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卫子夫伫立在椒房殿许久,看着被张汤挖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还不来及清理的地面，颇有些恍如当年的感觉,当初的江充何尝不是如此，往日历历在目的情景，终究她是有幸的，却是怎么也无法踏出眼前的这一步，经年未见的椒房殿，还是如当年的辉煌灿烂，只是不见的是还是那么的沧桑无情。
“美人，我们进去吗？”阿觅看着迟迟未动的卫子夫,不由的上前轻唤了她一句。卫子夫推开那扇尘封不久的大门,一片尘土迎面而来，吱呀的推门声,不由的让卫子夫眉头一紧,捂住了口鼻。
“你还是来了？”似是许久未见光亮的陈皇后，被突如其来的透进来的光赤刺的有些难以适应,突然恶狠狠的看向了卫子夫，“贱人,贱人,本宫才是大汉的皇后，还轮不到你来看本宫的笑话。”
对于她事到如今还是如此高傲，似乎还是卫子夫的预料之中,她若是能放下自己的身段,她便不是那个陈阿娇了,“你还不值得本宫如此兴师动众来看你的笑话。”她的挑衅在卫子夫看来显得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给我个痛快的……”陈皇后尽管很气，可终究是落败的凤凰不如鸡,她自小的骄傲让她格外见不惯卫子夫，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不能。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卫子夫缓步的走向那个七零八落的祭台，她其实只是想要知道所谓的巫蛊到底是为何？若说真的不信吧，可她却是那段时间是格外难受，在张汤端了她的窝点，她却是一天天的状态在变好，可若说信吧，她着实是信不起来，毕竟他们一家最后却是亡于巫蛊，她那漂浮在人间之时，而又能从头再来，亦是个迷。
所有的一切导致她想来探个究竟，可被仇恨蒙蔽了一切的陈皇后那里还会想如此之多，她这一生终究为爱而生，亦是为爱而亡，“你个贱人胚子，呵，焉不知本宫的今日不是你卫子夫的明日。”陈皇后突然狂笑了起来。
陈皇后赤裸裸的诅咒无疑的击中了卫子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反身就是满带杀意的看着陈皇后，只是一瞬她便收回了眼神，反而是带着笑意走到了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道：“我，将会代替你踏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我的孩子将会继承刘彻所有的一切，而你，你只会好好的活着，无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
“卫子夫……”陈皇后眼中突然充满了血一般殷红，狠狠的将她推落在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门外的阿觅瞬间就是推门而入，一把将陈皇后给狠狠的推落在地，“美人，美人……”看着卫子夫底下的一片血红之色，“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陈阿娇意欲谋害朕，还有朕的孩子，更欲混淆皇子，朕行大道废了她又如何？”刘彻颇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责难自己的王太后，他的母后本因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如今却是因为一场废后风波，反而质问起他来了，刘彻到如今依旧不曾明白的是，王太后在乎的根本不是他废后不废后，而是在意他的态度，一朝得志的王太后，再三同刘彻起争执，何尝不是羡慕当初景帝对太皇太后的孝顺，而同为父子，到了刘彻这里，他根本不似他父亲，反而处处于她作对，如今连废后此等大事，都不曾与她商量，而是直接拿上了朝堂商议，若是馆陶来求自己，她至今还是被蒙在鼓里，岂能令她不生气。
“可她毕竟是你的皇后，家丑不可外扬。”王太后怒其不争的一掌拍在了案上，对刘彻此举似是有些不满，“你若是杀了她，天下人只会说你我母子无情，不顾念旧情。”王太后亦是在顾虑身后的名声，“你若不是忽略了她，她又岂会如此。”
刘彻方才反应过来，归根结底自己的母后还是怕自己杀了陈皇后，不由的轻抿了一口茶，“朕不会杀她，长门将是她最后的归宿。”
“陛下，太后，不好了，皇后……”内侍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废后将卫美人推到了，卫美人马上要生了。”
“什么？”刘彻眉头一紧，茶碗一扔，“母后，这便是你所谓的在乎吗，在乎的三番两次谋害朕的皇嗣，哼……”刘彻一甩袖子转身就是黑着脸走了。
“怎么样了？”刘彻前脚急吼吼的赶到了涟漪殿，后脚王太后亦是跟随了过来，两眼相对的两母子到是不在为此事争执，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卫子夫那未出生的孩子。
卫长和阳石一看见刘彻，急急的扑向了他，听着卫子夫声声的痛苦呼喊，阳石似乎被吓得不轻，“没事的，没事的……”刘彻颇有些不满的看着底下人，如此场面怎么会让两个小孩子在这里，却是没有想到这是一场突发的意外，打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卫美人诞下小公主……”太医令的回禀且不说刘彻，但凡王太后那个表情便是让人看出了不喜。
刘彻久久的不言语，显然还是有一些失落的，卫长已然大了，对于有些事情她还是敏感的有些知道了，可阳石毕竟还小，天真的看着刘彻，“父皇，阿双是有妹妹了吗？”
“是啊，阿双有妹妹了……”看着阳石一脸天真笑的开心的样子，刘彻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亦是笑了起来，“赏，都有赏……”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岂有不疼惜的道理，看着内侍抱出来像个小猫一样弱小的女儿，刘彻蹭蹭的愧疚之心就是上来了，若不是自己没有护好卫子夫，自己的女儿又怎会早产，“母后，你看，这孩子长的多像朕啊。”刘彻自然是能感受到王太后的失落，不由的夸赞起自己的小女儿，好博得自己母后的一丝开怀。
“祖母，阿妍也有两个妹妹了，以后就和大姑姑一样了……”卫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王太后身边牵着她的手，“阿妍以后是不是也会和大姑姑一样厉害……”小家伙没少听众人夸赞平阳公主，刘彻亦是一直教她要想自己的姑姑学习，做个厉害的人。
虽是天真之语，却也是触动到了王太后的内心，哪有人不疼自己孙子的，当下就是夸赞的摸了摸卫长的头，“阿妍将来一定比你姑姑强……”看向了刘彻的眼神也不由的缓和了几分，“让本宫看看……”
看着呜呜两声，像只小猫咪的小公主，还未睁开眼，就对着王太后在笑，却是令她的心情亦是好了不少，“本宫看小公主定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