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京华窒息
第57章京华窒息
几个大汉按住陈沉手脚,另外一人扑到陈沉身上,死命掐住陈沉的脖子,陈沉只觉身体麻痹头部剧烈肿胀,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开却没有办法。就在陈沉以为自己必死,满脑恨意的时候,脖子上的重压似乎突然减少了,他从近乎休克中回过神来,身上的大汉全身抽搐僵直,一口温热的鲜血喷在了陈沉脸上,把迫不及待抓住机会大口呼吸的陈沉呛得直咳嗽。
陈沉翻过身,忽然他感觉到一阵胆寒,回身一看,十数个齐国士兵手持长枪向着大牢中狠狠刺来,不过他们的目标并非被吓得连连后退的陈沉,而是刚刚那些打算置陈沉于死敌的恶徒,那些刚刚还沉浸在暴力快乐中的人,此时不是被钉在地上就是被刺穿挂在长枪上,有的人来句且慢或饶命都没说出来就已经被捅穿了肚子,齐国士兵毫不客气,抖动手腕那么用力一绞,那些恶徒的肠子和血液一起溜了出来。
一旁的白万乘与三皇子哪见过这架势,被吓得连连后退,赵纶吓得腿不住颤抖,但还是努力保持皇子的威严道:“你们这些莽夫在做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就是,你们这些士兵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谁?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可是齐国的三皇子,未来的皇帝!你们居然敢在他面前施如此暴行,想要被株连九族吗?”
“那敢问白公子亲自买通死刑犯刺杀门阀子弟又该不该株连九族呢?”说话之人中气十足,正是陈沉前几日才接触过的父亲陈完。
陈沉起身看到旁边一具尸体的后脑上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陈沉低头一看便知是那长相俊秀,身手诡异的苗芳之作。
“我们这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陈沉确实杀了家中的护院和仆人,就算我们动用私刑将陈沉杀死于牢中,也不会犯任何律法。”白万乘终究只是年过二十嘴上无毛的青年,面对在朝堂之上权柄滔天的陈完还是有些没底气。
“不错,吾乃皇家子弟,这点权力还是有的。”三皇子赵纶也在一旁占着理说道。
齐国乃是贵族门阀之治,律法对于豪门会宽松许多,对于皇家则更甚,因此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概念,只要占些道理便很少会被罚,皇家子弟与豪阀子弟也因此会愈发得有恃无恐。
“哦?陈沉杀人?那是哪里来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完故作不知情道。
“陈沉到底有没有杀人,我想随便调查一下便会有答案,辅国公何须为他狡辩。”白万乘得意道。
“这么说来,白公子与三皇子也无法确定陈沉是否有罪,便是有罪,他豪阀子弟之身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陈完看着两位青年语气平静道,两人被陈完盯得心理发毛。
三皇子似乎刚刚才想起自己的皇子身份,鼓起勇气道:“那辅国公意欲何为,带着这么多人来牢里是要治我的罪吗?”
陈完闻言,收起了宰相的气魄,低头作揖道:“微臣当然不敢,只是希望三皇子高抬贵手,放小子一马,将此事一笔勾销了罢。”
赵纶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愿意就此了断,只是现在情况大变,他与白万乘加起来也不可能敌得过浸淫官场多年的陈完,左右为难一阵后,赵纶还是选择暂避其锋芒,将这中年人交与自己的父亲去做对手。
他冷哼一声,说了句:“罢了,那就依辅国公的意思吧,我们走!”说完赵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大牢里的狱守连忙来给陈沉打开老旧的铁狱门,那些曾经给陈沉脸色看的老狱守现在连头都不敢抬,腰都弯到了地上,就怕陈沉想泄愤,让自己落得个和牢里那些尸体一样的下场。
狱门“吱吖”一声打开,陈沉跌跌撞撞地走出监狱,陈完身后的仆人立马来扶,将陈沉架在了肩膀上,被打了个半死和差点被活活掐死的陈沉勉强地提着眼皮,经过父亲身边时说了声谢谢。
陈完也没说什么,这次陈沉能保住姓名主要靠的是他自己擒住的那个人质还有南宫家手中京城巡防官兵的帮助。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无话,陈沉因为流了不少血,最后在十六抬大轿中百无聊赖地睡着了。
陈沉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他口渴得慌,赶忙出来喝水,他推开门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姑娘正在坐着数星星,她们听到房门被推开之声,惊得立马站了起来啊,怕陈沉怪她们疏于工作。
看到几个年轻姑娘有些拘束和不自然,裹着厚毯子的陈沉对他们报以微笑,并伸出手安抚他们你用紧张。
“少爷这么晚出门时为何?”一位大胆的丫鬟迎向陈沉。
