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京华相思
第90章京华相思作诗词的时间为收到题目的一炷香之内,最早提交答卷的是湖心诗会场的徐瑾,他一首追忆儿时老宅的诗词道出了对自己小时候玩伴的相思,紧接着皇子妇李之佩的弟弟李之祺也提交了自己的诗作,不出意外这诗作所描述的便是做弟弟的对于出嫁姐姐的相思。
王觅一首青楼追忆放荡不羁,辞藻韵律都相当顶尖,只是这立意太过露骨,实在有失文人集会的高雅,与徐瑾和李之佩比起来高下立判。不过总算还是为门阀世家争了口气。
至于湖心分会场的其他作品就有些不尽如人意,陈澜的诗文过于平庸口水,陈澈与谢灿二人压根啥也写不出来。
倒是曲亭主会场旁边的止水分会场,传来了数篇好诗词,这些诗词大都是由西京城小有名气的文人所写,用词老练,行文流畅,寓意也十分讨好,这些人大都靠这门手艺吃饭,算得上是诗词圈子里的专业人士了。
其中以文士钟望的思乡赋最为动人,如女子般婉约细腻的文笔令人为之动容,思乡之情从这数行娟娟秀字中溢了出来。
至于另一位西京城成名已久,并且拜了数位大文豪为师的许净,他今日的诗文只能说差强人意,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辞藻稍佳,其他都与陈澜的白话诗不相上下。
“现在看来这钟望的思乡赋恐怕要拔得头筹了。”众人传看这钟望的词作,一致赞成道。
“画舫词作也相当不错,青年才俊之中要数这徐瑾的文才为最优。”一名朝中官员讲道。
“诶,于大人过奖了,吾之小儿也只是恰恰对今日诗题有独到的见解罢了。”徐坚听到有人在夸自己儿子,扶着胡须笑道。
“徐太傅自谦了,徐家双虎一文一武,徐瑾学文才华卓绝,早早便入了太学,徐珏习武天赋异禀,这齐国青年一代中,恐怕只有乾亲王之子赵纯的武艺能与徐珏有些相近。”另一位太学官吏奉承道。
“众大人都过奖了,我这俩儿子皆是普通人与门阀家族中那些天之骄子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徐坚一边谦虚着,一边将大家的焦点引向陈完那一边。
“辅国公家中各系子弟众多,怎么现在交上来的也就寥寥两张纸。”三皇子接着徐坚的话转而看向陈完道。
“族中子弟今日表现不佳,令三皇子失望了。”陈完恭敬道。
“辅国公别总是忙于政务,还是得多关注些家中孩子的学识,这人人都说门阀子弟是国之未来,若齐国未来都这样不学无术,那要门阀有何用呢?”三皇子看着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宰相爷笑道。
“三皇子批评得是,待朝政稳定,我必然会着手放权,回到府宅之中,躬身于族中子弟的学业,定叫这陈氏门阀作齐国读书人千秋万代的榜样,作大齐国脚下最坚硬的基石。”陈完样子恭敬,但语焉之内涵任谁都听得出。
“辅国公好大的口气……”赵纶顿觉陈完言下丝毫不肯退让之意,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虽说这陈氏门阀未出什么好诗词,但王氏门阀还是相当不错的,三皇子不如来看看这王觅似乎又送来了一首诗词。”曲亭中的一位内阁老臣眼明心细,及时将话题转去其他地方。
“又写了一首?”亭中文人惊讶道,“这一炷香写两首诗,整个曲亭诗会这么多年来都鲜有人能做到啊。”
“据说是觉得刚才那首诗过于放浪,因此多写了一首。”那内阁老臣继续说道。
“嗯,这一篇诗词写的乃是对江南正在作战的将士们的相思,词句虽说朴实无华,但有一股子浩然正气,这包涵天地的胸襟实属难得啊。”洛籍看着传到自己手上的新词道。
“确实,这短短时间能捻来如此佳作,实属不易啊,其文才底蕴恐怕要在钟望之上啊。”方希文接过誊写完的版本道。
柳士林则不那么认为,“做诗的量之上噱头,这质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诗文之质还比不得徐家与李家的两位公子,更加难以立于钟望之上。”
“毓秀诗会送来了一叠新词,以丁文虎的《江南忧思》为首。”一位小厮拿着新词匆忙走进曲亭之中说道。
这个时候诗会已经到了到了尾声,大家的诗词都在各个分会场传颂,钟望已然将要把这曲亭诗会的魁首之名收入囊中,在止水分会场中,不少文人已经开始恭贺钟望,钟望人到中年也总算有了这进入太学入朝为官的机会,心情之激动溢于言表。
结果这丁文虎的《江南忧思》一出,立马将钟望的心情从玉宇之巅打落到了尘土之下,用柳士林的话来说,这丁文虎的《江南忧思》简直就是王觅诗词的精进,虽然表达的心意胸襟有所相似,但其文笔韵律和辞藻运用的老练程度都要比王觅高处太多。
王觅的词已经让曲亭中不少的大文人有所动摇,更何况是精进版的丁文虎的词呢,钟望的落败实在是技不如人。
而在送来的那叠诗词中,出现了另一个写了两首诗词的人,其盛名与王觅相比只高不低,不过此人写的两首诗都更为耐人寻味。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方希文看着纸上不算太好看的字,神情恍惚,“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诗寥寥几句,却让人感受到浓浓的离别愁与相思苦啊。”
