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余姚夜里睡得并不安稳，早上五点多便醒来。
陈迦南还没回来。她拿起手机给陈迦南发微信，问事情进展如何。
她人蔫蔫的，在床上又睡不着，索性起床冲澡，才清醒些。
洗漱后，余姚下楼给自己煮咖啡。
等待咖啡的时候，她打开冰箱想今天煮什么菜帮陈迦南补补。手机响了，陈迦南的电话，“怎么起这么早？”
余姚问，“你熬了一整夜？事情怎么样？”
“我没事。中午之前能回家。你上午自己玩儿啊。”陈迦南的声音有些哑，透过手机能听到声音里的疲惫。
早餐简单吃了块面包，吃完后她从冰箱里面拿出土鸡，煲上参鸡汤。
上午也是自己一个人。余姚用平板电脑打开一部文艺片，边看电影边和面准备做馄饨皮。她闲着没事，多备了些馄饨食材，包了满满两大盘。留出中午分量后，把剩余的冷冻起来，是下周工作日的早晚餐。
相比较网络上对这部片子的争议，她反而喜欢这个故事的非线性结构。电影看完了，馄饨包完了，陈迦南还没回来。
早起让她有点头疼，她靠在沙发上闲翻起时尚杂志。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开门声，应急反应似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玄关处。
陈迦南进门已经脱掉西服外套，衣服没有往衣架上挂，反而丢在衣架旁边的洗衣篮里。“夜里去了会所。傅总和谭少爷都在，俩人一晚上烟都没断，我现在头发丝都是烟味。”他在玄关处把衣服都脱了，直接进了一楼洗手间冲澡。
余姚上楼帮他拿全套家居服，敲门进去放在洗漱台，然后把准备干洗的衣服装袋子里，把其他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清洗。
陈迦南冲完澡，一打开洗浴室的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余姚。他上前一步抱紧她，双手在她后背轻抚，“媳妇儿，好累呀。”
余姚心疼地回抱他，“早饭吃了么？”
“喝了半碗粥，两个虾饺。熬夜没胃口，吃不下。”
“我帮你煮碗酸汤馄饨，好消化。吃完，睡一觉。”
余姚煮好馄饨，陈迦南躺在沙发上。她没让他起身来餐桌，直接把鸡汤馄饨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陈迦南饿坏了，一口一颗馄饨，没几分钟就吃完一餐。
余姚不晓得他接下来安排，问道，“上楼睡觉还是在沙发上眯会儿？”
陈迦南摁了摁太阳穴，拿出手机调成静音，“上楼睡觉，媳妇你陪我。”
在床上余姚按摩着头皮，他便睡着了。
待陈迦南睡熟后，余姚慢慢下床，轻轻带上门下楼，找了本书，卧在沙发上继续看。
她这次拿起的书是《现代艺术一百五十年》。作者从1820年的印象派讲到当代的今日艺术，对像余姚这样的非艺术从业者而言，这本书是很好的艺术知识科普。书中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插图太少，作者用文字描述各地博物馆的名画，可余姚对这些画作没有初步印象。她只能一边看书，一边用ipad在googleartproject寻找对应的画作。她边搜索边想，如果此时黎瑞在燕城就好了。
黎瑞本科毕业后在伦敦念了一个跟艺术相关的管理学硕士学位，硕士毕业后留在伦敦一家画廊做艺术品经纪人。
或许心心念念，必有回响。手机滴的一声，有新消息进来。
她拿起手机，嗨，黎瑞发来的微信，“大美妞，在干嘛呢？”
余姚看看时间，换到伦敦时间，“正在想你呢。你那边这会儿早上七点吧，起床这么早，可不像你。”
黎瑞这次懒得敲字，语音一条条过来。
“激动得睡不着觉。美妞哇，此时此刻向前推六个小时，袁野向我求婚，我答应啦。”
“昨天我们一起来爱丁堡参加一个小型艺术展。晚上在展览附近一家湖景餐厅吃饭。袁野跑去餐厅的表演台上唱了首歌，然后就……”
“宝贝儿，你那边方便么，我要拨视频过去。”
余姚戴上蓝牙耳机，接通视频通话。
黎瑞说话还气喘吁吁的，“大宝贝，我激动的睡不着。刚刚绕湖跑了五公里。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分享好消息。”
余姚满脸笑意，“还算袁野有眼光，懂得及时抓住我家大美女。”
黎瑞那边已经回房间，她端着杯子喝水。“嗯嗯，真的好意外耶。我居然把一个不婚主义者拉入婚姻的坟墓。天哪，太意外，太惊喜了。”
“我之前觉察到他在筹划一些事情，不过完全没往求婚方向想。真的，昨天晚上我居然没有矜持一下就答应了。”
余姚看黎瑞喝水，也端起手边的杯子，抿了口水。“真真替你开心。婚礼在国内办还是在英国办呢？还是旅行结婚？我还没参加过艺术家的婚礼，想感受一下艺术家独有的浪漫。”
耳机忘记充电，很快提示电量不足。余姚索性取下耳机，通话外放。
“还没想到婚礼那一步。如果要办的话，我想在英国办。单请家人和好朋友。在国内办的话，要在他家办一场，我家办一场，怎么也得折腾半个月，累身又累心。不过，管在哪儿办，我要预定你做伴娘。”
“在哪儿办我都会准时参加的。只是哪有请已婚妇女做伴娘的？”
陈迦南下楼刚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不管。你和陈迦南那家伙结婚没办宴席，剥夺了我为最好朋友做伴娘的机会。现在我结婚，就要请最好的朋友做我的伴娘。”
余姚听到楼梯旁的声音，看到他下楼，问道，“怎么醒了，没睡几个小时。”
“睡不着了。”陈迦南坐在余姚身边，跟视频那头的黎瑞打招呼，“黎大经纪，请我老婆做伴娘，不请我做伴郎吗？”
“哟，大忙人，您肯屈尊来做伴郎，是我们的荣幸。就这么说定了，我先给你们预留伴娘和伴郎的位置。”黎瑞目光转移至屏幕外，似乎低声对着屏幕外的人说些什么。
片刻后，黎瑞转过头，“我家袁野醒了，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去年黎瑞和袁野回国，陈迦南出差没在燕城。余姚一个人给他们接风，所以她和袁野不算生疏。袁野和陈迦南倒是第一次见，两个人客客气气地隔着屏幕打招呼，相约在伦敦和燕城喝酒。
“去去，你们两个敢不敢隔着屏幕互换名片呢。老袁洗漱去，我和姚姚继续聊会儿。”闺蜜俩人又交流了一些近期近况，差点把吃什么都告诉对方。
临挂视频的时候，余姚突然想起来，对黎瑞说，“先别挂。我给你买了一副木版画，是你三十岁的生日礼物。最近陈迦南还要去伦敦出差，帮着带过去，省得我邮寄。或许会晚几天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