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94章：聚散都是命
萧暮雪打算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尽情享受美食。她刚准备开溜，就被姜涵睿点了名：“暮雪，到我这里来。” 萧暮雪暗自叫苦，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姜涵睿指着姚慕白说：“你们应该不陌生了，我就不介绍了。慕白是前校长的助理，难得的人才。你要多向他请教。”
姚慕白说：“请教不敢当。小师妹也是非常优秀的。”
萧暮雪耷拉着脑袋，相当的没精打采。
姜涵睿笑道：“这孩子不善交际，平时来来往往的就那么几个人。慕白你多教教她。不然，就她这种见到不熟悉的人就张不开嘴的性格，我将来可怎么放心让她出去找工作。”
“校长还是这么爱才！小师妹若无别的应酬，咱俩聊聊？”
萧暮雪张口就要拒绝，却见姜涵睿正给自己使眼色，忙改了口：“那多谢学长了。校长，楚老师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他还在开会，结束了就过来。你们聊，我去招呼别人。”
萧暮雪的眼里长出无数只手来，每只手上都有把钩子，每把钩子都紧紧勾在姜涵睿身上：拜托您别走，拜托！表面上，她微笑着送她离开。
姚慕白换了模样，口气里尽是温柔：“暮雪……”
萧暮雪东张西望看热闹，压根不听他说话。
君无双端着点心和热牛奶过来了：“我说萧姑娘，这一天三顿饭，你是准备连晚饭都省了么？不饿？”
“饿！只是现在走不开，等会再吃。”
“先吃饭，后聊天。学长，这姑娘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水米没粘牙，你要不赶时间，就让她先吃点东西。”
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姚慕白沉声说：“还不快去！”
萧暮雪拨了拨点心说：“不爱吃甜食。”
“咸的。”
“你最好了！”
君无双笑道：“这话恐怕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得最情真意切的一句了。”
萧暮雪丢了个点心到嘴里：“没办法。谁叫你对我这么好。”
姚慕白脸色微变。一群热情的学生围过来，争先恐后跟他打招呼。
萧暮雪见机得快，拔腿就走。她见姚梦芽也被人绊住了脱不开身，幸灾乐祸地说：“哈，平时总嫌我话少。得，这回遇见爱说的了。”
“你不去给她解围？”
“干嘛要去？要给她机会体验说话是多么累人的事。”
现场的企业家和公司领导人已被瓜分殆尽，只有几个年长的学者在和姜涵睿聊天，颇为清闲。萧暮雪喝了半杯牛奶，将杯子递过去：“我找他们去。你，客人上门了，还不好生接待？”
君无双喝完剩下的那半杯，回头看看那几个长相出众，等在近旁的女孩，眼眉间尽是冷淡。
萧暮雪跟姜涵睿打了招呼，乖觉得静立在旁。姜涵睿为她做了引荐，少不了又是一番夸奖。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问：“毕业后有何打算？”
“我会先找工作上班。情况乐观的话，会边工边读。”
“有志气！”老者捋着颌下白须说，“读书能改变自己，改变命运，甚至改变世界。可惜，如今的人急功近利，更看重金钱和名利，以为只要有了钱有了权就能无往不利。其实，知识才是最强大的武器。人这一辈子会失去很多东西，唯有知识，是谁也拿不走的。你要好好读书，将梦想坚持到底！”
姜涵睿说：“老师，这孩子方方面面都非常优秀，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以后若有机会，您可要多多提点她。”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这么多年了，我除了听你夸过星河，可再没夸过别人。小姑娘，将来你在我所研究的领域遇到了难题，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咱们一起探讨，共同进步。”
萧暮雪端端正正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您！我会坚持学习，不忘初心！”
在座的人都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姜涵睿说：“老师，前辈，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去？我们杵在这里，孩子们都拘着，玩不痛快。”
“说走就走。”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说，“和我们这帮老家伙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也该累了。去玩吧，要学习，以后有的是机会。”
姜涵睿说：“厅里的那些人，都是能力非凡的实干家。你若有心，就多去结交。若不愿意，也随你。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好，是有心事？”
“欠了好几辈子的睡眠了，精神哪好得了？”
“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听说稍后的活动有奖品，看你能不能抓个大的。你要打起精神来，别蔫蔫的。”
“我运气一向不好，懒得参加了，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这答谢宴的规格已经非常高了，你不好好享用可就浪费那张邀请函了。”
“这样啊！那我可要多吃点，不然对不起我的肚子。”
“是，要多吃点。你看看你，风大了都能把你刮跑了。去吧！”
等姜涵睿走远了，萧暮雪贴着墙边溜到放食物的地方，端个盘子东瞅西瞅，绕着吧台来回溜达。
食物几乎都是她喜欢的：点心多半是咸的，有糖的也只是微甜，是她能接受的甜度；饮料很多，花茶也不少，她最喜欢的菊花茶，摆在最醒目的地方；每道小吃也都精致美味，看得人垂涎欲滴。她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先吃那个。她想：不挑食的孩子真幸福！在哪里都能填饱肚子。
她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了，边吃边看几个熟人在人群里周旋：叶寒川正和人聊天，有些心不在焉；姚梦芽和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说笑着，貌似很开心；没看见君无双，估计又跟哪个姑娘溜出去躲猫猫了。这个花心大少，还不收心！
她正看得高兴，冷不防和姚慕白的目光相遇，不禁呆了一呆：那目光里似有无法启齿的千言万语，又像藏着几个世纪的悲伤哀愁，更有着无数黑夜里堆砌起来的孤独。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姚慕白，是那样的叫人心疼。她塞了块茯苓糕到嘴里，像是没看见那里有人。
心微酸，却再也不疼了。果然，时间是这世上最温柔公平的。它会安抚每颗受伤的心，清零那些糟糕的记忆；也会让践踏别人人生的人，承受他们该承受的罪与罚。
又一盘点心下肚，稍微有了饱腹的感觉。萧暮雪心满意足得不想动弹。她见众人忙忙碌碌，个个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完全无暇顾及目标以外的人和事，心下大喜，收拾好餐具就溜了。
穿过花厅，绕过假山，走过长廊，就到了小楼的后庭。这里种着许多绿色藤状植物。现在花期已过，不见花开时的锦色，只有老树浓荫。若是夏天，这里必定是纳凉的好去处。眼下是冬季，则感觉比别的地方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