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多想是场梦
第120章多想是场梦“在我施针的时候,你用内力护住阳显名的心脉。。。”
郝京妍把房门合上,退出去之前,她最后听到齐宿风对阳骆承说。
郝京妍站在长廊上,面向着房间的另一面。外面,是风和日丽,万木争春,蓬勃的生机昭显在大地上每一处。新绿的叶子生长在竹节上,而阁楼四周栽植的茶花,亦是绚丽的绽放着。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
可为何,仅仅是隔着一道房门而已,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春天?在冬天的漫长等待中,好不容易迎来了春天。可是,迎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揉碎在晓风中的绝望。
阳显名会死吗?。。。
咳。。拂上身的风,不凉,但郝京妍却是咳嗽了一下。咳得很重,咽喉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痛。没有着凉,也没有受寒,为什么会咳嗽?郝京妍静下心来,只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对劲,心口像压着什么,堵得慌,而头和四肢也变得有些沉重。
是病了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郝京妍有太多的事放不下,在没得到阳显名无事的消息,她也不可走开。无暇顾及自己身体的她,便一直在外面等着,久久的站立着,从早晨到晌午,再到太阳西移,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天黑了下来。
没照镜子的郝京妍,却不知道那时的她,脸色有多难看,面容里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不真实。
不足一天的时间,郝京妍却从没感觉过,是那样的煎熬和折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的神经也在渐渐的濒临崩溃。在她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郝京妍走进去,阳显名已经重新趟回了床上,阳骆承守在床边,齐宿风在澡盆旁处理着余后的事。而澡盆里,原本白净的水,被染成了黑色,更是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是从阳显名体内渗出的毒素吗?
“齐大哥,阳显名没事吧?”郝京妍刻意不去看那盆污浊的水,她来到齐宿风的身边,问。
“这回,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照这个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齐宿风的脸色,分外的沉重。
“齐先生,有办法让大皇兄醒过来吗?”照顾阳显名的阳骆承,显然也听到了齐宿风的话。不过,这一次的阳骆承,没有再咄咄逼人,是已经面对那样的事实了吧。阳骆承开口问。
“不能保证一定能行,我可以试试。但是,阳显名目前的状况太虚弱,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齐宿风也没有多少把握的说道。
连醒,也不能确定吗?阳显名会那样一直睡着,浑然不知的睡着,直到油尽灯枯,逝掉最后一点生命,死去?好残酷,真是好残忍。郝京妍好希望,她现在只是在做着一个梦,从宫破那天起,便开始做的一个梦,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于是乎,她才把梦境当成了现世。其实,没有人死,也不会再有人死,所有的事在现实中都未曾发生过。
“我想一个人呆会,你们都出去吧。”阳骆承把头别了过去,背对着齐宿风和郝京妍说道,声音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低沉。
再多的话,再多的安慰,对于真正痛的人,起不了任何作用,除非,能改变面前的事实。可郝京妍和齐宿风都改变不了,于是,他们只能默默的走出去,合上门,让阳骆承独自一个人陪着阳显名。
房内很静,在外面的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在,只是一座空房。而站在房外的人,也没有人说话。
“我帮你诊下脉。”齐宿风先开口。
沿廊上的灯笼亮着,散出的红光洒在郝京妍的脸庞上,但她的面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
“不用了,我没事。”郝京妍淡淡的说。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为阳显名明早的施针,做些准备。”齐宿风也没强求。只是无形间,他和郝京妍两个人,除了阳显名的事,再找不到其他的话题。
“那好。”郝京妍心底是想要留下,直到某一个人从房里出来。可她看了眼沉浸在夜色里,丝毫没有要开启之意的房门,还是离开了。
夜是静的,阁楼里的人也是静的,阳骆承在房内,齐宿风则站在原来的地方,目送着郝京妍走远,直至她的身影隐进纵.横交错的竹林里,再也看不见。一阵晚风,把她留在沿廊上的气息,一并吹散,周边的空气也冷了下来,齐宿风却是久久的站在那里。
有些东西,变了。。。
而出了阁楼的郝京妍,步履是异常的艰辛。不是因为她内心的凄楚,而是,身体里的力量好像被卸了一样,乏力。刚回到凤仪殿,她两眼皮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很沉,沉到她难以支撑。睡一下吧,等醒来后,应该会好点。这么想着,郝京妍脱衣,便躺进了被褥中。
很快,闭上眼的郝京妍,头便向着一边倾去,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快要巳时,郝京妍也还没到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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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要用到的药物和银针,昨天夜里齐宿风都制备好了。齐宿风往门口的方向再次凝望了一眼,没有从外进来的身影。而坐在床榻边守着的阳骆承,两眼布满血丝,满是疲惫之色,在眼底深处,更是波动着惊恐和战粟。
“齐先生,可以施针了吗?”阳骆承所有的心思都在阳显名身上,他问齐宿风。
“可以。你把阳显名扶起来,脱掉上衣,就和昨天一样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齐宿风话说一段,停顿了会,接着再道。“不过,就算阳显名能醒过来,最多也只能清醒半个时辰,有什么话,你要尽快说。”
“我知道了。”半个时辰?阳骆承眉宇重重的跳动了两下。
阳骆承心里有过一阵剧烈的绞痛后,他小心的扶起阳显名,让阳显名盘膝而坐。而他则是脱掉阳显名的上衣,坐于后,双手贴在阳显名的后背,集中精力的运气。
紧张、不间断的治疗,足足耗了两个时辰,房外初升的艳阳,也移到了天的正上方。齐宿风和阳骆承的额头,更是一颗颗的汗珠从皮肤里层渗出。但经过那么多的努力,阳显名虽然很艰难,但最终睁开了那双沉睡许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