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张有牵挂的人都会回家
楼兰城墓地
在所有的战争后续处理好后,达特鲁和摩柯带着夏禾的骨灰,送去了那片墓地。和别人不同,夏禾的骨灰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借着清风,洒落在四处,这是摩柯的意思,也是他亲手来做的这一却。
当最后一点骨灰撒出去后,摩柯和达特鲁并肩而站,缓缓开口说道,
“我还记得,当初他说起在卫阁的事情时,最常说的就是在一个封闭的楼阁里,很少有到外面的机会。那时候夏禾跟我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那个牢笼。
如今他离开了人世,若我再将他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恐怕他也不会开心的吧。所以还不如这样,随风而去,自由自在。”
达特鲁拍了拍摩柯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道,“他能有你这样的哥哥,心里一定很开心的。”
“我倒希望他没有认识我,至少这样,那日他就不会和我一起出征,更不会遭受酷刑,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凌辱!”
说着,摩柯心中深觉气氛,伸出手捶在一旁的的树干上。顿时,摩柯手上的关节处便发红,仔细看去,有的地方有鲜血流了出来。
达特鲁知道这种亲人离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旁人又无法帮忙劝解,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好了,今日破例,我陪你去喝一杯。”
两人说走就走,进城后随便找了一家酒馆,一直喝到了傍晚。期间摩柯落了几次泪,说了很多的胡话。一会儿说夏禾,一会儿说心里的那个姑娘。
达特鲁也不差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摩柯说醉话。两个人伴着日落结伴回家,而此时的静姝,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达特鲁。
回到府里的达特鲁,第一件事先是同古拉说,本想着先去探望古拉,却被一旁的婢女告知,古拉在静姝的院子里。
“母亲在静姝那儿?这么晚了,是在聊什么吗?”
婢女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奴婢具体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公主今日似乎把娥纳姐姐给训斥了,小世子哭了许久,夫人闻声而去,一直没出来。”
“什么?静姝训斥了娥纳?”达特鲁是知道静姝对待娥纳的样子的,突然听到静姝训斥了娥纳,有些不敢相信。
婢女也不知道实情,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突然,达特鲁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赶快朝着静姝的院子跑去。一旁的婢女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此时,古拉抱着酣畅入睡的蒙诺,在一旁静静坐着。静姝喝着补汤,不时地向外面张望。
这时,娥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说道,“公主,少将军回来了。”
静姝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面色微微不悦。古拉见此说道,“这小家伙儿我先抱我那儿去,等他醒了,饿了,我再送回来。”
“那就劳烦母亲了,娥纳,你跟着母亲一起,带着蒙诺的用品过去。”
娥纳点点头,“是。”
二人刚出门,达特鲁就走了进来。他看到古拉抱着蒙诺离开,并没有叫住她们,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一进门,静姝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去哪儿喝酒了,怎么不先洗漱好进来?”
达特鲁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很大的酒味,“哎呀,要不我先去洗漱,然后再换身衣裳吧。”
静姝轻轻一撇嘴,说道,“算了,我有事问你,过来说。”
自静姝回府后,屋子里的味道都是淡淡的香草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刺鼻的味道了,故而达特鲁一靠近,静姝是有些不习惯。
“顾落尘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静姝毫不掩饰地直接发问,达特鲁上前坐下,说道,
“那时你刚刚生产完,我不想让你忧心。何况白露若是想让你知晓,也不会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静姝看着达特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随后,眼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达特鲁顿时变得不知所措,上前捧着静姝的脸,紧张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不应该忽视你对白露的在意,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
静姝望着达特鲁,委屈地说道,“我能不能,去东林看看?”
此刻达特鲁哪里还管什么修养之类的,自然是有求必应,“好好好,明日,明日我便带你去,可好?”
静姝吸了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达特鲁心疼地把静姝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站在窗外目睹一切过程的娥纳,刚好可以看得到静姝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翌日,清晨。
没有了顾落尘和宁白露的东林,纵然景色依旧,可还是缺少了一份生机。
站在院子面前,静姝看着眼前自己来过数次的木屋。此时的木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小,而是整整齐齐的三间。
那是顾落尘为了静姝几人特地改造的,当初静姝心底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落寞。
达特鲁站在静姝身侧,说道,“这里已经全都交给无畏来掌管,这件屋里里面没人动火过,还是白露离开时的样子。”
静姝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进了屋里,或许是许久没有住人的原因,里面有些阴冷。静姝最先走进宁白露那晚住的房间,当时,她沉浸在蒙诺安全出生的喜悦里,可白露,却在困在顾落尘的离世里。
这时,百里无畏也走了进来,说道,“不知道你们来,我还在忙着运货呢。”
达特鲁笑道,“知道你这段时间忙,没有特地打扰你。原本静姝就是想来看看,我就带她过来了。”
百里无畏点了点头,走上前说道,“原来在那儿上面放了饭菜,已经坏了,我就叫人处理了。”
说着,百里无畏朝一处指过去。静姝顺势看过去,问道,“只有饭菜么?”
“还有一碗药,不过已经喝光了。白露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把剑,一支羌笛,还有随身佩戴的匕首。”
静姝低下头,吐了口气,“唉,她呀。”
在旁人觉得静姝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静姝却已经转身出去了。
那棵榆树没有去年这个时候长得茂盛,静姝走上前,轻轻抚摸着老榆树的树干,这时,老榆树却突然说话了,
“嘿,小丫头,我可是个百余岁的老头子了,你这样对我很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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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微微一怔,失笑道,“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呢。那,老人家,白露走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