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一场交易

第127章一场交易“陇越倾颜郡主秦疏颜参见荆楚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策和肖轻浪走近之后，秦疏颜便站了起来，恭敬地按照觐见慕容正北的礼节跪拜行礼道。

凌策看了细细地看着身穿陇越朝服的秦疏颜，只觉眼前这女子异常端庄清贵，于是淡淡地道：“郡主快快平身。”

秦疏颜闻言，谢恩之后，便站了起来，也不等凌策发话，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肖轻浪见秦疏颜先前恭敬有礼，此时却行为随意无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她无礼还是有礼了，又见慕容影没有行礼的意思，与凌策对视一眼，冷笑道：“陇越五皇子见到吾皇陛下竟然不下跪行礼，难道陇越皇室就是这么不知尊卑的么？”

听见肖轻浪这样说，慕容影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秦疏颜则轻笑道：“肖公子此言差矣，五皇子殿下经过吾皇特免，见到吾皇陛下也是无需行礼的。算起来我陇越陛下还是荆楚陛下的长辈，五皇子殿下见到我陇越陛下尚且无需行礼，何况是荆楚陛下呢。说道尊卑，本郡主倒是想起来了，肖公子虽是荆楚陛下身边的红人，可到底无官无职，不知见到本郡主与五皇子殿下是否需要行礼？”

凌策见秦疏颜几句话便将肖轻浪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便知道眼前的两人都不是简单角色，于是笑道：“郡主言重了，肖先生只是个郡主开玩笑罢了。”凌策说完，朝着肖轻浪道了一声，“先生请。”随后径自坐下。肖轻浪也依言坐下。

秦疏颜看着两人的举动，暗忖道，都说荆楚皇帝对肖轻浪十分尊敬爱护，看来果然不错，舍不得他向自己和慕容影行礼，还给他做足了面子。

凌策坐下后，悄悄给一同前来的宫女递了一个眼色，为首的宫女会意，带着其他宫女捧着酒杯和酒上来，为凌策四人都倒上了一杯酒。

凌策端起酒杯，朝着秦疏颜和慕容影道：“朕代表陇越万千子民欢迎五皇子和倾颜郡主到荆楚来，朕敬二位一杯。”凌策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影端起酒杯，道了一句：“谢过荆楚陛下。”随后也将酒一饮而尽。秦疏颜和肖轻浪也端起酒杯示意后，将杯中酒饮尽。

凌策看着三人都将酒饮尽，微微一笑，示意宫女将酒满上。待宫女将酒满上之后，凌策再次端起了酒杯，朝着慕容影道：“这一杯，要感谢五皇子为我荆楚培养了卫将军如此一个人才。”

慕容影眼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看了秦疏颜一眼，按下酒杯，淡淡地道：“荆楚陛下的这一杯酒，在下可不敢喝。”

凌策以为慕容影是自谦，于是道：“五皇子无需自谦。”

秦疏颜垂眸轻笑了一声，抬眸道：“不知皇帝陛下如何这般肯定五皇子是卫少枫的曾经主子？”

听了秦疏颜的话，凌策一怔，沉思片刻，方明白了她的意思，惊讶地道：“难道不是么？难道卫少枫曾经的主子是郡主？”

秦疏颜淡淡一笑道：“正是区区小女子。”

肖轻浪和凌策闻言皆是一惊，不得不重新审视秦疏颜。眼前的这一女子端庄清贵，笑意嫣然，眼底却带着一抹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即便远在建阳，也曾听说过她的传说，一舞倾城，深受陇越太后和皇上的宠爱，破例封了郡主，契于恭亲王名下。这样的女子，凌策觉得应该是想自己的妹妹一般，天真单纯的才对。

知道两人在审视自己，秦疏颜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脸从容的模样。

凌策目光闪动，双手托着酒杯朝秦疏颜道：“如此说来，朕该敬郡主一杯，以示感谢。”秦疏颜闻言，也不推辞，只是端起酒，道了谢，便喝了。

凌策放下酒杯，目光在慕容影和秦疏颜两人之间流转，不是与肖轻浪交换眼色，很显然是在暗暗猜测两人的关系。

慕容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淡淡地开口道：“荆楚陛下无需猜测，我和郡主是合作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郡主与五皇子合作所谋之事为何？待朕猜一猜。”凌策一笑道，“五皇子是陇越先皇之独子，相信先皇一定是希望五皇子子承父业的，五皇子与郡主合作必定是为完成先皇的愿望，不知道朕是否猜对了？”

慕容影闻言，点头道：“荆楚陛下明鉴，若是陛下愿意出手相助，那么影自是感激不尽。”

“出手相助不敢妄言，但朕诚心诚意想与五皇子谈一笔交易，只是不知五皇子是否应允？”凌策道。

慕容影偏头道：“荆楚陛下不妨说来听一听。”

