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
换上一袭道袍的卫长不施粉黛之下反而平添了几分洗净铅华的弗御之色,她继承了卫子夫姣好的容颜，颇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清秀之相，但不免显得有些柔弱,可配上那一双似极了刘彻如画的眉眼，却是显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柔弱，又不会过于坚硬，完美的融合了卫子夫和刘彻的特点。
肤若凝脂，眉如眉画，神若秋水，才高气清,与生俱来的尊贵,世间好似再多的辞藻华丽都不足以形容于她，哪怕是已经为人母为妻都足以令李长生这个市井小人直咽口水,比起那些庸脂俗粉卫长简直就是天仙,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就起了那种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卫长与他同处一片屋檐之下，哪怕只是仰首伸眉,他都觉得心在狂跳,总有一股按捺不住的血气在上涌，没少找借口各种凑上去想要同她多讲两句，可卫长是谁,从小长于深宫,父母贵为天下的主人,何等气势何等气派何等的人才她没见过，更何况她的表哥她的舅舅,就连她的丈夫那个不是文韬武略一表人才之人，哪怕李长生是装足了样子，显得自己彬彬有礼，可总有几分画虎不成反类犬，骨子里的江湖流气，无论他是怎么献殷勤，得到的也只是卫长满满的鄙夷不屑之色。
装了几日的他便是再也装不下去了，本以为是找了个美人陪着自己，却没想到是请了一尊大佛供着，只可远观不能亵玩，日日见到只能干咽口水也就罢了，多说两句人家还不屑理他，眼神之上满满的鄙夷嫌弃，最为重要的是，此前他那种夜夜笙歌的日子可是就完了，因为卫长的存在，他是一不敢饮酒，二不敢找人进来解自己的饥渴，为显虔诚日日更是清汤寡水，可不是把他给憋屈的，那个好死不死的江充也是很久没有出现到他这里来，想找个人发泄也找不到，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还居然来了个卫广，时时的盯着他，正当他烦忧委屈之时，江充却是夜探了道观，看着在哪里对着炉子装样子的李长生，上前就是踹了他一脚，“行了，别装了……”
李长生见到江充，满是喜色，整个道观都是与他为难之人，如今难得来了个故人，可不把他给激动的，却也是警惕的不行，赶紧去门外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似是惊喜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不知道卫广也在这里吗？”
江充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他回去了，你以为我来之前不会打探一下吗。”江充很是鄙夷的看了眼上不得台面的李长生，“你那丹药炼的怎么样了？”
“嗨，能怎么样，不就这样吗……”李长生甩了甩袖子，看着江充手里的酒，“这地方就快把我憋疯了……”显然他是憋屈的很，一把便是抢了过去，嗅了一番。
“行了，再忍忍，这人当初可是你非要的，如今且尝到后悔了……”江充冷笑的看着不成气候的李长生，当初他就是不同意如此，就会怕露馅，可这家伙居然背着自己找了刘彻，这才晾了他几日，不过能把霍去病送去长安，他还是觉得不算差的。
“我要知道这美人如此难缠，打死我也是不要了……”李长生忿忿的拿起了酒狠狠的饮了一杯，“还有那个卫广，老子被他盯得心里都快发毛了。”
江充眼里更是满满的嫌弃之色，当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有那贼心没那贼胆，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阴笑，“我问你，还想不想要卫长公主了……”江充凑到他耳边轻道了句。
“要，怎么要，我当然要……”李长生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这下不怕……”江充冷笑的调侃着他，“怕，这要是老子的人，谁怕谁那还不知道呢。”那种油然而生的强烈征服感瞬的就是涌上了他当年脑海，“你有办法……”
“呵，陛下明天会到此……”江充用手蘸了蘸茶水在案上画了一个圈圈，烛火照耀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外的阴冷，“成不成可就在此一举了……”江充向来就不是个什么大度之人，反而是格外的小心眼，打蛇要打七寸，他可是没忘记当初卫广和霍去病对自己的羞辱，还有太子和皇后对自己的不喜，如今美人已经送进去了，霍去病也被送走了，那余下的可不就得好好搅搅长安这摊浑水……
