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三司会审
第175章三司会审
这一日,陇越上空飘着小雪。秦疏颜退开窗户,看着冬雪纷纷的,染白了庭院,微微叹气道:“这三司会审,也该开始了吧。”站在秦疏颜身旁,正在收拾桌面的辰落落闻言,道:“是该开始了,只是,主子,这案子本完全不用三司会审这般隆重,可为何……”
秦疏颜关上窗户,笑道:“为了以示隆重,安抚百姓。”
辰落落听了,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
陇越大理寺。
在大理寺审案大堂上,大理寺卿正坐在主位上,而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则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大理寺卿姓费名宽,年过半百,头发、胡子都已经斑白,然而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炯炯有神。费宽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带犯人南宫祺和南宫欢。”
片刻之后,南宫祺和南宫欢就被带了上来,两人皆是一声囚衣,头发凌乱,精神萎靡,略显颓废。
“快点跪下。”狱卒将两人待到堂中,呵斥道。
南宫祺依言跪下,眼神里尽是绝望。这些天,他努力想通过各种方式与外界获得联系,但是这些狱卒都仿佛受到特别关照过,无论开出什么条件,都不给他们传递任何消息。南宫家也没有任何人来探望过他们,就连自己的夫人、南宫欢的母亲也不曾来过。
费宽正待说话,只听见堂外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费宽听了,与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对望一眼道,很奇怪皇上为何这个时候到来,却也来不及多想,两忙站立起来,准备接驾。不多时,慕容正北便走进了堂中,众人连忙跪拜迎接。
费宽跪拜过之后,连忙迎着皇上坐到正位上去,并且动作迅速灵敏地收拾好了自己方才摆在桌上的东西,并搬到了下首,只给慕容正北留了一份案宗,遣人给自己在下首加了个椅子。
“许久不见,费老头儿,你依然伸手敏捷呀。”费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道下首之后一个戏虐的声音传来,说话者正是方才跟着慕容正北进来的梁岳安。
梁岳安是慕容正北的心腹梁飞存将军的儿子,梁飞存常年在外驻守边疆,他唯一的儿子便常年留在京城。慕容正北出于对心腹的抚慰,便将时常将梁岳安带在身边,久而久之,梁岳安与他,甚至比众皇子与他的关系还要亲厚。
费宽听了梁岳安的话,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想不到回击的言语。
慕容正北则笑道:“猴儿。不许胡闹,过来,给朕读读这案宗。”
梁岳安闻言,并不多说,走了过去,接过慕容正北递来的卷宗,低声开始读了起来。直到梁岳安将案宗读完,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都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慕容正北,南宫祺和南宫欢也低头跪着,一言不发。
“费爱卿,你们该怎么审便怎么审,朕不过是过来看看一看,不用有所顾忌。”慕容正北见众人都不说话,于是开口道。
费宽硬着头皮答应了,拿起惊堂木,想用力拍一下,最后想起慕容正北还坐在上边,最终还是轻轻放下了。
“大胆南宫祺、南宫欢,勾结山贼,劫取朝廷赈灾银粮,造成灾区动荡,民心不安,居心叵测,你们可认罪!”费宽悄悄看了慕容正北一眼,才大声道。
南宫祺听了,并不说话,对于这件事,自己已经无法反驳了。南宫欢去开口道:“回大人,这件事是草民一人所为,与家父无关,家父也是被草民骗上敢云山的。请大人明察!”南宫欢不想就这样被人设计而死,他希望自己的父亲能为自己报仇,再说自己的父亲也是受自己牵连的,于是想将事前全部揽在身上,以便自己父亲脱身。
南宫祺见南宫欢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心下也感动,深深觉得自己爱这个儿子是有道理的,但是,自己最终还是不能让他成为南宫家的继承人。思及此,南宫祺暗暗下决定,若这一次两人都能全身而退,他定然设计将南宫欤杀死,让南宫欢成为南宫家唯一的继承人。
费宽闻言,冷笑一声道:“南宫欢,依你所言,你父亲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你勾结山贼之事?”
南宫欢以为他与南宫祺互相来往的信已经被毁,无人知道两人之间曾经有书信来往,于是坚定地道:“是。我父亲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勾结山贼之事,他是无辜的。”
费宽挑眉向着南宫祺问道:“南宫祺,是不是这样的?”
