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京华封城
第205章京华封城
在太子赵纶召集众人商量对策的同一时间，陈沉也正在四皇子赵缬的书房中教四皇子读书，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四皇子似乎也完全没了读书的兴致，“老师，你知道韩家不支持我们了吗？”陈沉合上手中晦涩的经世道理，抬头看向面露担忧的四皇子，“这个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缬在名贵的木制书桌上撑着头老实说道，“自然是在母妃与他人交谈时偷听到的。”
陈沉摇头笑道，“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你怎么看起来还挺享受偷听的感觉啊。”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即使不偷听我也知道，只要三哥登上皇位，他就一定会杀了我和母妃。”赵缬靠在座椅背上叹息道。
“那要是你做了皇帝，会杀了赵纶吗？”陈沉拉了张椅子坐到赵缬对面问道。
“老师觉得呢？”赵缬反问道。
“我不知道，当然我也决定不了，我们都决定不了，不过我知道杀人总是不好的。”
“要是我当了皇帝，怎么可能还会决定不了？”赵缬有些不解。
“因为皇帝也身不由己啊，我们要守住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家一份产业，皇帝呢，他要守住整个齐国，国家的根基是人，而人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他们会舍弃一些东西来换取另一些东西，但当他们得到那些东西后，他们就又想夺回他们本来用以交换的东西，这皇帝便要在其中做出衡量，是重典治之还是让步任之，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让他失了民心甚至失了天下。”
陈沉看着赵缬似懂非懂的表情继续说道，“更难的是，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他们能做的就是拉帮结派，成群结队地来逼迫你这个皇帝去做出有利于他们自己的决定。”
“这……那我该怎么办啊。”赵缬听说有人回来逼迫他，顿感紧张道。
陈沉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毕竟只有你是皇帝，但我觉得无论如何你得有你自己的主见，不能被一方人牵着鼻子走，懂了吗？“
“懂了一点，没事，到时候遇上事情，老师你一定会在旁边指点我的，多教我几次我就懂了。”赵缬看着陈沉期待道。
“哈哈哈，希望如此，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更加勤奋刻苦让你的父皇立你为储君才是。”
“可是，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怕我还没等到被立为储君那天，父皇就仙去了。“赵缬担忧道。
陈沉也同样担忧，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太多的东西需要去牵挂，但在脸上，陈沉还是依然挂着笑容，“没事的，不是说谢灵还在宫中炼丹吗？而且进度相当之好，若能及时炼成，我想皇上又能生龙活虎许久了。”
“但愿如此。”赵缬点头道。
教学一直持续到下午，陈沉在用过可口点心后才匆匆离开皇家书院，为了能够让赵缬学得更好，更得老皇帝的心，陈沉不得不在自己得空闲时间赶到内皇城里来给四皇子上课，不过上完课他并不是回到外皇城得小院子里，而是依然回到天上街的宅子里去居住，那里明显要比外皇城的小院里温馨快乐得多。
只是今日当陈沉得马车刚刚驶出外皇城不久，一个人就拼死拦在了马车前面，得亏负责驾马的蒋平技术出众，不然此人恐怕已经丧命于马蹄之下了。
“是你？”蒋平先认出了这个阻拦马车的人，“你怎么还在西京城里，现在全西京城都在追捕你。”
拦车之人正是前日帮助陈沉等人混进西京城防营去杀死雷挺的年轻什长高盛，他如今换上了破旧的粗布衣服，在秋风飒飒的日头里几乎无法遮住自己的身躯，但细细看去还是能够发现此人眼中的生气盎然，他急急忙忙钻进马车对着一脸疑惑的陈沉说道，“公子得速速离开西京城，太子知道你擅长用毒，已经一手让仵作去验雷挺的尸，另一手派人捉你来了，若是你被抓住，恐怕会连累你身边之人。”
“怎么可能？那晚上我们明明看到军营着火了……”陈沉皱眉道。
高盛面露惭愧，“都怪我低估了南宫军的警惕与效率，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刻意用了小火放慢火势，竟让那些南宫军将火给扑灭了，那雷挺的尸身有部分完好，足以让仵作验出其中毒性，太子直言，一旦抓住你并验出雷挺身上之毒，绝不会给你任何辩解的机会，立马枭首于西京城最大的集市之中，到时候陈公子毫无生机可言。”
