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思浩荡 - 佶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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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易元吉真迹?”何聿秀讶异地睁大眼。

堂屋里坐着的,是王陆屏家中的管事,此时手里拿着一份请柬,正准备递到何聿秀手里。

王陆屏是宁浦知名的画家,在宁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派了人来请他去参加一场书画雅集,重头戏竟是他近日收的一幅易元吉的画儿。

何聿秀半信半疑,接过那请柬一看,心下有些好奇。

“王先生当真收了一幅易元吉真迹?”

王府的管事点了点头,“可不是,我们老爷平日也爱画禽鸟,对古今的禽鸟畜兽名家也是研究颇深,这幅画收的格外波折,辗转几地,可废了我们老爷不少功夫,因此老爷也很高兴,决定三日后在府中设宴,一来交流技艺,二来可以联络感情。这不是听说何先生也来宁浦了,老爷特别希望能与您见一面,希望您到时可一定要来啊。”

何聿秀倒真的有些兴趣,他只在叔父的朋友家见过明人仿易元吉笔法作的画,可真迹他却是真的未曾见过。倒是不曾想,在这宁浦,竟也有机会见到易元吉的真迹。

北宋的画家,赵昌花卉第一,易元吉的翎毛画也是古今无二。传他原学花卉,后偶见赵昌的画,大为惊讶,耻居赵昌第二,于是改画翎毛,没想到成了猿猴画第一人。

倒也是个传奇人物。

三日之后,何聿秀真的赴约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这是一场稀松雅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刚走到门前,何聿秀就看到门口竟堵了一群的人,有带着相机的,也有寻常百姓,这叫他大吃一惊。待到被迎进府,才发现这和他想象中的书画雅集不太一样。

难道,这是各地有各地的规矩不成?

他皱了皱眉,正想着想着,一个人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哎,让一让,让一让。”

他回头一看,“程先鹤?”

程先鹤仍然带着他那副眼镜,颇有些正人君子的味道,只是一开口说话,便叫何聿秀忍不住皱眉。

“哟,这不是何先生吗?看来近日您过得挺好啊。”

话中夹了几丝讥讽,听上去怪腔怪调的,何聿秀如今看见这程先鹤便觉厌烦,话都不愿意同他说一句。程先鹤先瞒着他做那等他看不上的下作之事在线,他耻与其为伍,如今听见这厮如此阴阳怪气,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只冷笑一声,“劳您牵挂。”

说罢,他转身便走了。

那程先鹤脸色阴沉,也冷哼一声,道:“不识抬举。”

何聿秀被人引着往前走,穿过了影壁与门廊,看见到处都是走动的人,他着实有些讶异,这场面倒不像是一个书画集会而更像是一场婚礼,众人拱手说着恭喜,像是恭祝天大的喜事,只是这对象换成了王陆屏和他的画。

檐下站着一个男人,戴着一顶圆帽,穿了身夹袍,笑眯眯地在跟人攀谈,他周遭围了一圈人,而他处于中心位置,显然是这府邸的主人了。王府的管事就站在他旁边,此时抬头一看,正与何聿秀对上眼,忙跟那男人说了几句,朝他那儿指了指。没一会儿,王陆屏就来了,“何先生!久仰久仰,您能来真是王某人的荣幸啊。”

何聿秀笑了笑,“哪里,王先生抬爱,这不是听说您这儿有宝贝,才过来长长见识吗?”

王陆屏朗声大笑,性格看上去爽朗得很,他又和何聿秀攀谈了几句,问了下京都一些画家的近况等等,恰此时,程先鹤也进来了,眼见着他们二人相谈甚欢,脸色说不出来的差。

“哟,二位这是聊上了。”

王陆屏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先鹤也来了。”

程先鹤笑了笑,“陆屏先生,这么欢喜的事儿,我能不来看看吗?”

王陆屏看了他,拍了拍他肩膀,“先鹤倒是许久没来我这处走动了。”

“可不是么,近日来诸事不断,现在的画家,断是没有您这等的好脾气,叫程某好一顿伺候。”

王陆屏只当他是开玩笑,只笑了笑,“说什么呢。”

程先鹤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何聿秀,王陆屏拍了拍那程先鹤的肩膀,又同他闲聊了两句。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何聿秀,又看看程先鹤,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来来,二位也别光站着了,里头备了茶水点心,先进去坐一会儿吧。”

程先鹤看了眼何聿秀,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背着手往里头坐着了。

何聿秀虽厌烦程先鹤,但想着一会儿能看见易元吉的真迹,也忍着烦躁过去了。

约莫上午十点多,一辆洋车开到了王家府宅大门,府门的人忙凑过去相迎,只见车里先是出来一个拄着拐扎穿着妥帖的中年人,正是那许缘竹,他也是应邀而来,王陆屏此次,几乎将宁浦在书画上有些名声的人都请来了。随着许缘竹一道下车的,还有许绍清。他今日穿了身亚麻色西装,里面穿着马甲。惯常的打扮,一下车却引来了不少女眷的目光。许绍清一向对这样的场合不太感兴趣,原以为住到外面能少受些许缘竹的管束,没想到,饶是他离开了,许缘竹却也没轻易放过他,坚持要他来参加这什么书画雅集。

许绍清一下车便后悔了这个决定,果不其然,身旁的许缘竹拄着拐杖,看了眼许绍清,“你瞧瞧,这里多少姑娘,你平日里待在报社,怎么不想着多参加些宴会,交个女朋友,眼下你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你紫婧妹妹都要订婚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许绍清盯着前方,“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许缘竹捏紧了拐杖,气的牙痒。这小子也确实是个混账东西,能耐不大,气性挺大,这么几天都没往家里联系一回。他自然也是也拉不下脸和小辈讨和的人,若不是芝凝挂念着他,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他断不会主动联系这小子。

“行,你最好永远不用我管,也省的我操心。”他强压下一股气,用拐杖在地上点了点,深呼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定在原地不动的许绍清,示意道:“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感谢诸位赏光,王某人学画多年,倒也没想过如今能请到这么多名家同坐一堂,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能聚到一起着实不易,四川的崔敬先生、李雪峰先生,广州的王昆山前辈,来自京都的何聿秀何先生,还有内蒙的元敬山元先生,都是来自各地的名家,今日能聚到此地,真是天大的缘分。各位前辈后生,王某也不多说,诸位能赏脸前来,着实是给足了王某面子,王某心里不胜感激。”

他举起杯子,笑道:“今日我便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屋内的人笑作一团,内蒙的那位元敬山豪爽大气,朗声道:“王先生,敬山我千里迢迢只为见您一面,您不得好好招待我一下。”

“那是,王某定拿出十二般的诚意来。”

“那来啊,上画啊!”

气氛一时热络了起来,屋内有起哄的,叫嚷着让他把那幅画拿出来。

王陆屏笑了笑,“合着我王某人,今日也是蹭的易元吉的面子啊,大家不要急,先喝口茶。”

“看来王先生宝贝得很啊。”

“可不是嘛…”

屋内自然也有不相熟的人,“你是那位画花鸟特别好的李湖秋吗?”

“哪里哪里…”

王陆屏趁他们互相交谈之际,走到门口,同一位带着相机的人说了几句话,正好碰上迟到的许缘竹和许绍清,忙安排他们坐下。

许缘竹还好,年纪大了腰背挺着久了便有些累,许绍清穿着一身西装,还是亚麻色的,个子又高,即便是坐着也引得不少人侧目。何聿秀来的时候寻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倒图了个清净,眼见着那画迟迟没有被拿出来,竟起了丝困意,眼看着就要睁不开眼了,那王陆屏终于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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