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35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娘，你放开我，我要去为郝元帅报仇，杀了阳骆承那狗贼。”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决绝的声音里，充满了义愤填膺。光凭声音，也能感觉得出，男人对阳骆承的恨意，恨不得把阳骆承五马分尸，即使那样也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你一个人，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皇上斗？”是一个老妪的声音，她沙哑着咽喉，还伴着哭腔。那，是一个含辛茹苦的老母的声音，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是我一个人，听说元君徽在城外的凤阳山，很多人都集结而去了。”男人劝说他的老母。

“元君徽？那就更不能去。”老妪的声音大了几拍，像是很激动。“当初，元君徽自己坐享荣华富贵，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你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就是为了交税，每日早出晚归的劳作，活活累死的。元君徽有吃有喝的时候，何时在意过我们的凄苦，现在落魄了，才想起我们这些老百姓。你要是为他卖命，娘就全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男人还是没有屈服。

“要我说，我宁可阳骆承当皇帝。再怎么样，至他登基后，我们还能有口饱饭吃，也不用为了缴税，天天殚精竭虑。”老妪再道，凄厉的声音，悲天悯人。谁能知道，豫京表面的繁华，全是垒砌在他们的血泪之上。“娘的话就放在这了，你今天要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别认我这个娘了，反正你去了，也不能活着回来。”

“。。。娘，我不去了。。。”或许老妪说的都是事实，许久之后，男人说道。

在小巷中走着，沿途，郝京妍还碰到过几次相似的场面，最终都是以沉默收场。

但是，世间无奇不有，因仇恨丧失理智，立誓要和阳骆承玉石俱焚的也大有人在。同样，发生在那条四通八达、却是贫瘠的小巷子里面。

“二弟，你给我清醒一点。”一个兄长挡住了自己胞弟的去路。

“大哥，事实都摆在面前，该清醒过来的人是你。阳骆承那狗贼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在伏晟国作恶也就罢了，还掠我国土，侵我家园，甚至是迫死了郝元帅。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这回我还做个缩头乌龟，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作为弟弟的男人，铿锵有词，去势不可挡。

“元君徽这个时候站出来，那是要为郝元帅报仇雪恨，明显是要我们替他铺路，助他夺回江山。”作为兄长的男人，同是血性方刚，在对待郝振南一事上，亦是同仇敌忾，但仍留有几分理智尚存。

“我只要知道，上面说的是事实就可以了，郝元帅不能枉死，我要替郝家讨回一个公道。大哥，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作为弟弟的男人，波涛在胸腔中的热血已经沸腾了，就算如他哥哥所言，元君徽只是把他们当做夺回江山的棋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胞弟说得也并无道理，作为兄长的男人有些犹豫了。

“那你又当真以为，那张黄纸上写的东西就是真的。”就在这时，一个衣装端正，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书生，走到了争执不下的两兄弟间。

“张先生。。。张先生。。。”看到书生，两兄弟都很有礼貌的称呼道，看来那位书生，在此地颇有声望。

“张先生，黄纸黑字，把阳骆承的罪行列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难不成还有假不成？”作为弟弟的男人对书生的话有质疑，先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能有假？”书生不答反问，语气甚为坚定，他正面对着作为弟弟的男人，再问。“昭平二十一年，也就是十五年前，那时的阳骆承不足六岁。柳钉，我问你，六岁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和巷子里面的小孩玩蹴鞠。”太久远的事了，柳钉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不管如今的阳骆承实力有多强大，内心有多邪恶狡诈，但那时候的他才六岁。你认为，一个六岁的小儿能干什么？双手还举不起一干长枪，是能杀人？还是能放火？”书生再问。

“。。。。。。。”刚才还正义凌然，视死如归的柳钉，被书生一句话，想开口驳回去，却是无言以对。六岁能干什么？他只还记得，那时候的他整天的喊着娘，同一个年岁，即使阳骆承再厉害，也还不到能杀人的地步。

“再说，伏晟国一直有传言，六个小皇子当时的感情极好。再算是要为了争夺皇位，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时间也未免太早了点。”书生咄咄的道。

