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戮杀
第196章戮杀
躲在屋里的百姓,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非常的响,震耳欲聋,甚至于连门窗和屋内的茶杯,都为之颤抖。因为惧怕,没人敢开门去窥视。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那有如洪荒异兽般的存在,绝对不是人的脚步声。屋外街道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狂扫还在着的风,却是越演越烈。
另一边,没了人质,却不甘就此罢手的魏应弘,孤注一掷,单枪匹马去了郝京妍住的那座小屋。
那一天,留在郝京妍记忆中的,是一片挥之不去的红色,妖艳的血红之色。
“郝小姐,有杀气,你快进房去。”一阵强风袭来,守卫的男人脸色一变,对还站在房外的郝京妍说道。
不等郝京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人已被带进了房间,房门关上的同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刀剑触碰之声。
“魏应弘,是你。。。”
“让开,凭你们,挡不住我。。。”
忽起的烈风里,隐约能听到对话的声音。是魏应弘?这个时辰,他不是该在城外北郊凌华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侯丘呢?齐宿风呢?本就心绪凌乱的郝京妍,在恶劣的天气的影响下,更是惴惴难安。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安,不祥,想知道齐宿风、魏应弘,还有夏侯丘三个人间,发生过什么事的郝京妍,坐立不安,情绪被逼到极致。她去推门,可房门从外面锁住了。房外,没有了对话,她唯能听到一次比一次剧烈,刀剑撞击的声音。隐隐的,还能闻到血的味道。
那样的打斗,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刀剑声弱了下来。与此同时,却是有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响起,咚。咚。咚。。不大,但响在郝京妍的心里,好比利刃扎在她的血肉上一般,毛骨悚然。那声音,不出意外,是粘在剑身上的血,凝结成珠,顺着剑尖一颗一颗的滑落。
完全,不给郝京妍喘息的空隙,紧接着,脚步声再度响起,是朝着她这边过来。出于本能,她向后退去。“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劈裂,碎裂的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而浑身染血,手握长剑的魏应弘出现在了房外。
借着房内的灯光,郝京妍看到,之前还好生生活着十几个男人,全数倒在了血泊中。浓郁粘稠的血气,迎面扑来,她有想呕的冲动。
“齐大哥,还有夏侯丘呢?”郝京妍冲着魏应弘吼道。
“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魏应弘冷冷一笑,声音比之更寒,在鲜血的映衬下,他整个人就像从修罗地狱挣逃出来的鬼魅,冰寒。阴森,恐怖。魏应弘说着,举起手中的冰凉的长剑,直指郝京妍,他要她死。
又是一阵更为凛冽的强风吹来,排山倒海之势无人可挡,房内摇曳的烛光,扑的一下灭了。天地瞬时陷入一片漆茫,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疯狂,强悍的气势,郝京妍很熟悉,她曾经身临其境过。当初,夏侯丘在红霞村走火入魔的那一晚,便是如此。而这一回,显然,比前一回更加猛烈。
为什么?为什么?见着从黑暗中走出的夏侯丘,郝京妍连呼吸都忘记了,而神经和灵魂,都在战粟着。一切的一切,更像是一场绝望的梦。
黑色笼罩下,夏侯丘如剑芒的眼瞳,充斥着无尽的赤红之色,而且,还在不断的加深。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戾气,长发在大风中狂舞,行走在院中的他,如同嗜血的恶魔。生命里只有杀戮,为了杀而杀,不停的杀。
不,那不是她认识的夏侯丘。他离开时,还是好好的。郝京妍苦涩着眉宇,紧抿着唇瓣,宁死也不愿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事实。
夏侯丘的眼底,还有微弱的光泽在闪烁着,他应该,仍尚存着一丝理智。他看向郝京妍的眼神,犀利却又痛苦。但是,在魔性的左右下,他的身体已不受自己的意识支配。
“啊。。。”夏侯丘大吼一声,狂大的魄势下,饱含着苦和痛。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丘右手紧攥成拳,也不用剑,徒手向着魏应弘攻去。又一场更为残酷的打斗,在那座原本宁和的木屋里展开了。
正常情况下的夏侯丘,世间已无几个人能与之匹敌,魔性发作的他,力量更是突飞猛进,升到一个至高的境地。
风在呼啸,空气在涌动,“沙沙沙。。。”是树枝相互拍打的声音,“咔嚓。。。”不少经不住蹂躏的树枝,更是从中折断,屋顶上的瓦片,纷纷被掀翻在地,噼里啪啦。。。屋里的其他摆设,桌椅板凳一类,亦是东倒西歪,被推至最里面后撞击在一起。
所以的声音,冲击进郝京妍耳蜗中,痛,痛到似乎要流出血来。而她,就那样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有过的一切,快速的被摧毁殆尽。如同泡沫,顷刻间毁之一旦。
“咚。。”是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夏侯丘的拳头,以迅雷之势,活生生的捶进魏应弘的胸膛。被命中要害的魏应弘,应声倒下,然而,夏侯丘收回的右手,却是沾满了血迹。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但是,杀戮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血的味道,像催发剂一样,诱变着夏侯丘体内对血的渴望,他要,更多的血。眼里,只看得到血的夏侯丘,丢下在做着最后垂死挣扎的魏应弘,转身,朝着郝京妍一步步的走去。
“郝小姐,主子走火入魔了,什么人也不会认识,快闪开。”一直守卫郝京妍的那个男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对了愣愣杵在原地的郝京妍,大声喊道。
不,不是真的。。。一动不动,站在房外的郝京妍,浅色的衣襟上,也沾上了些许血。无暇顾及那些,或者是沉沦进绝望中的她,脑海里,只是反复的回响着那一句话。
是谁说过,苦尽甘来?骗人的,全是骗人的。。。
不过,时间不会随着郝京妍的痛苦而停滞不前,事情,亦是不会因她的抵触,而有所逆转。所有的人,像冲出轨的轮盘,坠向绝壁后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