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92章：失约的代价
卖早餐的小贩刚收摊回家，楚星河和叶寒川就结伴前来。 姚梦芽还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萧暮雪双目通红，眼皮红肿泛青，很是疲惫。昨天精心布置的房间又变回了平常模样，鲜花和彩带都不知所踪，连那朵给棉花糖玩的玫瑰也不见踪影，沉闷压抑的气氛暗示着大事不妙。
楚星河问：“梦芽怎么样？要不要报案？”
“大晚上的，那人抢了东西就跑，连长啥样都没看清，报案也无济于事。惊动了警察，传出来又是谣言和麻烦。”
“人渣！抢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还打人？该死！”
“方宇墨呢？还没消息？”
叶寒川说：“听他同寝说，他乘今天早上的车出发来这里了。”
“来了也好。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楚星河说：“要给梦芽请假么？我可以去跟她班主任讲。”
“不用。她只是受了惊吓，暂时缓不过来。明后天刚好是周末，我陪她出去散散心，也就没事了。”
“那这两天我们就不过来打扰了。这就回去。”
卧室里，姚梦芽睁着眼发呆。
萧暮雪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这个意思吧，不报案，息事宁人。”
姚梦芽扯出一丝冷硬灰白的笑：“你果真是最明白我心思的人。”
萧暮雪黯然：“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她直奔药店。路上遇见同学，她笑着招呼，笑着问候，笑着闲聊，笑着道别，独自一人时又是双眉深锁，愁容不展。
路口的石狮子旁，君无双正在给流浪猫喂食。“明天的会议你还能参加么？”
萧暮雪苦笑：“我能不参加么？”
“若你实在走不开，我就重新安排时间。”
“会议时间是老早就敲定的，不能因为我取消。我参加。”
“这个给你。我来时碰见了萧月茹，她让我务必转交你。”
萧暮雪迟疑良久才接过那张叠成三角形的纸条，打开看了看又照原来的样子折起来装进牛仔裤的口袋。她叹了口气，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君少，我输了！”热泪漫过她嘴角那抹哀婉的笑，还没掉在地上就被风吹散了。
君无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她迎着冷冷的秋风，哭得无声无息。
片刻后，萧暮雪裹紧衣服说：“回了。”
君无双眼神深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家，萧暮雪热了杯牛奶，将一粒白色药丸碾碎放进去。她把牛奶端给姚梦芽，逼着她喝得一滴不剩。她刚洗完杯子，叶寒川陪着方宇墨来了。她将人拦在门外，冷声问道：“为什么失约？”
“昨天有个兄弟过生，请大家喝酒，我推脱不了。本来我想喝几杯就走，可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就……”
“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人在等你？”
“是我不对。你叫梦芽出来，我向她认错，要打要罚都随她。只一样，别不理我，行不行？”
“不行。她已经不想见你了，而且是今生今世都不想见你了。”
“你胡说！你凭什么替她作决定？”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她的。我不过是转达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她会这样对我！”
“我们也不信你会那样对她，可那不已经是事实了？方宇墨，当初你还没追梦芽的时候，我就三番五次提醒你：要用心！你追她的时候，我又提醒你：要认真！毕业那晚，当着楚老师和寒川的面，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这混球！”萧暮雪越说越忿恨，举手打了过去。若不是叶寒川手快，那一巴掌铁定结结实实扇在方宇墨的脸上。
“我也不是有心的。你讲道理好不好？”
“讲道理？好，那我就跟你讲道理。你喝酒走不开，可以理解。那你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说一下？你是不知道我这里的电话号码，还是不知道寒川的手机号码？或者，你连梦芽的号码都不记得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为什么梦芽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喝醉了，你的那些朋友呢？都是死人吗？就不知道帮忙回个电话或者跟你说说！”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是我没想起来要跟梦芽说。”
“没想起来？既然没想起来，那你还过来干嘛？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出现在梦芽面前！”
“萧暮雪！你闹够了没有？我和梦芽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轮不到我插手我也插手了！你奈我何？”
“你凭什么？”
“就凭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就凭我是姚梦芽的妹妹！就凭我会说到做到守护她一辈子！”愤怒和心痛烧干了萧暮雪身体的水分，她像个火球，眼神灼人。
方宇墨词穷。他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这一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他很委屈：我也不是有心的啊！我都千里迢迢来认错了，还要我怎样？难道以前的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经不起风雨？
萧暮雪阴沉着脸，恨声道：“你这样的人，还想除暴安良，守一方平安？也配！别玷污了警察那么高尚的职业！”
“暮雪……”
“闭嘴！你若敢替他开脱，我立马将你扫地出门！”
叶寒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暮雪，狂暴，刻薄，无情。他隐隐觉得，方宇墨犯下的错，也许不只是爽约那么简单。不然，以萧暮雪的性格，断断不会对至交好友出言不逊，甚至拳脚相向。
姚梦芽始终没露面，方宇墨绝望了。
“从今天起，我萧暮雪没你这个朋友。这辈子，我们永不相见！”萧暮雪狠狠甩上门，进了卧室。
原本躺着的姚梦芽此时坐了起来。她搂着已快虚脱的萧暮雪，哭着说：“暮雪，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今生有你，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