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44章：照片与真相
火锅的香气飘在潮湿的空气里，让饿着肚子闲逛的人饥饿难耐。等位的人们不时看看提示牌，生怕错过了自己的号数。 姚梦芽涮着鸭肠，口水都快流到碗里了。萧暮雪将一碟酱料放到她面前，又拿来几盘小菜：“多吃点，都是你喜欢的。”
“锅底任选，蔬菜新鲜，小吃免费，主食美味，服务超赞……再没有比他们家更讨我喜欢的了！以后我有钱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来这里吃。而且等我有男朋友了，就送他来这里培训，出来后绝对是暖男一枚。”姚梦芽津津有味地嚼着鸭肠，嘴巴还是闲不住。
君无双夹了根粉皮进锅：“那你还不如直接从这里捞一个走，更省事。”
萧暮雪噗地笑了：“这主意不错。要不你俩去应聘？”
叶寒川仔细翻着锅里的鸭血：“我就不用了，我已经是暖宝宝了。万一我被哪个漂亮小妞捞走了，你们岂不是很伤心？”
姚梦芽又涮了条鸭肠：“我不会伤心的。我会仰天长笑：哈哈哈……终于没人跟我抢鸭血了。”
萧暮雪把刚涮好的鸭血全部夹给她：“真是受不了你们！喜欢就再要一份好了，非得用抢的。”
“你懂什么？抢的东西吃起来特别香些，因为有成就感。”姚梦芽咬了口鸭血，一脸爽到爆的表情，“吃完火锅，我去刷个电影，结束后吃个夜宵，回家洗澡睡觉。今儿这一天就完美落幕了。”
“作业做完了没？”萧暮雪突然觉得反胃，忙喝了几口柠檬水，才压住了那股想吐的感觉。“玩，我不反对。可若你因为玩荒废了学业，我可就要放大招了。”
“只剩半张试卷了，睡觉前搞定。”姚梦芽放下筷子，中场休息，“你干嘛去？”
“我？不知道。瞎逛，等你。”萧暮雪问两个正碰杯的人，“你们呢？”
“我去接我外公，他来看病。”叶寒川喝了口酒说，“上次跟你提过的，他跟我妈一样的病。”
“一样的病？”萧暮雪用筷子戳杯子里的柠檬片：“你为什么不信我？那病的高发期在35-50岁之间。过了这个年龄段，几乎就没有发病的可能，最起码在我爷爷给我的病例里，还没有例外的。”
“世上哪有绝对的事，凡事都有例外。”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信不信由你。”
“宁可信其有，毕竟生死攸关。”叶寒川又倒了杯酒，“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不会死乞白赖地求你救他。”
“这话说得！”萧暮雪撂下筷子说，“你这是在埋怨我？”
“没有。没人敢埋怨你。”
君无双拿走叶寒川的杯子：“别喝了，再喝就该说疯话了。”
叶寒川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是疯话，也是实话，偶尔也得说说。”
姚梦芽斜眼看他：“喂，我说你，别酒精上头，说话要过脑子。”
萧暮雪把戳烂的柠檬片扔到垃圾桶：“你们别拦他，安心吃火锅。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我也想听听，都是什么样的实话。”
君无双说：“我出去走走。”
萧暮雪拉住他：“别。一起听听吧！难得有人要说实话。”她的手心很烫，烫得君无双的心也跟着发烫。他不露痕迹地抽出手，倒了杯冰水喝，将心里那簇不安分的火苗尽数浇灭。
叶寒川喘了口粗气说：“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肯治我外公？”
“我有这个义务？”萧暮雪冷冷地说，“还是说，我有这个责任？”
“是没义务也没责任，可你就不能看在他把我养大的份上，救救他？”
“叶寒川，你给我搞清楚，他养大的是你，不是我。我没有非救他不可的理由！不救他的理由，倒是有一大堆。”
“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何苦这样？”
“没做错什么？你确定？单凭他纵容你妈这样肆意妄为，就已大错特错了。”
“你不讲理！我妈做事从来就是我行我素，岂是我外公能管束的？”
“养不教，父之过。这话我们可是从小背到大的，你忘了？”
“强词夺理！”叶寒川将酒杯墩到桌子上，“没法跟你沟通！”
萧暮雪黯然：“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你不要恨我。毕竟，我也有我的立场。”
“我哪敢恨你！你救了我妈，是我的恩人，我供着你都怕不够报答，又岂敢恨你？”
“你这么说话可就没劲了。我几时以恩人的身份自居了？还是说我要求你妈报答我了？”
“你是没要求报答，可我不敢忘！我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萧暮雪，萧家大小姐，是救我妈的大恩人！我要恭敬谦卑，不得违逆！”
萧暮雪笑得艰难：“你非得这样说话么？非得让我难过你才开心？”
“对不起，大恩人！我说话就这水平，您多包涵！”叶寒川离席而去，走得坚决。
萧暮雪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那眼泪就在她眼里转啊转啊转，慢慢地消失不见。
姚梦芽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喝多了，说话失了分寸，你别跟他计较。”
“别帮他说话了，那是他的心里话。我理解他的心情，他却从不考虑我的处境。我妈因为我治好了萧月茹，已经大半年没跟我说话了。春节回去，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我走后，她生了很久的病，想来也是气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再去治萧月茹的家人，我妈真的会被我气死！”
“难怪你春节回来时，瘦得像根藤，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妈要我在寒川和萧月茹之间选，要么萧月茹死，要么寒川死。以前，我是想要萧月茹的命，可是……寒川求我！从小到大，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正式地求我！我没办法拒绝！”
姚梦芽冷笑道：“这人可真够自私的！只想着他的妈他的外公，却不想想你失去的亲人。算我看走了眼！”
萧暮雪心烦意乱地抠手指：“我本来打算就这么跟我妈耗着，耗到她恨消了气顺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现在又说他外公不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君无双塞了个橘子在她手里：“别抠了，再抠就要出血了。”
姚梦芽问：“寒川知不知道你和你妈妈吵架了？”
“我跟他说这个干嘛？这是我跟我妈之间的事。”
“可这事是因他而起，他该知道的，他该知道你为他承受了多少。要不然，他还在那里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