陈沉也没什么架子,看着这位身材苗条的丫鬟说道:“这里是陈府吧,你们玩你们的吧,我自己去讨些水喝。”
“这怎么行,天气渐冷公子还是快回屋歇息去吧,我替你去其他院子打水去。”另一位丫鬟拦住陈沉,表情认真道。
陈沉看着院里的四位年轻姑娘,心中甚喜,自己居然也能过上这样有婢女的日子,于是也没有强行要求让他自己去找水,默默回到房间去等待几位姑娘为自己打水归来。
只是陈沉等来的,并不是四位年轻丫鬟,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西京城内许久没有声音的陈澈,趁夜推开了陈沉房间的门。
当陈沉在新房间里四处走动打量着与庄门苑庶子房间完全不同的奢华房间时,满心欢喜地以为推门进来的是带着甘甜清洌的丫鬟,结果回头一看,是个长相依旧没什么进步,身材也依然拥趸的陈澈,让陈沉激动的心顿时又失落了不少。
陈澈走进陈沉的房间,四处观望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这家具摆饰,看着朴素却各个价值不菲,摆在一起更加一层古色漫天的书香意味,比我那满是铜臭与附庸风雅感觉的房间可强多了,陈沉啊陈沉,你可真是翻身了。”
陈沉看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陈澈,满脸狐疑道,“兄长近日可好?怎有兴致深夜造访呢?”
“哼哼,你还有脸问我,那日我虽未被你完全拆穿,但也落得个妒忌同宗子弟才学的恶名,被太学罚了两年不予收录,又被父亲大骂一顿然后禁足,你说我好不好啊。”陈澈看着陈沉说话有些阴阳怪气道。
“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我不与你争,你也别来为难我,可好,两年不予收录,两年后你再考便是,到时爵位官位还是你的。”陈沉诚恳道,他实在不愿意自己有那么多的敌人,不说要化干戈为玉帛,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我真是看不懂你啊陈沉,现在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门阀的希望是你,陈家的未来在你,许多东西你都是唾手可得,你却说你不愿与我争,那你这个品格清高的文人到底想要什么?”陈澈眯起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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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轻叹一声道:“我只想要自由,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富翁安安乐乐过一生便是,不求怎样仰仗陈家,只要能安安稳稳做生意挣钱就行。”
陈澈满脸鄙夷道:“世间竟有你这种满是才华,却又胸无大志的庸人,我陈澈真是看走了眼将你看做对手,不过即使你这么说,你似乎也过不上你想要的生活,我刚听父亲说了,皇宫那边的情报中,三皇子被老皇帝狠狠批驳了一顿,老皇帝气的差点要拿家法伺候,还要三皇子改日亲自来向你请罪,邀你入宫为官。”
说着陈澈看着陈沉表情奇怪道:“你是不是给那老皇帝下蛊了,为什么他这么信任你啊,你一个陈家人,现在又差点被皇子弄死,随便换谁当皇帝都不会再让你入朝给你权柄啊。”
“我也很想知道那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怕我联合陈家报复他儿子吗?”陈沉也是无语道。
“着实令人费解,可能就是老了生病把脑子烧坏了吧。”陈澈挠了挠后脑勺道,“也罢也罢,反正家中有人入朝也不是坏事,前段时间听了不少袁家衰败的故事,这俩月也看得出有人在针对大门阀搞小动作,若是陈家倒了,我这家主做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现在的扶摇直上我虽不愿意看到,但也没有办法。”
陈澈刚掏了些心窝子,陈沉正想一团和气地响应他,结果突然他话锋又一转:“不过若是让我知晓你吃里扒外,向着那些商贾与小士族,我陈澈保证必定不会让你死在牢狱里那么简单。”
陈沉看着陈澈那双充满阴谋的小眼睛,无奈道,“行了行了,你今日来就是来给我下警告的吗?”
“当然不是,今日来还有几件其他事情想与你商讨一番。”
陈沉看着眼前的陈澈,听着他的话语,猛地一瞬间他觉得之前认识的那个阴毒的胖子又回来了。
不一会,去取水的婢女推开门,看到陈澈明显更害怕了,似乎没少听过陈澈的凶恶事迹,陈澈看了那年轻婢女一眼,后者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差点把水壶给碰碎了。
“行了行了,不用帮我倒水,你先出去吧。”陈沉对着婢女说道,后者如释重负,连忙弯着腰僵硬地退出房门。
“唉。”看着小鹿般的婢女陈沉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在叹息些什么,转头对着陈澈继续道,“那咱们继续谈谈你想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