凌策沉吟片刻，道：“朕出手助五皇子完成心愿，待事成之后，五皇子将贵闽九州归还我朝，五皇子一下如何？”

贵闽九州，慕容影和秦疏颜自然知道，文帝在位时曾与荆楚兵戎相见，最终荆楚兵败，将贵闽九州割让给了陇越。

“贵闽九州本就是荆楚的属地，归还荆楚也是应该的，只是，就算荆楚陛下不出手相助，影也有九分把握达成自己所愿。以贵闽九州换取一分把握，这一分把握是否贵了些？”慕容影道破形势，自信地道。

凌策沉默片刻，道：“贵闽九州，若是五皇子不答应，朕也可以趁着陇越新旧交替之时出兵自取。另外，在朕看来，若无朕的帮助，五皇子只有五成把握。那陇越三皇子可是五皇子的劲敌，且不说他母舅是晋安皇帝，就说朕吧，若五皇子拒绝朕，朕便有可能找三皇子合作。”

慕容影听到凌策这接近威胁的话语，心下有些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是事实。秦疏颜微微一笑，人家都威胁道这个地不了，若是不反击，可不是让他人越加嚣张？于是秦疏颜缓缓道：“陛下念念不忘贵闽九州，其实真正想要回来的是闽州吧？”

凌策微微一愣，笑道：“郡主说笑了。让贵闽九州回归我朝，是荆楚几代人的心愿，朕只是想完成祖宗的遗命。”

秦疏颜仿佛没有听到凌策的话，自顾自地道：“闽州那凌氏祖坟，不是道与陛下是否有干系？若经过马蹄践踏，不知道这祖坟能否保存完整？或者说，若是陛下与慕容轼合作，是否能保障那祖坟不受损害？”

凌策一听，怔住了，自己想拿回贵闽九州，确实是为了拿回闽州的祖宗之坟。要知道，这祖坟不但关系到风水运程，还关系这尊严的问题。秦疏颜这样说的意思很明显，左右不过就是若凌策不与他们合作，那他得到的就不是完整的祖坟。受到这样的威胁，总会有些不舒服的，但是凌策却不能生气，毕竟是自己先威胁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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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策尚在沉默思考，慕容影却率先开口了：“贵闽九州，影愿意双手奉上。影只希望荆楚陛下出了出手相助影之外。将来还能与影联手灭晋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晋安与陇越相交面积较大。而与荆楚相邻面积较少，并且晋安与荆楚相邻的以群山居多，两国联手灭晋安，显然陇越获益较大。

凌策闻言，抬头望了慕容影一眼，道：“五皇子雄心倒不小，朕便答应又何妨。”反正若想打破这三国鼎立的状态，重新建立一个和平盛世就必须先联合一国，灭掉另一国的。对于荆楚，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联合晋安，先攻陇越，因为陇越较荆楚强，晋安较荆楚弱。然而为了这贵闽九州，与慕容影联手也未尝不可。并且凌策自信，经过自己的治理，将来荆楚遇上陇越，也不足畏惧。

“荆楚陛下果然爽快，影在这里先行谢过。”慕容影抱拳道。

凌策亦抱拳道：“不敢不敢，正如五皇子所说，各取所需罢了。”凌策说着，又示意宫女将酒满上，随后端起酒杯道，“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四人一齐举杯，酒杯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响声仿佛是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世人都不知道，某天下午，在荆楚的御花园中，四人围着石桌谈的一场交易，将影响整个天下未来数十年的形势。

“小女子听说荆楚有一种香妃竹，小巧却典雅，据说荆楚人多爱将其栽于盆中，置于庭院楼阁，以作观赏。想来皇宫自然是有的，不知可否让小女子长长见识？”秦疏颜将酒饮尽之后，知道正事已谈完，便开口问道。

凌策点头道：“香妃竹自是有的，这肃杀的季节里，御花园也无花可赏，便只能赏这些竹子聊以解闷了。”凌策说着，便让宫女将那香妃竹子搬来了十余盆。

秦疏颜看着形态各异的竹子，点头赞道：“果然名不虚传，你觉得呢？”秦疏颜后边一句，自然是向着慕容影问的。

慕容影点头，轻笑道：“这些像种的，不比你种的那些。”

秦疏颜瞪了慕容影一眼，与记忆太好的人在一起当真是没好处的，许久前她在丰城种的几杆竹子，被慕容影和泛韵评论“种竹子也能叫种东西”的那几根，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记得。秦疏颜收回思绪，朝着凌策道：“不知荆楚陛下能否送小女子一盆？”

凌策点头道：“自然可以。郡主倒是爱竹之人。”

秦疏颜睨了慕容影一眼，暗暗道，谁爱那竹做什么，她要竹子不过是想告诉某两个人，种竹子也是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