“以我回用毒就要定我的罪，他赵纶是否是无法无天了些？”陈沉咂嘴痛恨道，“从西京府的监狱一直到现在他处处与我为敌，我这平民是有多大颜面让一国的太子如此记恨。”
“皇上病重，太子如今手掌大权，他要杀你只是言语之间的事情，现在情形危急，还请陈公子早做打算。”高盛继续说道。
“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呢？”陈沉看着高盛的双眼，他想从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的眼神中看出一些阴谋于诡计。
但是高盛那凛然大义的眼神似乎就在告诉陈沉他问心无愧，绝无害人之心，“为了大局，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我高盛敢带上千面会给予我的面具以性命发誓，我与我上头的人乃是于陈公子同一阵营，绝无害人之心。”
看陈沉还在犹豫不绝，高盛连忙催促道，“陈公子，再不走就晚了。”
“可我又能去哪呢？”陈沉眉头紧锁。
“太子要封城，公子还是先离开西京城为妙。”高盛提醒道，“届时再想去处也不迟。”
陈沉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看着眼前高盛真沉的模样，陈沉又不由地感到煞有其事，他再次陷入了没有办法地境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盛道，“那就在信你一次。”说吧他对着马车帘子外面地蒋平说道，“蒋老哥，立马以最快地速度离开西京城，越快越好。”
蒋平地驾马技术与他千里神行地本事一般出众，但尽管是这么快的速度还是没有赶上在封城之前离开西京。
“都回去，东宫有令西京城封城三日，谁都不准离开。”看守城门的将领对着蒋平吆喝道。
“将军可否通融一下，我家主人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出城，您看这城门还未关，就让我们出去吧。”蒋平下马陪着笑脸道，一边说一边还想往那将领怀里塞金叶子。
那将领收了三片金叶子，虽然面不改色，却明显有了松口放行之意，嘴上说着，“要换了别人肯定是不行的，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便通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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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在马车中悬着的心刚刚落下一般，谁知异变突起，附近似乎跑来了其他士兵拦住蒋平他们的去路，为首之人对着蒋平与守门将领说道，“我们乃是西京城防营副统领师辽帐下，奉太子之命，前来接管东门的守备，此处有太子手谕，如今已然封城，谁都不准出去！”
“这，可是我家主人，真的有急事要出城。”蒋平恳请这位师家军的头领道。
“罢了小蒋，咱们还是回城中去等候吧。”高盛在陈沉的眼神授意下，在马车中对着外面的蒋平发号施令道。
只是即使现在蒋平想上马驾车离开，似乎也有些晚了，那师家军的头目拔出齐刀对着马车道，“既然来了，那便受了查验再走吧，不知尊驾是哪位，还请下马车露出真容，别让我们兄弟难做。”
“我今日染了风寒，怕传给诸位，误了将军的大事，现在我已决定不出城，就在此告辞了。”高盛说完还加重声音道，“还不快调头离开，别在这里给军爷添麻烦了。”
不过那师家军的统领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放他们走，他大吼一声，“拔刀。”周围铁器声迸发，将马车的后路全数堵住，这位统领面目狂妄道，“管你什么风寒，我让你下来就下来，怎么？是在小看我们师家军吗？怕是不知道我们师辽统领的来头？”
“卧草，他师辽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还来头？”陈沉气得在马车中轻声吐槽道。
“下车！”那师家军统领怒道。
“不如我先下去，或许他们不会检查马车……”高盛迟疑道。
“你下去他们也要检查马车，只能另想办法了。”陈沉已然习惯了这种危急之境，他淡定站起身准备下车。
也就在陈沉拉开马车门帘的一刹那，师家军反应过来是陈沉，却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打乱了阵脚。
陈沉也不再遮遮掩掩，毕竟在场只有受了太子口谕的师家军知道，太子封城的目的是为了抓陈沉等人，其他守门将士自己也还在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之下，他们甚至害怕对这些刺客动手会招惹祸患。因此陈沉毫无危险地坐在马车地外椽之上。
更重要地是，陈沉发现来的这十几个刺客里，有几个实力强横的他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