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芳菲【正文完】
思衿开始还不懂为何一间客房只允许夫妻二人同住,直到凌曲拿了关a打开房门,他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起初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他往内走了几步,撞见了了一整墙的壁画。入眼的壁画占了整块墙壁,直截了当地呈现着许多男男女女拥抱和欢/爱的场景,衣服半露,表情享受,腰肢温软,玉体升香。
有男人和女人,也有男人和男人。
这哪是思衿能看得了的。他下意识就回头:“我…想出去透透风。”
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想要落荒而逃的神色全部纳入眼底:“阿衿要是觉得这春宫戏苑图碍眼,咱们闭眼不看就是了。纳凉台清爽,我带你去看看。”
思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他去看看。
往里走便是一个镂花雕空的木架,上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有用木盒呈着的,也有用玉匣装的,大小不一,倒是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让思衿心里的那股焦灼平静了不少。
凌曲淡淡地看了那些瓶瓶罐罐一眼,拽着思衿的手说:“跟我来。”
两人绕过木架,又转了一个屏风。这屏风着实讲究,对内对外两副光景,思衿眼瞧着正面是绕梁的凤凰,一眨眼回头看时,已经成了栖息于树的鸾鸟了。
“这瞧着有趣。”思衿边走边指着屏风,对凌曲说。
见他没想太多,凌曲一阵轻笑:“是很有趣。颠鸾倒凤,双栖双飞么。”
思衿哑然,他一瞬间出现了错觉,总觉得这里不是凉朔的客栈,而是话本里的妖精洞府。在这里歇一夜,他怕是会被活生生剥皮抽筋吃肉喝血的。
“我……”思衿的手指蜷曲了一下,脚步迟钝了。
凌曲见他不肯往里走了,放缓了步伐,道:“纳凉台能纵观整个凉朔灯火,阿衿不想来看看?”
“谁知道再往里走又能见到什么东西。”思衿说。
他赌气的样子甚是罕见,凌曲觉得稀罕又觉得好笑:“里面无非一张床铺罢了,有什么害怕的?”
思衿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走。
果然如凌曲所料,入眼一张大床。这床着实是大,若是让思衿平日里拿来练武,与对手战上个八十来回不在话下。床已经铺得整整齐齐,缎面被褥是繁琐的漆金雕花,在烛光笼罩下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看到这床,思衿下意识打了个呵欠。
不过他们脚步未曾停留。凌曲推开一道门,一阵清幽的夜风吹来,思衿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他跟着凌曲走至纳凉台,纳凉台四面都是镂空木窗,石桌已经摆上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坐。”凌曲道。
思衿听话地坐下。他不曾料到原来客栈还能有这样好的去处。既可以吃茶谈天,也可以遥望星海。夜空清明,能看到众星闪烁,璀璨如星河。往下看,则是灯火通明,芸芸众生里。
这一切,都似乎在唤醒他骨子里的记忆。
“若是主君和娘娘在,看见这一幕想必心里也是欣慰的。”凌曲给他倒茶。
自己的情绪被他洞察得一清二楚,思衿不知如何作答,只侧过目光,去看窗外的夜景:“功败垂成,家国同仇。他们都明白的。”
凌曲坐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看夜空,“阿衿啊。”
“什么?”思衿收回目光,不解地看向他。
凌曲笑了笑,轻轻晃了晃头,道了句:“没什么,只是想喊一喊你。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能看清凉朔夜景,又有好茶水吃,自然是极好的。”思衿喝了一口茶说。
“不单单是纳凉台,我说这整间客房。”凌曲托腮,用慵懒而又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他,“不然待会儿办事的时候,你若不喜欢,咱们还得――”
“你在胡说些什么?”思衿没想到他突然改了话风,一时情急上去捂了他的嘴,“不许胡说。”
凌曲没想到自己轻描淡写一个问题竟然激得思衿直接扑到他的怀里,一时挑了挑眉,扶正了因思衿的动作而差点落地的杯盏,口气轻佻地说:
“我竟不知阿衿还有投怀送抱的好本事。”
说罢,伸手搂住他的后腰,将这个动作落实。
意识到自己过激了,思衿想要下来,却发觉早已被死死断了退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凌曲的身。
这旖旎的坐姿,不就是方才壁画上的……
思衿的脑子像是被沸水泡过一遍,里里外外都咕噜咕噜冒着烟。
凌曲仿佛不嫌事乱似的,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咱们初识时,你信誓旦旦地说不度孔雀,可如今这场景,让我不得不多想――”
说到这儿,他嘴角上扬,狭长的眼睛落在思衿的双眸上,头却俯了下去,凑准了思衿的耳朵:
“你们修行的都是怎么度孔雀的呀?”
他的嗓音带着暗勾,思衿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刺穿的鱼,横竖要死在他手里:“你休要――”
岂料凌曲根本不打算给他羞赧的机会,直接吻住了他的唇,让这只被鱼钩勾住的鱼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气泡音。
思衿本来来因为放不开挣扎了一会儿,后来被吻得实在舒服了,这才慢慢放松了心神,去迎接这个吻。
凌曲吻得十分轻柔有耐心,每一下,似乎都在等待思衿的回应。思衿若是不肯回应,他便慢慢地啄,轻轻地咬,直到思衿忍不住,放弃了似的回应他,他才餍足。
吻了许久,思衿呼吸有些喘。他断断续续地说:“别……这儿……这儿人多。”
“确实。”凌曲抹去嘴角的那抹诱红,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嗓音有些低沉,“换个地方继续。”
“还继续?”思衿傻了。他原本以为,凌曲亲亲抱抱就该够了。毕竟,自打有了孩子,他的心思时刻都放在孩子身上,凌曲知道这一点,要得很少,不会刻意为难他。
这么一想,已经很久没那个过了。凌曲肯定……
“不继续了么?”谁知,凌曲忽而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一句“不继续了”,凌曲便真的会照他说的做。
凌曲将这个问题抛给他,是算准了他耳根子软,说不得什么狠心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