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不得不帮
“学生能闹个屁？”田豹子气呼呼的坐在太师椅上，“我有一次去奉天城的时候看到过学生游行，看上去舞舞扎扎人头不少，让警察拿水龙头一冲全他娘的散了，屁事不顶！真要有这心思，抗枪打仗去呀，在街上闹事有啥用？”“但是人可不少呢！”玄真子低头想了想，“东关师范少说得有几百人，听说还有老师也参加了游行。文昌学校的人头不比东关师范少，我是没亲眼看到，听说把伪县政府都给包围了。那个伪县长叫大岛的，还亲自出来和学生们说过话。”
“鬼子县长？”田豹子似乎没太听明白，“鬼子派了鬼子当县长？”
“是啊！”玄真子点了点头。
“这到是少见啊。”小蝴蝶在一边搭上话头，“我这些年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了，一般来说鬼子要是占了一个地方，都是推举当地的乡坤当伪县长啊。这回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周青皮让咱们杀了，可同昌城里认贼作父的人还少吗？难道非得鬼子自己派一个县长过来？”
鬼子的侵华政策可不是一天两天制定下来了，这方面得说小鬼子为了侵略中华的确是挖空了心思。一般来说，鬼子每占领了一个地方，一是为了拢络人心，二是为了培养汉奸，都是推举当地出名的乡坤来当伪县长，很少有鬼子亲自出任县长的时候。同昌城不大，虽然地处关键但并不繁华，怎么鬼子会改变了以往的习惯呢？
“这个大岛我好象见过。”田豹子猛然回想起来，他在救蝎虎子的时候，小阎王不就是陪着大岛去过一次盗捕营的大牢吗？当时天黑，看不太清楚大岛的样子，不过田豹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阅人无数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个大岛与黑田和田中绝不是一路的，身上到是沾染着一些个学究气，不象个当兵的。
“他和学生们说什么？”田豹子不由问了一句。
“好象是说大岛对这事也挺气愤的，答应了学生们的要求，要严惩凶手。”玄真子答道。
“别逗了！”韩大肚子一撇嘴，“鬼子还能收拾鬼子？那太阳可真能打西边出来了。小鬼子这就是蒙人呢！糊弄这帮不懂事的孩子。”
“没错。”田豹子冷笑一声，“小鬼子不会自降身价的。”
看着田豹子坐在那里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小蝴蝶的眼睛可是盯着田豹子没放，如果田豹子仍然坚持着要进城替钱大娘报仇的话，小蝴蝶说什么也得拦着。到不是小蝴蝶心冷，而且这事根本就轮不到他田豹子出头啊。人家亲儿子还活着呢，都没露面，你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冲上去算怎么回事？
但田豹子似乎真的冷静了下来，想了一会儿之后睁开眼睛对玄真子说道：“我让你打听的钱龙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我也打听着呢。”玄真子连忙说道，“我听道上的兄弟说，这个钱龙好象是年前就回到同昌附近了，就是一直没敢露面。他的人马好象不多，平常就藏在闾阳一带。闾阳那边山多林密，光山头就十七八个，想在闾阳里找到钱龙的人还真不容易，我还亲自去过一回，可是照样没找着山门。”
“你要能找到钱龙的话，鬼子早逮他八回了。”田豹子笑了一声，“那小子可是正规军出身，和我们铁血团打了好几年呢，是藏猫猫的老手。除非他主动出来，要不然谁也别想找着他。不过嘛……”田豹子一咬牙，“这回他肯定是坐不住了。师弟，你多派人手往闾阳和同昌两处都盯着，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报告给我。另外，马上让人把李白脸和齐三泰给我找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说。”
玄真子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既然找了李白脸和齐三泰，那就是穷党的军事会议了，小蝴蝶一个女人家不方便还留在这里，可出去之前还是看了看田豹子：“这打仗的事，我女人家管不着，但是你凡事要多想想，别让人留下了话柄，以后不好见人。你是当家的，总得给众家兄弟留个脸吧？”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田豹子多少猜到了小蝴蝶的想法，只是有点后知后觉，才想再解释什么的时候，小蝴蝶已经走出门了。
不多时李白脸与齐三泰来到大厅，与田豹子见过礼。田豹子简单的将钱太娘的死与二人说了一遍，李白脸听罢气得直咬牙，齐三泰更是直性子，破口大骂小鬼子不是人，连个老太太都不放过。
等人二人骂够了，田豹子才说道：“我把二位找来是想和二位商量一下，这件事咱们穷党应该怎么办。”
