉道,“打得老娘我难受死了。”
“难受就别打啊,打了一晚上不累吗?”陈沉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玉石麻将被这般糟践,心中不服,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小媳妇。
“公子,花怜也乏了,要不这回咱们就到此吧?”坐在楚青青对面的,是从小与她一齐长大的女婢,看起来似乎并不爱打麻将,已经连打好几个哈欠了。
曹崇闻言,立马也说道,“那不如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花怜姑娘只是个弱女子,莫说是她,我打了一晚上也累了。”
说完,这曹崇与花怜两人竟还悄悄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羞着撇过头去,让目睹这一切的陈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两人很默契地收拾东西起身时,楚青青“啪”得一声重重将手上的玉石麻将牌砸在了桌面上,让陈沉倒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听得楚“少爷”如发号施令般地说道,“你们俩少在那给我眉来眼去,老娘还没打够呢,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