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京华烈酒
第87章京华烈酒
前文已经提到，曲亭诗会是整个西京最为甚大的文人集会，几乎所有文人乃至普通人都能参与到其中，但筵席不同，能加入筵席的人必定是持有邀请帖的，这样能过滤掉一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当然也不排除有许多人会自己带着瓜果点心来摆席地筵席，今日的思南园基本是对外开放的。在园内熙盛湖的周围，分布着六个诗会点，加上以曲亭为首的主诗会点和以湖中画舫为首的湖心诗会点，一个是八个诗会点。
陈沉与白万舸就坐在了熙盛湖东南面的毓秀分会点，这里的人大多出于小士族与门阀族胞，陈沉还在这边见到了几个远方亲戚，他们正沉浸在各路文人对自己的逢迎拍马之中，陈沉坐在毓秀分会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满场的热闹气氛。
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在诗会上有所作为，皆是单纯来玩一玩认识一些友人，对于他们来说若能认识一两个家底殷实的富人，或小有才名的文人，其难度与收益的衡量远比挤破头去争一个绝佳才名要实在的多。
当然也有一些不为所动的才子，他们是少数真的冲着破格提拔入太学来的，对他们来说这次的机会相当于再让他们考一次太学，实属很珍贵了。
因此尽管陈沉与白万舸坐在最为边缘的角落，也会有人满怀戒心地去问他们不去参加众人宴饮与游戏的原因是不是正在绞尽脑汁思考今日会出的诗题，以及该如何去回答。
来问的人陈沉大多数是敷衍否定回答的，就说自己与白万舸只是来观摩的小富商，不是西京人，跟大家也不熟，也有这么一两个陈沉有意逗弄他们，说自己就是为了这诗会头筹而来，并且已经胸有成竹，那被逗弄之人也是好笑，听到陈沉这么一说也不问真假，一个人脸刷得一下子就白了，完全被陈沉给唬住，另一个已经在求陈沉与他交流，说自己家中如何困难希望陈沉能够高抬贵手并帮帮他。
最终陈沉胡乱掰扯半天才将那人给支开，陈沉吃了两口菜，忽然有一种极为亲切之感，这思南园里菜的口味与辅国公府完全不同，它几乎都是甜口，让陈沉想起了自己在南边的故乡，他越吃越快，几乎把东西塞了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他们全部吞咽下去……
“陈兄你是饿了吗？居然能吃得下这么多甜腻的东西，我这吃了两口就有些吃不下了。”白万舸转动着手上的小瓷杯，看着杯中的残酒道。
“算是吧，我口味比较独特，这些菜刚好是我喜欢的。”陈沉也不在乎白万舸怎么看自己边吃边说道。
“若陈公子真的这么喜欢，不如我将做这甜味菜品的庖厨买到你府上去，如此你便天天可以吃到自己的偏好了。”白万舸热络道。
“你是真有钱，别想这个了想想你与徐珞该怎么办吧，她啥时候出嫁啊？”
“半年内吧，家父说想要等时局稳定后，再来行此大喜之事。”说道大喜二字，白万舸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如你去求求你父亲，一个长子总不至于什么都给自己的弟弟吧。”陈沉规劝道。
“若是恳求有用，我愿意在我父亲房门前跪到他满意为止。”白万舸一口闷掉了杯中酒道。
陈沉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道：“那你打算放弃了？”
“不会的，若实在没办法，到时候我会带着徐珞走的，这是我之前便已经与她商量好的，即使豁出性命我也不能看徐珞嫁与他人。”
陈沉想了想，对白万舸说道：“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为何白兄你不想着去争上一争呢，我不是为了挑拨你与你弟弟，只是既然你为徐珞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不用这份勇气去搏上一搏呢，不用你死我活，只要能在白家有一席之地，恐怕你就有迎娶徐珞的机会了。”
“这……”
“白公子不如考虑考虑，毕竟是自己的幸福啊。”陈沉认真道。
“哼哼，考虑什么考虑，陈公子这是把你白万舸当枪使呢。”一个偏低沉的女子嗓音在两人身旁响起。
对于陈沉来说这嗓音他记忆犹新，头都不用回他都知道这来着是昨日一拳差点把陈沉给打跪下的剽悍女人。
陈沉没说话，拎着酒壶对着一旁的小厮喊道：“再来壶酒。”
这话刚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一只小酒瓮被“放”到了陈沉与白万舸的面前，“陈公子要不要尝尝西北的烈酒。”
