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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后生(终)

中原 长安

森严的皇宫宫殿外,正跪着汉帝刘彻的亲姐姐,平阳长公主。年迈的老太监给坐在龙椅上看奏折的刘彻倒上一杯茶,低声提醒道,“陛下,长公主还跪在外头呢。”

刘彻有些气急败坏地扔掉手里的奏折,呵斥道,“跪跪跪!只知道跪!谁来体会过朕的心酸,难道朕愿意让自己的亲侄女被砍头吗?谁让她许配给了公孙家!”

老太监在一旁低着头,说道,“长公主刚从皇后那里过来,已经哭诉一番了。此刻皇后也在外面陪着长公主站着,这,”

刘彻叹了口气,“那公孙敖的妻子犯了罪,按照律法就是要株连九族的。平阳是朕的姐姐,尚可以宽恕。可是那兰儿已经为人妇了,要朕怎么好徇私枉法!偏偏兰儿又不同意和公孙陆离和离,只知道为难朕。”

一旁的老太监依旧是低着头,却没有说话。刘彻又是叹了口气,“罢了,叫她们两个进来吧。”

卫子夫和平阳二人站在刘彻面前,都在恳求刘彻可以放过公孙陆离和卫兰,还有几个孩子。

“子夫,你是皇后,难道这律法你不懂么?这不是儿戏,朕是天子,不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为所欲为,你懂不懂!”

卫子夫跪在地上,身后的婢女也跟着跪下,“陛下,若是无法法外开恩,那就抹去公孙陆离和兰儿在族谱上的姓名吧。”

平阳有些惊讶地看着卫子夫,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是啊,不入让陆离成为我的上门女婿,入赘!这样他们就不是公孙家的人来。”

刘彻微闭上眼,说道,“完了,朕的旨意此刻已经发了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玉门关。那时,自然有人会抓捕公孙陆离,直接带回长安。兰儿朕可以放过,可是公孙陆离却不行。”

平阳眼神充满了悲伤,她不敢想象,若是卫兰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么伤心。

此刻,行刑场上,一批犯人已经被处以腰斩,而马上要审判的,就是公孙敖一家。

远在楼兰,正要出城的公孙陆离却被楼兰王尉屠耆的人拦了下来,“公孙公子请留步!”

一旁送行的静姝,达特鲁,南乔以及百里无畏等人都很是震惊,因为来人居然是尉屠耆从不离身的福子。

“公孙公子,王上收到来自长安的密信,是曾经世子府的旧人寄来的,特来交给您。”福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公孙陆离脸色大变。公孙如丹想要凑上前看信的内容,公孙陆离下意识地把信收了起来。

“爹爹,出什么事了?”

公孙陆离看了看众人,说道,“丹儿,我们先不回中原了,留下来,尽快把你和阿尧的婚事办了。”

“为什么?”公孙如丹问道。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解其中原由。

公孙陆离说道,“是,是因为,你娘居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回去就要成婚。所以咱们先斩后奏,把你的婚事办了,我一个人回去和她交代。”

“什么?娘怎么能这样呢。”公孙如丹有些抱怨。

此刻,公孙陆离的老友们都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对了,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明白公孙陆离想要的是什么。

南乔上前拉住公孙如丹的手臂,“丹儿,不如听你爹的,和阿尧先把婚事办了。婶婶可舍不得你嫁给别人。”

公孙如丹红了脸,悄悄地看向百里尧。百里尧对着她微微一笑,而后点了点头。最终,公孙如丹妥协了。

公孙陆离看着时辰说道,“现在就准备,明天你们就成婚吧。”

日子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定了下来,这种紧迫感让南乔和百里无畏都有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

在两个孩子都满心欢喜的时候,公孙陆离把那封信给了众人看。信上交代了公孙家因巫蛊之祸要株连九族的事情,气氛突然就变得沉重了。

公孙陆离打破沉寂,说道,“诸位,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要请求诸位了。丹儿,日后就要劳烦诸位照顾了,我,明日便回去。”

静姝有些气氛地看着公孙陆离,“明知是死路一条你还要去?留在楼兰,传一条死讯回去,相信我们能保护好你和兰儿。”

公孙陆离苦笑道,“静姝,谢谢你的这份义气,只是家里,还有我的妻子,父母,兄弟。”

达特鲁拍案而起,“兄弟你今天说一句话,我立刻带着人连夜赶路去长安,带着弟妹过来和你团聚。”

“达特鲁,别说傻话了,只怕到时候,有来无回才是真的。汉军的实力,你们是见过的。”

南乔擦了擦留下的泪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丹儿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公孙陆离看向南乔,笑了,“好。”

第二日,公孙如丹穿着火红的嫁衣出了门,在喜婆的引领下上了花轿。奏乐声从未间歇,响彻天际。

婚房定在东林,两人在枯死的老榆树下行礼,南乔和百里无畏,公孙陆离和一把空椅子,分别坐在老榆树的两边接受着行礼。

在公孙如丹要回房时,公孙陆离起身拉住公孙如丹,“丹儿,嫁了人,有些东西要慢慢去领悟。爹娘不在身边,凡事要学会自己有所判断,知道么?”

公孙如丹点头,忍不住落下滴泪水,落在公孙陆离握着公孙如丹的手上。公孙陆离收回手,红了眼眶。

他挥了挥手,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走吧,走吧。”

房门一关,宾客们坐在宴席上谈笑风生,公孙陆离却默默起身,去了后山。一呆,就是日落黄昏,宾客散去的时候。

洞房花烛夜,没有人去打扰,整个东林都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在很远的地方,送公孙陆离离开。

公孙陆离解散了来时的人,把实情告知,还给了每个人盘缠,除了阿穆,他身边没有任何人。

两人在静姝等人的注视下骑马离开,站在玉门关门前,停了下来。

“阿穆,你真的要和我一起么?过了这道门,就是死路一条。”

阿穆笑道,“公子,我们这么多年了,什么没经历过。这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最后这条路,阿穆也跟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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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一笑,大门慢慢打开,出来一队士兵将两人包围,二人下马,转换成了囚车。

两个月后。

公孙陆离和几个兄弟,父亲母亲一起被押入刑场,看到了一旁茶楼上的卫兰,忍不住想起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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