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不做汉奸
“这个……”那人一脸的奸笑,“齐三爷,我们梁团长说了,只要我把这话带到了,蝎虎子大当家自然就明白了。三爷,我就是个跑腿的,您老就别难为我了。”“老子今天就是要难为难你。”齐三泰一肚子气呢,眼前这家伙又是油滑无比的东西,到真把齐三泰的火给钩起来了,抄起短枪对准了那人的脑袋,“你说不说?你不说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齐三泰的混名早就极为响亮,那人一看齐三泰真要动手,一时间也有点手脚冰凉,吱吱唔唔的说道:“三爷,您这可是逼我的,回头出了啥事,可算不到我头上!”
“哪来的废话?”齐三泰将手放在板机上。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那人一看要是不说实话,估计是过不了齐三泰这一关了,只得压低了声音,“我们梁团长说了,当初在细沙河边上没有杀得了王老道,是蝎虎子大当家的自己不讲信用,可不是皇军说话不算数。如今王老道已经死了,蝎虎子大当家想要的金交椅也坐上了,今天如果蝎虎子大当家的帮我们灭了穷党最后这伙人,以后牵马岭地界全归蝎虎子大家当一个人管。蝎虎子大当家的要是愿意进城,我们保安团团副的位子等着他来坐,要是不愿意进城的话,曾家屯清乡团团长的委任状,我们梁团长立刻派人送过来。从今以后,我们保安团和蝎虎子大当家的就是一家人了,就算是在皇军面前……”
“放屁!”齐三泰一开始忍着呢,可是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抬手一枪将那人打倒在地,“我大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咋能去当汉奸?细沙河……细沙河……”虽然人已经被齐三泰打死了,可齐三泰却还对着尸体怒吼,仿佛想向那尸体分辩清楚蝎虎子的为人。可是连说了两次“细沙河”,齐三泰也说不下去了。
那田豹子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说穷党里面有内奸,但这个内奸是谁到现在也没抓出来。齐三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蝎虎子会是内奸,别人咋想他不管,可他跟了蝎虎子这么多年,蝎虎子为人的确霸道了点,但也不可能投降鬼子啊。
然而此时此刻齐三泰再反复的想一想细沙河边上的事情,却又觉得处处透着诡异。有许多事情,他一直来不及问,而凭他的脑子又根本想不明白。别的不说,眼前这人显然是没必要向自己说谎的,梁二愣子是想让蝎虎子出马,两路合围干掉田豹子。如果蝎虎子真的与鬼子一点勾结都没有,梁二愣子会这么冒冒失失的派人过来吗?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委任状都要马上送来了,这又由不得齐三泰不信了!
齐三泰还在愣神呢,可是就在齐三泰的枪响之后,对面的坡地上也顿时响起了枪声,看目标正是田豹子的队伍。
田豹子正带着人顶着梁二愣子的进攻,猛然间腹背受敌,似乎很出乎田豹子的预料。田豹子一边分出玄机子与江涛带着人顶着坡地上的进攻,一边带着曾家兄弟顽强的阻击着梁二愣子。
“谁开的枪?谁开的枪?”齐三泰大怒,“老子说开枪了吗?”
“三爷,不是咱们的人。”有人答了一声,向着对面的坡地看了一眼,“应该是二爷的人。”
如果是草上飞或是齐三泰的嘴里提到“二爷”的话,指的通常都是李白脸。可在鹰嘴岩内部如果有人说到“二爷”,那指的就是草上飞了。
“猴子?”因为草上飞长得瘦,齐三泰一直叫草上飞为猴子。齐三泰也往对面看过去,果然草上飞正指挥着人对着田豹了射击,同时草上飞也看到了齐三泰,便先指了指齐三泰,后指了指下面的田豹子,示意齐三泰马上开火。
“啥意思?”齐三泰更为气恼。刚刚说好的,两边坡地都由他来守,现在草上飞突然占了对面的坡地,这不是明显信不过自己吗?
“三爷,咱也打吧,要不一会儿不好交待呀。”齐三泰没发话,部下可是有点急了。都知道齐三泰是个实心眼,现在正和蝎虎子叫劲呢,万一真惹怒了蝎虎子,可没有好果子吃。
“打个屁!”齐三泰飞起一脚将部下踢倒,“老子现在要是开枪了,老子不成了汉奸了?怎么着,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当汉奸吗?容易呀,你们现在马上下山,梁二愣子就在那站着呢,给梁二愣子磕个响头,从今以后就是汉奸了!我齐三泰是个爷们儿,啥事我都干得出来,就是干不出当汉奸的事来!”