“不了吧，既然来了思南园何不尝尝南方的美酒。”陈沉倒也不是讨厌这身材极致勾人的凝脂美人，只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面对，就像明明没什么关系的人，被突然按在了相亲座上一般。
“啧啧啧，文人就是文人，酸得很，我就说他不喝嘛。”韩玉貂转头对着身后之人说道。
“欸，怎么不喝你的酒，我就成酸文人了。”陈沉转过头无语道，结果恰好看到了韩玉貂身后之人，“嗯？你们也在？”
“我们找了你好久呢，陈兄。”说话的严懿与陈沉最为相熟，“你既不在主会场，也没在画舫之上，可让我们好找啊。”
“找我做什么，你那《西游列传》遇上瓶颈了？”陈沉故作幸灾乐祸道。
“哈哈哈哈，多蒙陈兄的提携，这书我写的相当顺手，已经写到车迟国了，近几日会将这第二部分发出来。”严懿拱手道，“不过今日并非是我要找你，而是韩玉貂韩小姐想找你，我们这些人只是恰好陪同罢了。”
“就为了请我喝这壶酒？为昨天找人与我打架的事情赔罪啊？”陈沉指了指桌上的西北烈酒看着今日一身胡服打扮的漂亮女子道。
“当然不是，只想来瞧瞧我这曾被誉为西京第一才子的未来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韩玉貂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之人去找地方坐下。
韩玉貂身后除了芮钦和严懿外还有几个纨绔子弟，韩玉貂一句随便找地方坐，让邻桌的几个文人遭了殃，几个纨绔子弟一脸凶神恶煞，骂骂咧咧就将那些文人撵去了其他地方。
“你的人就不能文明点吗？”陈沉看着之前还与自己攀谈过的几个文人现在灰溜溜地跑走，有些于心不忍道。
“文明？是何意啊？”韩玉貂不解道。
“嗯？”陈沉眨了眨眼，回头看了看白万舸，后者也是一脸疑惑模样。
“额，这文明吧，大概就是通情达理，与人为善，推己及人的意思。”陈沉有些艰难地解释道，“这是我读了许多书自己总结的。”
“嘁，还说自己不酸，就会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韩玉貂无聊地撑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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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韩小姐为何之前会说陈公子将我当枪使。”白万舸在一旁问道。
“我说是不说呢？”韩玉貂看着陈沉那张漂亮不输于自己的脸蛋笑道。
“说吧，你这话讲一半，让我和白公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哟，你这文人也不老实啊，还装呢，你与陈澈的那些勾当我大概都清楚了，你们现在不就是想报复白万乘嘛，什么铁面人，什么乘风记，我本以为你们只是想打倒七贤楼，现在看来，陈公子似乎还想让白万舸从白家内部将白万乘打得再无翻身之日啊，啧啧啧，文人的狠毒是最让人害怕的。”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啊，且陈公子也只是建议我去搏一搏，我本与白万乘就不是亲兄弟，我母亲都是被他们母子给气死的，只是我对做生意无有兴趣，否则又怎会如此将白家的未来拱手相让。”白万舸叹气道，“我什么都让给他们了，可他们就是不知足啊。”
“呵呵，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行了韩小姐，白万舸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说罢陈沉转头看向白万舸，“如果你需要帮助便来找我，我定然鼎力相助。”
“在这多谢陈公子了，我会去争取一番的。”
“唉唉，你指望着陈沉帮你，还不如指望乾亲王登上皇位呢，毕竟只要他能做皇帝，这白万乘定然会跟着三皇子受波折，他与徐珞的婚事也就自然成了无稽之谈了。”韩玉貂实话实说道，“陈沉那点本事也就是白家还没发现，等发现了估计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小姐你是有多看不得我，句句话针对我。”陈沉无语道。
“我说话就这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你是不是我以后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