“啊？”齐三泰没有反应过来，“当家的，这里边……还有咱们的事？要说鬼子欺负中国人，也不是头一回了。你的意思是，咱们拉着人和鬼子干一架，给老太太报仇？”
“大当家的心思我们明白，不过……”李白脸到是比齐三泰要沉稳一点，“钱老太太虽然死得冤枉，可人家不是还有儿女吗？咱们与老太太非亲非故，如果咱们横插一杠子，怕是道上会有人说三道四啊。”
“你们俩没听明白。”田豹子一笑，“夺回老营那天，你们都没见着钱龙，但事后也听说过吧？”
“恩！”齐三泰先点了点头，“这小子打仗好象是把好手。”
“我也听说过此人。”那天李白脸并没有见过钱龙，“打梁二愣子那天，他的确是帮过咱们的忙，照理说呢，这份人情咱们不能不还。那当家的是否与这钱龙取得了什么联系，如果他要挑大旗的话，那咱们帮帮场子，还是说得过去的。”
“他到是没什么动静，不过嘛……”田豹子说道，“咱们将心比心，如果是咱们的娘亲让鬼子杀了，咱们会不会就这么算了？更何况钱龙一有人二有枪，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敢和鬼子明刀明枪的干，还不是怕鬼子为难自己的老娘吗？现在老娘没了，钱龙还不得和鬼子撕破脸面？这事要是换成别的绺子，肯定是坐山看好戏，但是你们也知道钱龙是条好汉，眼睁睁的让人家的好汉被鬼子杀了，我田豹子的心里可是过意不去。我是想……”
“拉他入伙？”李白脸的反应最快，“恩，此人到是一方将材。”
“不行！”一直没说话的韩大肚子突然表态了，“你不是说他和你不对付吗？你杀过他的兄弟，他杀过你的兄弟。平常躲还来不及呢，你还把他弄山上来？你是不是闲得难受啊？真要没事干，我陪你练练嘴皮子！”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田豹子白了韩大肚子一眼，“我和钱龙再打，那也是中国人之间的事，现在小鬼子逼到咱脑门子上来了，咱还自己人和自己人掐？有病吧？”
“照说这事咱是应该出手。”齐三泰点了点头，“不过呢，这钱龙也没和咱打过招呼，咱们这么冒冒失失的伸手，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行动啊，万一错过去了呢？再说了，他没给咱上过拜山贴，回头咱帮了忙他再不承认，咱不是白忙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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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上拜山贴？”田豹子想都没想过。那钱龙的心气有多高，田豹子会不知道？自己主动帮忙人家要是能领情就算了，还指望着钱龙巴巴的过来求他？钱龙那也是宁折不弯的脾气，这拜山贴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眼看着李白脸和齐三泰似乎都不为所动，田豹子转了转眼珠：“你们想想，咱们要拉他入伙的话，别的不说，他手底下那些家伙可全是好家伙。他的两个卫兵用的全是冲锋枪，冲锋枪，见过吗？一打一梭子，象机关他似的，比机关枪还轻……”田豹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要说点别的，李、齐二人还没什么心思，一提到枪械可全来了精神。冲锋枪这玩意光是听说过，威力无比，比他们部下用的什么鸟枪、老套筒可是强了一万倍。尤其是田豹子再添油加醋的把冲锋枪狠狠的形容了一番，李白脸还算镇定，齐三泰却听得哈喇子多长，吞了口口水说道：“这小子，这么富裕咋的？”
“可不是嘛！”田豹子一拍大腿，“你说咱要是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入不入伙先放在一边，问他要几挺冲锋枪总没啥问题吧？”
李白脸才要说话，田豹子抢先一挥手：“二位放心，得到的东西咱们你们两家对半分，我田豹子是绝不占那个便宜的。”
“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李白脸讪讪的说着，心里边却琢磨着，这要是弄两挺冲锋枪来，以后蜈蚣沟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早已经不是人海战术的时候，人家鬼子架着歪把子机枪，你拿人命往里填，得多少人命才能填满？要是部队里有了冲锋枪，那打起仗来还用怕鬼子吗？李白脸甚至迅速的想到，蜈蚣沟的几个险要之处要是摆上冲锋枪的话，其防守实力怕也不比老营来得低多少。
齐三泰虽然反应得慢了一点，但转眼间也想了个通透。
李、齐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冲着田豹子一拱手：“但凭大当家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