南宫祺咬咬牙,知道若要救南宫欢,自己就必须先出去,于是道:“是的,草民并不知情。”
费宽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来人呀,将那两封信拿上来。”费宽话声刚落,便有人将信用茶盘端到了他桌旁。费宽拿起茶盘上的信,扬了扬道:“这两封信两位应该认得吧!”说着,便交给一旁的属下念了起来。
南宫祺和南宫欢听着那人将信念出来,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两封信正是他们给对方的信,不是已经毁了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大理寺卿的手上?
费宽见自己属下将信念完,才开口道:“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良久,南宫欢才开口道:“大人,我之所以帮助山贼夺取银粮,皆是因为受了山贼的迷惑,请大人明鉴。”
费宽冷哼道:“能做出违法犯罪的勾当之人,多为经不起或名或利或权的诱惑,若这也能成为无罪的理由,那么人人用这样的理由自我开脱,岂不是再无犯罪之人了?”
南宫欢听了一时无言。南宫祺则开口认罪了:“大人,我们认罪。”倒不是南宫祺真的认输了,而是他知道刑部尚书是慕容轼的人,相信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只要不死,他便有办法翻身。费宽听了,又悄悄看了慕容正北一眼,才道:“早该如此了。”随后又向着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道,“两位大人觉得该如何公判?”
御史中丞听了,率先开口道:“南宫祺和南宫欢所犯之罪,涉及定国安邦,晚生以为,该刺字流放。”
御史中丞刚刚讲完,刑部尚书就坐不住了,两忙道:“话虽如此,但两位所犯之事,并非本意,再者,南宫家也常常四处放粮赈灾、救济百姓。据晚生所知,这次地动,南宫家也捐钱粮不少,那冰冻灾害,南宫三公子也跟随五皇子到南方三城,放粮赈灾,也可以说是功过相抵了。晚生认为重打一顿大板以示警告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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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宽听了两人的话,一时间也犹豫不决来,不由得又看了看慕容正北,问道:“皇上,你觉得如何?”
慕容正北挑眉道:“这可奇了,你们审案,倒问起朕来了。”
费宽听了,知道慕容正北不愿表态,于是踌躇了起来,久久不下定论。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行过礼之后道:“回禀大人,南宫三公子鸣冤,说要状告他的父亲南宫祺。”
南宫祺和南宫欢听了侍卫的话,皆是一愣。堂中其他人也很吃惊,就连慕容正北也稍露诧异。然而,南宫欤这一击鼓鸣冤,倒是暂时解了费宽的犹豫不决的尴尬,于是他十分高兴地道:“快带上来。”
费宽一句话刚刚说完,刑部尚书一惊,开口阻止道:“费老,晚生以为这事情与此次案情无关,可以择日再审。”他自然知道南宫欤此时前来,必定是拆南宫祺的台的,于是想阻止他进来。
费宽听了,愣了愣,倒不是刑部尚书的话有多么有分量而是他一时间也摸不清慕容正北的想法,于是不知道该不该立即让南宫欤进来。
梁岳安见状,轻笑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方才你不是说了南宫家包括南宫二公子的的功劳可以用来抵消南宫家主和南宫二公子的罪么?此时正主来了,怎么能不听他说一说?”
费宽得梁岳安一言,便有了底气,因为他觉得梁岳安与皇上亲厚,自然知道皇上的洗好,必然不会说让皇上不喜的话的,于是朝着侍卫道:“愣住干嘛,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不多时,南宫欤便站在堂下了。费宽看了一眼南宫欤,习惯性地拿起惊堂木,最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慢慢放下,道:“堂下所站何人?有何冤情?”
南宫欤闻言,开口道:“草民南宫欤,要状告草民的父亲南宫祺谋害草民的母亲南宫暖和哥哥南宫炊。”
费宽闻言连忙道:“状词何在?将状词呈上来!”
南宫欤闻言,从怀中拿出一份状词递给了一旁的侍卫。那侍卫便将状词呈给了费宽,费宽则按照惯例递给了一旁的属下,让他朗读。那人接过状词之后,便开始高声朗读了起来,状词上将南宫祺如何在南宫暖的饮食里下药使南宫暖先是难产,再是血崩而死。还说了南宫祺收买杀手,刺杀南宫炊,使南宫炊死不见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