“是啊,文笔简单,却又不简单,这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可以挑剔的,真可谓是行文平淡却又字字珠玑。”洛籍细细品味道。
另一边,太傅徐坚也读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打油诗。”只是当他继续读下去时,愈发笑不出来,“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
“好词啊,读完后面再读前面,才能懂得这共饮长江水之苦啊,上阙看似平淡悠闲,实际上却是如此令人怜惜。”王谚也在一旁品评道。
“若是看这诗词还以为是个痴情女子,只是这作者怎么看都不像是痴情之人啊。”柳士林看着诗词的主人惊叹道。
“她还会写诗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三皇子赵纶看着最后署名的韩玉貂三个大字恨不得把这这两首诗词给撕了。
一心还在等待陈沉给他惊喜的陈完听到满亭子的震惊与唏嘘,连忙接过身后递来的两首诗词,因为是誊写稿,字迹是同一人的,但陈完都不用刻意去寻找那原版的手记,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
当身边陈氏宗亲的下人来跟自己报告,陈沉与韩玉貂两人坐在一桌时,陈完心中还被吓得一咯噔,就怕那为非作歹惯了的姑奶奶一怒之下打陈沉一个半身不遂,搅黄这场曲亭诗会,更搅黄两家的联姻,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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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周围那些人都在看我呢。”韩玉貂毫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用胡服的小宽袖掩面,笑得花枝招展。
“陈兄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周围那些人都看见这诗词是你为韩小姐写的。”严懿在一旁提醒道。
“无妨,陈公子向来就是此般与众不同之人,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白万舸似乎也相当中意这样子的离经叛道戏码。
“就是。”韩玉貂叉着腰站起来喊道,“今天本姑娘高兴,不在乎你们说什么,但是你们若是敢把陈公子与我的事情说出去,扫了姑奶奶的兴,我韩玉貂在西京城的名声还真不是白来的。”
韩玉貂在京城的恶名无人不晓,尤其是那些文人,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个女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韩玉貂一发话,不少人都只剩下默默点头的份。
“妈的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西京城的女王了?”丁梁快看着韩玉貂趾高气昂地样子气道。
“无妨,谁让她西京城实权将军之女呢,不过这陈沉倒还真如传言得一般有趣,诗才也相当不俗,是我小看他了。”丁文虎打开折扇若有所思道。
“唉,本来大家只是生疑,你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这一诗一词是我帮你写的了。”陈完撑着头笑道。
“那又如何,反正过了今日全西京城都知道那个他们所不齿的女子一步就站到了他们的头上,这可比直接欺负那些嘴碎爱羞辱人的文人要解气得多。”韩玉貂难得如此兴奋道。
“恐怕到了明日,陈公子又要变成西京文人攻击的对象了。”严懿回想起当时被众口铄金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有我们在呢。”芮钦笑道,“人家当时那是专挑你这个软柿子捏,我们玉貂可与你不同,再说本就是一介女流之辈,大家不会过多放在心上的。”
“陈公子,我收回说你酸文人的话,我在西京城玩了这么多年,很少有这样开心了,谁能想到你这样清高的文人会在这样的诗会为我写诗作词,还一下子就作两首。”韩玉貂豪爽道,“说吧,你想要什么?便是让我回去逼我父亲毁了婚约我现在也乐意了。”
“不用不用,咱们的婚事成不成还得看局势,现在朝政多变,并非一定之事,今日之事就当搏美人一笑吧。”陈沉有些微醉,趁着酒意竟大胆地捏了捏韩玉貂那精致的下巴,而后者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瞬的似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