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像不像一家人?
我脚步一顿,心里掀起狂风巨浪!
暮然回首,是那个小小的孩子飞迸而来的身影!
孩子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腰,昂着小小的脑袋问我:“我爸爸没死对不对?我爸爸会回来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他刚刚那句爸爸到底是为了问这句话,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只知道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一个八尺男儿当众落泪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忍,淡然地告诉他:“你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老妈也跑了上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阳阳从我身边攥走:“你个死孩子,怎么这么倔强,都跟你说了无数次你爸爸已经死了,还在天天等,你这么做让你叔叔跟婶婶怎么疼得起来,你压根就没有把你叔叔当成父亲看待,你都是你作的!”
一个已过半百的老人家,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孩子身上。
我眼睁睁看着阳阳被扯了回去,同时也知道,我已经成为他们防备的人,再难接近。
这几天,我就在小区附近的酒店里住下,其实阳台正好可以看见叶春树的修车店,经常看见阳阳就坐在门口的小桌子上写字,写完了也不回去就看着人行道上过往的人群。
倒是有个小女生,是邻居杂货店的孩子,经常过去跟阳阳坐在一起,双手撑着小脸坐在一边看他,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也不见孩子动来动去的。
我看得心底一暖,奈何阳阳这个小木头,根本就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也不跟人家互动一下,就一直坐在那让小女生盯着看,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我这个老父亲都快要忍不住上去敲他的脑袋,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女孩子呢?
这天,店铺里没有人,老妈跟叶春树都没出现过,包括夏婉都不见,店里就只有阳阳跟一个工人在,我控制不住去店里找他。
阳阳一看见我就高兴地跑过来,笑道:“叔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心底一暖,我摸着他的说:“你该不会这些天都在等我吧?”
阳阳点头:“对啊,我以前都是在等爸爸,但是这几天我想等你。”
孩子,你知道这些话,爸爸听了心里有多高兴吗?
“你奶奶呢?”我问道。
阳阳说:“婶婶昨晚肚子痛,叔叔跟奶奶都去医院了,今天放假,我只能呆在店里帮忙看店,叔叔你这几天去哪了?”
“叔叔在忙工作。”我总不好告诉他,叔叔这几天都在对面监视你!
这不得把孩子吓成啥样了!
“叔叔想带你出去玩,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我实在太想单独跟孩子呆一会,不管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依旧不顾一切地说出了请求。
阳阳犹豫地看了一眼店内,纠结道:“要是奶奶知道我跟你出去了,回来会生气的。”
我不想为难孩子,只能作罢。
只是我想到这个时候,霍敏居然出现了,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风衣跟百褶小短裙,很休闲的的运动风,手里抱着一大袋的零食跟小礼物,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阳阳,你看谁来了?”霍敏笑嘻嘻道。
阳阳立即双眼绽光,朝霍敏冲过去:“敏敏姐姐,阳阳想死你了!”
霍敏将东西放到地上,把阳阳抱了起来,但因着她身材娇小,抱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显得有些吃力,她捏着阳阳的脸说:“阳阳最近长高了不少哦,我都抱不动你了!”
阳阳从霍敏身上下来,不满道:“敏敏姐姐,以后你不要抱我了,阳阳已经长大,是男子汉,你再把我当成小孩子那么抱,会被人笑话的。”
“臭小子,居然敢教训我了。”霍敏轻轻敲了他的脑袋,阳阳笑嘻嘻地打开袋子,“哇,是奥特曼,还有金刚狼,果然还是敏敏姐姐最了解我。”
看着孩子这么高兴,而且两人互动明显亲昵,我不禁疑惑,难道霍敏经常来看阳阳?
面对我的疑惑,霍敏只是抬头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朝我伸出手:“真巧呀,在这碰见你,跟你一样,都是来看故友的儿子,我们这算不算是缘分?”
我实在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回了句:“暂且算吧!”
霍敏笑嘻嘻地问孩子:“阳阳,姐姐带你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阳阳同样很纠结:“可是奶奶……”
“别管你奶奶,店里有工人看就好,等你奶奶回来了,姐姐给她解释,我不怕你奶奶。”霍敏说得坦然,仿佛已经处理过很多这样的事,让我不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好,我先把东西放回去。”阳阳高兴地将东西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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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敏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可以啊,一个人过来都不通知一声,也不喊我一块过来,没少被他奶奶刁难吧?”
我嗤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那当然,好歹我也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律……”说到这,霍敏忽然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律师是她心中过不去的一个坎。
阳阳很快出来了,于是我托了霍敏的福,有幸带着孩子出去吃东西,只是看着阳阳一手牵着一只手的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就跟当年昙花一现的错觉般叫人心酸。
“叔叔,我跟你说,以前我也跟爸爸还有敏敏姐姐这样子出去吃东西,别人都说我们是一家三口呢,叔叔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像不像一家人?”
孩子的话就跟砒霜似的,洒在我的心口上,痛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而霍敏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人,要不,我去跟你奶奶说,把你要过来当我儿子好了?”
阳阳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霍敏一眼,摇了摇头:“我还是要等我爸爸回来,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