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京华误会
第124章京华误会
“我哪里能有什么事情，若不是在街上遇见你，只怕咱们很难再有像这般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了。”赵纾看着陈沉道。陈沉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的赵纾，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她说得没错，无论未来如何，这样子几乎没什么打扰的面对面交谈恐怕这辈子也就此一次了。
“那不如我就珍惜这次机会，请赵小姐你去附近的茶寮中一坐？”陈沉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我家小姐几日后就要出嫁，岂能与你一介凡夫俗子同桌吃饭。”赵纾身边的一个侍女说道。
“不，我恰好也有些话想与公子说一说。”赵纾制止身边直言不讳的侍女道。
“小姐，这不合礼数啊……”赵纾身旁的这个侍女看起来应该不像她的贴身侍女，反而有些像是家中派来看管她的老丫鬟。
“合不合礼数也不是你说了算，我过几天就要出嫁北魏，别再让我徒增心烦了。”赵纾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身子中散发着强烈的气场。
听出赵纾言语中的恼怒意味后，一旁的侍女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陈沉与赵纾就在附近的街上找到一家茶寮，坐进了里面的包间之中。
赵纾屏退了自己的侍女，陈沉也让苗芳先在外面等待，赵纾坐姿优雅大方，她没有喝陈沉倒给她的茶，只是将这茶端起闻了一闻，暗自点头道，“没想到王府之外普通茶寮的茶也会如此香醇。”
“你都没喝过王府之外的茶吗？”陈沉睁大眼睛道。
“那是自然。”赵纾轻轻环视四周，看了看茶寮包间中有些简陋朴素的装饰道，“本来寻常人家的女子就很少出门，我身为皇室，且面带怪异胎记，出门就更少了，便是出门也很少会进这般普通的茶寮，平日里徐珞或我弟弟带我去的地方都与这里很不一样。”
“也是，他们带你去的地方肯定都是最最金贵的地方，不一定会比王府里的差，可惜我现在还没什么钱，若那么多银两一定也会带你去那些地方的。”
赵纾闻言摇了摇头看着陈沉道，“不不，在这里就挺好，在这里我能见到更多百姓的样子，我虽是女流却也明白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看到真真正正最为普通的西京城。”
陈沉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或许真的是两人的身份与观念有较大的不同，说着说着，居然冷场了。
而在一晌时间的冷场后，两人突然又不约而同地说道：“其实那日……”
两人说完后，都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方，陈沉对赵纾眨了眨眼道，“你先说吧。”
赵纾看着陈沉，眼神中依然有说不出的意味，“那日在思南园与陈沉公子起了争执后，赵纾心中时时不得安宁，明明陈公子替我解围过两次，甚至还救过我的命，我却因为政见不同就对陈公子那般使性子，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不不不，哪里的话。”陈沉连忙摆手道，“是我太急着说出我心中所想而没能顾及到你的立场，该道歉的人是我，而不是赵小姐。”
“其实陈公子叫我赵纾就可以了。”赵纾低了低头道，“我回去后也细细想过公子的话，虽然无法理解全部，但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公子为天下万民所想的伟大，你所说的由天下万民来制定律法，再由律法来管理国家，或许真的要比门阀几家来治理天下要更加合理。”
赵纾看着陈沉有些惊讶的表情，掩了掩脸上的白纱，继续说道，“其实史书上记载过。在数千年前的开荒之世，氏族国家的规矩和刑罚便是由大多数人商议而定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小国都发展得很快，有过这样一段最为繁盛的时期，只是后来人数渐渐变多，让所有人来商议反而会显得复杂，且奴隶与不少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商议，最终这种商议之法便作罢了。”
陈沉闻言，也是恳切地点了点头，认真与赵纾探讨道，“我也有想过门阀之世的好处，只要门阀之间和睦，百姓能安居乐业，我想天下还是能够和平一段时间的，至于我自己所说的众人制定法令，事实上现在来说不是所有百姓，而是更多职业的领头之人，包括工匠，商人，门阀与士族……让所有人都有机会在朝堂之中代表他们那一部分人的利益来制定律法与政策。”
“陈沉公子所说这一点也是我现在所认同的，如今门阀士族和商人，文人与武人，庙堂之人与江湖之人都有着巨大的矛盾甚至冲突，而百姓与官吏皇室更加势同水火，这一切皆是没办法相互交流，互相让步的恶果，为了让这些问题解决，我也劝解过父亲与赵纯，不能完全固执与门阀治世，而是应该多听听各种势力的声音。”赵纾的声音很温和细腻，身上散发着甜美的花香让陈沉恍惚。
“其实叫我陈沉就好，那我便叫你赵纾好了，我觉得赵纾你能这般去想真的很不容易，若你是皇子我必定舍生忘死辅佐你登临大位……”陈沉对赵纾说着心里话。
“呵呵”赵纾笑道，“我也曾希望我是，可惜我不是，我知道陈沉你不喜欢我弟弟，我那双胞胎弟弟对你也十分不敬，但我明白陈沉你的能力，尽管我来说这话不合适，我希望如果有机会，陈沉你可以好好辅佐我的父亲我弟弟。”赵纾突然说到了一个十分严肃敏感的话题。
陈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和往常一样打了个哈哈笑道，“这话我听过好多遍了，只是我真的没有那样子的能力，我想若是比有用程度，我可能还不如府上的覃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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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覃敌，赵纾与陈沉间的气氛似乎又微妙了起来，她用蚊子般轻柔的细语说道，“陈沉，其实我后来听徐珞说了，那覃敌的事情是个误会，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赵纾的话立马让陈沉又打起了精神，“什么误会？”
“自然是那种误会。”赵纾虽然带着面纱，但耳根子已然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