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天一定会亮…”
出于礼貌,或者说,按照一般的相亲套路,许飞在收到武刚的手机消息后,作为男方,他应该第一时间主动地联系一下女方,联系一下这位叫潘筱莹的小姑娘,主动地向她做个自我介绍,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既是对女方的尊重,也是为以后的进一步接触,做好铺垫。
但是,许飞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联系潘筱莹!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正陪着胡蝶走在健身公园的沿湖步道上。
此时此刻的他,正陪着胡蝶散步呢…
他在找武刚之前,已经向胡蝶发出了邀约,他约胡蝶出来散步的目的有两个:
次要目的,是他想从胡蝶这里,打听一下市公安局过来的两位领导的情况,想通过她,试着“捞”柱子一把,毕竟,胡蝶刚从市公安局调过来,又是市人大主任的女儿,她对市局领导的情况,应该还是比较熟悉的;
主要目的呢,是他想见她了,次要目的只是他约她的借口罢了…
许飞陪着胡蝶,只能把潘筱莹暂时性地继续留在他的脑袋里,继续让她和沈冰清、王思瑶三个人,在他的脑袋里,打一会“三人斗地主”…
“这么说的话,陆三并不是市局安排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许飞跟在胡蝶身边,总结着胡蝶向他提供的内部“情报”。
“是啊,他们本以为保密工作已经做得很充分了,但是,还是让‘大鱼’跑了…”胡蝶无奈地耸耸肩,依然大踏步地往前走着。
“那他们…实际想抓的人…是谁…”许飞断断续续地问着心中的疑问,他感觉自己不太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也是背诵过保密条例的人,他知道保密纪律。
胡蝶暂停了脚步,扭身看了许飞一眼,撇着嘴说道:“我看你真的不应该做酒的生意,你应该开一家私家侦探公司!”
“我要是真开一家私家侦探公司,我就真饿死了,县城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谁不认识谁啊,早上你丢只鸡,晚上十里八村的人,都能知道你丢的是公鸡还是母鸡…”许飞俏皮地说着,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是说这个事吧,我得了解清楚是谁被‘条子’盯上了,然后我好避而远之,躲的远远的,这也算是掌握敌情、明哲保身,做个良民,不给警察阿姨添麻烦不是…”
“去你丫的,当着警察的面,说警察是‘条子’吭?我也成了你的警察阿姨了呗?”胡蝶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她的小拳头,在许飞的后背上用力地捶了几下。
“阿姨教训的是…阿姨教训的是…”许飞快走几步,躲避着胡蝶的“暴击”,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胡蝶这是爱上许飞了吗?
“去你丫的!”胡蝶也不追他,她又恢复了散步的正常步调,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一个叫‘老七’的人,你听说过吗?”
“老七…”许飞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很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也很确定,他以前肯定从哪里听过这个人名,只是,一时间他联想不到任何与“老七”有关的任何记忆,他只能追问道:“老七…是干嘛的?他就是这次市局行动的真正目标?”
“嗯…”胡蝶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并不想有太多的解释。
“那么…为什么…市局领导要亲自来县里部署抓捕呢?”许飞心里的疑问仍没有被完全解开,他继续刨根问底的问着。
“很多事情…从来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事…就算是市局领导亲自来县里部署抓捕,不还是没抓到想抓的人吗?”胡蝶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样,无奈地感叹着。
她沉思了一会,突然像是换了个“频道”一样,冷不丁地反问起了许飞:“你是警校毕业的,你是有很多机会进入体制内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干呢?”
许飞对胡蝶这突然急转弯似的提问,弄的有点发懵,她的问题直击他的灵魂,她的问题,也正是他前期思考了很久很久的问题,他的答案是现成的,也是十分简单的。
“我想真实地活着!简单的活着!或者说,活的自我一点…”
胡蝶听着许飞的回答,并没有接话。
她沉思了一会之后,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切换了聊天的“频道”,她望着眼前的路,又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各级领导班子,马上要换届了…”
许飞惊愕,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胡蝶这句话的意思意味着什么,他想明白了:什么陆三啊,什么老七啊,都只不过是领导们博弈的棋子罢了…市局表面上是在“扫黄”,实际上却是权力角逐中不同势力的一次交锋与较量…
正如曹雪芹所言: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许飞不想在体制内待着的原因,就在这里。
他不喜欢那里的阳奉阴违,他不喜欢那里的阿谀奉承,他不喜欢那里的勾心斗角,他不喜欢那里的欺上瞒下,他不喜欢那里的阴阳怪气…
一时无话,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往前又走了很长一段路。
等他们走到湖边的护栏边时,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他们站在湖边,俯在护栏上,近距离地感受着夏日湖风的凉爽。
在昏暗的路灯下,胡蝶曼妙的身体周边,泛着一圈金黄色的光,时刻散发着勾魂摄魄的体香,这让许飞的视觉神经和嗅觉神经过足了欣赏的瘾,同时,他的心里也备受着“爱而不得”的煎熬。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许飞深情地看着胡蝶,心里的幸福感、满足感,油然而生,胡蝶静静地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眼睛里全是安逸与甜美。
突然,许飞伸出了手,温柔地抓住了胡蝶扶在护栏上的手。
胡蝶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许飞,许飞深情地与她对视着。
“做我女朋友吧!”
“我不是吗?”
“我要当你‘真的’男朋友!”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假的了?”
许飞闻言,兴奋地一把抱住了胡蝶,她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很久很久…
拥抱结束之后,胡蝶又静静地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看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睛里有点不安,有点忧郁。
她幽幽地对着湖面说道:“你见过我爸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是不同意的…”
许飞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觉得,只要胡蝶接纳了自己,得到她爸的同意,是早晚的事。
他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缓缓地吟诵起了一首现代小诗:
“不要迷茫,不要慌张,太阳下山了,还有月光,它会把人生的路照亮,陪你到想去的地方;不要彷徨,不要沮丧,月亮睡着了,还有朝阳,抬头看,天一定会亮,爱的人,会如愿陪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