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17章：天道好轮回
萧暮雪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将她拽离了座位，狠狠推倒在地。 一个凶狠的声音吼道：“都他妈老实点！谁要是敢乱动，老子崩了他！”
“都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快快快……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又一个粗暴的声音传来，“都给老子识相点！别想着报警！要不然剁你手脚！”
萧暮雪为自己默哀三分钟：这运气！取个钱还能碰上打劫的。我才应该去抢银行，估计银行的工作人员会立正站好排队欢迎我。
一个学生装扮的女孩嘤嘤哭了。
“哭啥哭？你不是还没死嘛！给老子安静点！”
女孩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抖得像是中了邪。
“干什么干什么？都蹲好了，蹲好了！”
“我有孕在身，就要临盆了，蹲不下去。”女人的声音不高不低的，竟然毫不惊慌。
循声望去，两步开外的地方，一个发髻高挽，戴着太阳镜，超大号口罩蒙面，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孕妇两手撑腰，正和一个黑丝袜覆面端着枪的男人对峙。
“孕妇？孕妇咋的了？孕妇也得守老子的规矩！蹲下！”
“我可以坐下，但我不能蹲着。”孕妇护着肚子，没有让步的打算，“蹲着会伤了我的孩子。”
“你他妈哪来这么多废话！蹲下！快点！不蹲是不是？”黑丝男人踹了孕妇两脚，举起枪托朝她的肚子砸去。“老子叫你不听话！”
孕妇行动迟缓，闪躲不及，眼看那枪托就要落在她肚子上。
“不要！”萧暮雪扑了过去，将黑丝男人撞开，“你不能打她！”
黑色男人站稳脚，抬腿踢了过去：“操！敢撞老子！”
萧暮雪不躲不闪，挡在孕妇前面，硬生生挨了一脚。
“哟呵，看不出来啊，这娘们还挺扛打！”黑丝男人抬手又是两个耳光，“老子成全你！”
萧暮雪张嘴吐出一口血水，捂着被踢伤的胳膊一言不发。那孕妇将她拉到身边，同样一言不发。
对峙中，一股奇特的，淡得缥缈的香气从那妇人身上飘过来。萧暮雪无暇细想，只一心想着如何脱离眼前的险境。
几个头戴迷彩头套，拿着枪，拎着蛇皮袋子的男人从仓库出来，其中一个对黑丝男子说：“大哥，钱都装好了，咱们撤吧！”
黑丝男子瞅了瞅袋子里的钱，嘿嘿阴笑：“不错！今儿这趟才算没白跑。”他哼着淫词烂曲，带头向门外走去。
门外警笛长鸣。有人喊话，内容和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大同小异。
萧暮雪暗暗叫苦：完蛋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她将那孕妇护到身后，小声说：“保护好你的孩子。”
那孕妇侧脸看她，点了点头。
黑丝男子暴跳如雷：“谁？谁报的警？”
一个电线杆似的劫匪对着人群里一个中年男子拳打脚踢：“是这王八犊子！”
“操你大爷！给我往死里揍！”
“大哥，三十六计，走为上。咱们得赶紧！”
“妈的，便宜你了！哥儿几个把钱袋看好了。你，过来！”黑丝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孕妇说，“孕妇做人质最好不过了。一尸两命，警察叔叔可担不起这责任！出来！”
萧暮雪推开他伸向孕妇的手：“依我看，孕妇是最没用的人质才对。”
“有没有用我说了算，要你来教训我？你是活腻了，还是以为没人敢杀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我信。你这种人，连孕妇都不放过，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还敢多嘴？咋的，不怕死？”
“我不但怕死，还怕得要命，可我更怕有人死在我面前。她就要临盆了，随时可能生产。女人生孩子你是知道的，大罗神仙都拦不住。到时候，你怎么拿她做人质？搞不好，反而成了你的累赘，白白拖累你。”
“拖累我？她敢！老子弄死她！”
“你只是求财，何必要留命案？有命案在身，警察就会通缉你。你躲得了一时，他们却会追捕你一世。每日里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黑丝男子摸着下巴说：“有点道理。”
“你放了她，我来做人质。我不想惹你，更不想死。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绝不给你添乱。”
“这可稀奇了，别人都忙着自保，你倒主动要求当人质。”黑丝男子来回踱步，眼里闪着奸诈的光。他突然挥拳砸在萧暮雪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说，“你是警察？只有警察才会舍生取义，以人质的安全为第一。”
萧暮雪疼得眼泪直流，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我……我不是！我是学生。”她指了指书包说，“里面有我的学生证和书。”
黑丝男子将书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拿起学生证和借书证瞧了瞧：“萧暮雪……嗬，还是个研究生。”他把证件放到萧暮雪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地说：“这证件照也太丑了，没你本人漂亮。”
萧暮雪冷冷地说：“谢谢。”
门外的人多了起来。无论警察怎么陈述厉害关系，总有爱看热闹的不肯挪窝。渐渐地，人声喧哗。
黑丝男人拽过萧暮雪，用她的身体遮住自己。其他的人也有样学样，用人质作挡箭牌，背靠背向门口走去。
“都给我趴下，谁也别乱动！谁动，老子就杀了她！”黑丝男子的枪口指着萧暮雪的脑袋，眼里闪着穷凶极恶的光，“闪开！都闪开！”
看热闹的人阵阵尖叫，像是害怕，更像是兴奋。
警察举着枪，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伤了人质。
萧暮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右手动了动。随即，她将那个念头丢开了。
等手下人和钱袋都上了车，黑丝男子推开萧暮雪，敏捷地钻进车里。负责开车的矮胖男子一脚油门到底，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围观者的惊叫声和警车的鸣笛声。
萧暮雪的腿软得像没长骨头，扶着柳树好不容易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