别看齐三泰没什么文化,可这几句话到是说得斩钉截铁,尽管伤后身体虚弱,但齐三泰却瞪起了牛眼,看得人人胆寒:“谁想当汉奸的站出来,我齐三泰不但不难为你,还送你一份大礼。”齐三泰猛的撕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来,“老子我就在这站着呢,一枪崩了我,说不定梁二愣子能给你个队长干干!”
“三爷,你这啥话说的。”齐三泰的部下一共只有三十多人,个个都看着齐三泰,有那脸皮薄的已经受不了了,便大声嚷道,“三爷你是条汉子,我们跟着三爷这些年了,谁是怂货?三爷说打谁我们就打谁!”
此言一出,人人附合,一时间群情激奋,只等着齐三泰一声令下,三爷说怎么干,大伙就怎么干!
“好!”齐三泰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听我的命令,把田豹子的人马给我接应过来!”
这些人跟着齐三泰的日子久了,齐三泰又一直是个没心眼子的,对部下兄弟极好,兄弟们也都领着齐三泰的人情。明知道齐三泰这一令下,从今以后可就算是跟蝎虎子翻了脸了,然而此时却没有人犹豫,早有人从怀里摸出牛角号,对着坡下“呜呜”的吹了起来。
这牛号角是穷党的令号,长短粗细不一,吹出来的命令自有含义。
田豹子在坡下两面受敌,其中艰难可想而知,曾庆宝已经数次问田豹子到底要不要突围,要是一直在这里被围下去,早晚死路一条。
田豹子却让他们沉住气,再等一会儿。江涛与玄机子等人谁也不知道田豹子打的什么主意,唯有韩大肚子得意洋洋,他自晓得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只要一会儿田豹子念起了杀鬼大咒,自然会有神兵天降。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田豹子念咒呢,左坡上面已经传来穷党收兵的号角,不由得人人意外。田豹子却大喜过望:“我就知道李白脸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大伙快往左坡撤退!江涛、韩大肚子你们两带人跟我断后,其他人快走!”
“李白脸?”玄机子听得有点迷糊,“师弟,这……”玄机子拿手一指左坡,“万一有诈呢?草上飞可是已经对咱们动手了。”
“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咱们不但有退路,而且还能重夺老营!”田豹子信心满满,“快走,快走。”
玄机子还要犹豫,韩大肚子已经不耐烦了:“让你走就快点,磨磨叽叽的呢?要不你在这断后,老子先退!”
玄机子哪有心思和韩大肚子拌嘴?再说事已至此,不往左坡退的话,他们也没有退路了。玄机子与曾家兄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是不是陷阱也得往里跳了。
江涛却伏在田豹子身边问道:“你咋就知道李白脸一定会来救我们?”
“我是谁呀?贫道乃龙门派嫡系传人,刚刚贫道屈指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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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算服你了!”江涛拿田豹子这皮条的性格也无可奈何,“我就整不明白,如果李白脸不过来放你们上山的话,这几百条人命,你就都打算扔在这?”
“嘿嘿,贫道早已经行过诸葛马前课,算出贫道还有一百年阳寿。如今阳寿未到,怎会在这小小的牵马岭丧命?”田豹子拿着枪对着梁二愣子的方向打了两枪,嘴里边唾沫飞扬,差点喷到江涛的脸上。
“你拉倒吧。”江涛就差飞起一脚把田豹子踢得半身不遂了,“诸葛亮的时候,有你们龙门派吗?你这小子,我们杨队长算是太高看你了。”
“恰恰相反,你们杨队长那是小看我了。”田豹子回头看了看,这时候玄机子已经带着前头的部队进了左坡了,“回头有空贫道给你们也算一封,你放心,不灵不收钱!”
“灵不灵的老子也不找你算。”江涛边打边退,“你小子不是还有一百年阳寿吗?你自己在这顶着,我带着人先撤了。”说罢,招呼旋风支队的人也随着玄机子往左坡上面退,到是把田豹子给扔在这了。
田豹子又打了两枪,发现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再一看江涛那退得比猴都快,真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田豹子大怒:“太他娘的不仗义了!等老子闲下来,扎个纸人写上你的生辰八字,扔尿盆里打底,一天浇你八遍,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嘴上虽然骂得痛快,可再一看梁二愣子已经攻上来了,田豹子翻身便走,借着山石的掩护,头也不回的奔着左坡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