“可是，阳骆承害死了郝元帅。”柳钉还扭在那件事上，而整件事最关键的一部分，就是阳骆承暗害了郝振南。

“逼反吗？可笑。”书生面容严肃，却是冷冷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郝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传闻元君徽当时也在场。要真是造反，为什么郝元帅死了，元君徽却还活着?而元君徽要真像他做的那样，一心想要为郝元帅报仇，既然能活下来，为什么当初不向世人道明真相，时隔几个月才出来逞英雄？还有，阳骆承要真是害了郝元帅，又有什么理由留着郝元帅的女儿在宫中，俗话说斩草除根，他就不怕，郝京妍有朝一日替他父亲报仇？”

“张先生，那您看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哥哥的柳全尊敬的问书生。

“有人图谋不轨，恶意造谣生事，欺瞒世人，更是不惜把所有百姓逼近水深火热之中。”书生愤愤的说道。

只是，柳全和柳钉都没注意到，在书生说完那句话后，深沉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快速消失，更是让人看得不真切。

“这个元君徽，真是坏事做尽，这种人早晚会招天谴。”柳全恨极了的咒骂元君徽，再去谢书生。“多谢张先生的一番开解，我们才不至于误入歧途，本是想为郝元帅报仇，反成助纣为劣。”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恶到尽头终有报。不要再理会这件事，都回家去吧。”远远的，书生看到小巷的另一头站着两个人，他对柳氏兄弟说道。

“二弟，把张先生的话告诉其他人，我们决不能让元君徽的奸计得逞。”柳全对着柳钉说道。

“大哥，我知道。要是给我碰到元君徽，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之后，柳钉也不再喊打喊杀，却是把对阳骆承的恨，转嫁到了元君徽身上。

因书生的排解，小巷中的争吵，终也恢复了平静。

站在远处，郝京妍认真的看了几眼那个书生，总觉得那书生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具体哪里有问题，她也想不明白。而且隔得太远，郝京妍也看不大清楚。

而等柳氏二兄弟离开后，那个书生也转了个方向，拐进了另一个巷子中，消失在郝京妍的视线里。郝京妍释然了一下，无所谓，不管那个书生有何不对劲，也该是站在阳骆承这一边。

晃荡了一个下午，天慢慢的暗去。接着，阳骆承还是穿行在纵.横交错的巷子中，只是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像有目的的朝着某个地方走去，速度也相对快了很多。而在这时，郝京妍也察觉到，阳骆承对这片区域的地形很熟悉。

在深巷中转了几圈，郝京妍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阳骆承停在了一间很普通的民房前。他很警惕的往四周巡视了一遍，周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带着郝京妍一起进了民房。

“属下参见主子。”

屋内没有掌灯，光线有些暗，但已有人提前侯在里面。阳骆承进到堂内，一个男人敬畏的说道。而那个男人，正是调解柳氏兄弟的书生。

“豫京的情况怎么样？”阳骆承问。

“我们的人还在四处活动，暴动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影响不到豫京的局势。”书生没有多余的话，干净利落的答。

不过，此时再看那个‘书生’，刚毅的表情，冷漠的眼神，全无一点作为书生的儒雅和温和，逼人的气势，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就和保护阳显名的那些锦衣男人一样。

到这里，郝京妍大致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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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做得很好，要是豫京再有什么异动，立即回报，还有派人查清此事的主谋。”阳骆承的神态和口气，相应的也变得冰冷、威严，令人望而生畏，他交代书生。

“属下知道了。”书生应道。说完之后，他谨慎的出了这间屋子。

“他是什么人？”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郝京妍问阳骆承。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阳骆承也不避讳这个问题，在他和郝京妍之间，没有不能问的事。

“可他不是普通的细作。”郝京妍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吗？”阳骆承不点明，而是给了郝京妍一条通往答案的线。

第一次相见？是那天下午阳骆承破宫后，她和他在皇宫中的见面。那时，阳骆承说过的哪一句话，和今日的事有关？郝京妍努力去回想，突然回首，记忆回到那一天，她只觉得一切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却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