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成瑟瑟

张凤得意得看着林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一楼的大厅里：“你这知难而退倒是识趣，以后若是我家需要绣娘，会考虑你的”

她高傲的仰着头，似乎轻而易举就把敌人打跑了，略有些无趣的领着自己的小跟班绣女们走了

一楼的教习绣娘虽然没有二楼那么专业，但是也是非常不错的，根底非常的厚实

林玉沉下心来开始学刺绣

她没有想到

赵平兑现承诺那么快，她今早刚上工就被徐娘告知可以在这住了

许是昨晚她刺伤了对方，如今对方厌恶她了吧

她自然乐得自在

徐娘要她的三十两放宽了限额，只需要在月底缴纳就好，晚上可以直接住在绣坊阁的绣女房里

一间房间大通铺十几人睡觉，每人免费发一套被褥

一天三餐的可以在坊里吃，但是需要做事当抵扣，可以是绣品也可以是粗活

初冬的寒气深重

没想到她刚住进绣坊阁的当晚，便下了第一场雪

天还未亮，林玉便被人教导的绣娘催促着起来了

晚间落下的冰雪让通往绣坊阁正殿的道路结了冰，她需要在那些被轿子抬进来的贵女来之前把周围的积雪和冰块全部都清理掉

这偌大的广场除了她还有其它同住同吃的绣女们，每个分了一小块地方便开始清理起来

林玉没想到这上京的天气说变就变，她带的那几套衣服根本不够保暖，之前拿着香炉子烧的银丝碳块也需要钱买，而且价格挺贵的

如今她不仅身负巨额负债，连避寒的东西都没有，还要在大雪天里打扫

不一会，纤细的手指就开始僵硬起来

她使劲动起来，心脏才活跃起来，宽大的衣服摆动间夹着寒风令她更冷了，紧紧勒紧得腰身显得她穿着更为单薄

风一吹，似乎要拦腰折断

周管事自从上次选了绣女之后便再也没来这后面的绣坊阁过，这阁里多的是贵女和绣女这些女眷，不喜欢他们这些外男

今日他匆匆忙来还是因为前头绣坊阁的店铺里头有大人物要来，时间紧凑，要他不得不亲自去一趟挑选一个合适的绣娘为贵客解决问题

他这才刚进来，就看见在寒风中被欺凌的美女子

巧的是，这不就是当时他亲自领进来的那位吗

林玉将扫好的积雪倒入桶里，正打算拎着桶里的冰雪倒到隔壁的排水沟里去，结果因为气力不及，不小心蹭到了匆匆而来的张凤的衣摆上

“瞎了你的狗眼”

“是你呀，林玉”

“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有贵人来，才在这挡路的，还故意泼我身上？”

哪里有泼

不过是蹭了些边

对方才是逮着她碰瓷吧

“张姑娘见谅，我不是故意的，若是你现在让我离开，我便见不到那贵人了”

林玉揉了揉酸软的手

这是最后一桶冰雪，干完她就可以回室内休息了

“怎么，犯了事便想跑？”

张凤眼神一转，一脚将旁边的桶踢到在地，装好的冰雪倒了一地，散了开来

“你还不干净打扫干净，贵人就快到了”

绣坊阁侧门打开了，今日来的贵女们实在是多，一辆辆的华丽的轿子抬了进来

如今天气寒冷

这些贵女们都是要到门口才愿意下来

地上本是狭小，若是不小心踩了这积雪，摔到了这些贵女中的哪一位，不仅对方会严惩，便是这阁里也会对凡事的人严惩

轻者二十板子，重则被退学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身弱势弱之人而言都是绝望

林玉拿过一旁的扫帚便要低头扫，却被人踩住了，她抬头看向正洋洋得意的张凤

贵女们的轿撵正在靠近

林玉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捧着积雪往桶里塞进去

张凤伸脚就要捣乱

胡乱争执中一双手被踩得通红一片，手背隐隐泣出些血丝来，都是被冰块和雪摩擦的

林玉眼底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