李长生的心中不免有些犹豫，毕竟卫家并非如此好惹，他至今记得那日宣室殿内霍去病满目的杀气，卫青的冷言警告，无不令他毛骨悚然，那种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气息令他如今想来亦是胆寒，“可这平阳侯毕竟还是健在啊？”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陛下对平阳侯不满已久，更何况先太后的先例何尝不是在那里……”江充手指朝上指了指，正所谓恶从胆边生，富贵险中求，江充的一言无疑更是激起了他的强烈占有之心，能占有世间最尊贵之人，那种征服感，更何况还是个出落的美人，那种刺激他想想就是觉得兴奋，对着烛火眯起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大好的前程在向他招手，美人在卧，手可通天，徜徉在金银财宝富贵之中，一掌拍在了案上，搓了搓自己的手，“好……明日我便起坛做法……”江充更是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眼中尽是得逞之意，端起了酒杯朝他举起，“还望驸马都尉勿相忘……”
“驸马都尉……”李长生呢喃着这个词，心中的膨胀之意更是到达了极致，亦是端起了茶杯，“好说，好说……”便是一饮而尽，“你怎知陛下明日会微服之此？”李长生疑惑的问道，江充此人一直阴险狡诈，他从赵国便已是知道，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能有各种方法取得了赵王的信任，还差点令赵国亡了国，手段可见一般，李长生对其自然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毕竟事关性命，他也得有福享。
“赵妮子……”江充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就那个乡野丫头……”李长生不屑的道了句，还真不是他看不起那个妮子，毕竟那年轻貌美的样子他也曾心动过，可世间女子那么多，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江充居然会挑上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乡野丫头，当时他就觉得疑惑，可无论他怎么问江充就是不说，可是把他憋的一通气，如今见江充主动提及那个一入宫就被封了夫人，结果也没引起半点波澜，为此他可是没少嘲讽江充眼光不行。
江充很是鄙夷的白了眼目光短浅的李长生，“你可知她父亲是做甚的？”李长生不解的摇了摇头，江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她父亲当初可是那位北方有佳人的李夫人身边的，这若不是李夫人逝去的早，李家瞬间崩塌了……陛下如今膝下除了太子，唯一的儿子可是出自这位美人的。”江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那个看似清纯的小妮子，野心可是比他大的多了，这要不是当初逃难之时遇见这小妮子，他还当真不知道宫中如此多的秘密，又怎会上的如此之快，这小妮子恨卫子夫恨的可是有够深的，众人只是感叹李夫人死在当年，李家后起无望，隐隐的传闻更是皇后不容人才会有此一遭，可他们不知的当年那内里的内幕，赵妮子的父亲与李延年本是好友，借着李延年的势加之又会来事，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可偏偏就是如此，当年帝后为了那不得宣众的缘由，整个青阳殿杀的杀，散的散，而他父亲就是那其中不幸的人之一，她的父亲当年都已经供出了所有，却还是难逃一死，从此她就成了长安城内的流浪孤儿，她焉能不恨，两人一对眼自然而然就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了一起，而那苦心经营留下的人脉，很是自然而然就被江充给利用起来，刘彻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尽在他的眼底。
“好你个江充……”李长生听闻更是心中开怀不已，眼中尽是惊喜之色，却是没见到江充那一抹阴笑。
“你也少喝点，别误了大事，我先走了……”江充匆匆的望了望四周叮嘱道，李长生端起酒杯赶紧挥着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旁边居然躺着一个女子，当下就是把他给吓懵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而那悠悠醒来的女子更是大惊失色，张嘴就是要哭喊，吓得李长生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别喊，别喊……”脑子发蒙的完全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和江充饮酒，怎么就成这样，当真是酒后误事，误事啊，而他一个不走心，那女子拼命的挣扎而他一用力，身前的人忽而不动了，吓得他赶紧松开了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用脚远远的踹了踹她，却没想到她是一动不动了，当下便是被吓得不轻，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在她的鼻下，却见眼前的人没了鼻息，一下便是慌了神，颤抖着手，“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眼中尽是惊恐之色，汉律杀人者死，刘彻连自己的亲外甥都能杀，更何况是自己，“怎么办，怎么办？”他的额间布满了汗珠。
“陛下到……”外间的一声呼唤，更是让他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