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90章：国王和士兵
萧暮雪抱着兔子走开，心思全在新得的玩意身上。那兔子只有挨地面的地方沾了少许灰，再无瑕疵，质量确实好到没话说。她将小乌龟放到君无双手里，笑嘻嘻地说：“你同类，好好相处。” 那乌龟栩栩如生，手感也极好。君无双捏了捏说：“你好像很偏爱这类丑丑的玩具？理由？”
萧暮雪亲了兔子一口说：“你不觉得它很像我吗？你不爱你自己？”
君无双把小乌龟抛向空中：“你可比这兔子丑多了。”
萧暮雪打了个响指：“人丑没人爱，所以要自爱。”她边走边学兔子蹦，笑得像个不懂人世艰辛的孩子。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起起落落，也是调皮不安分的样子。
“你头发乱了。”
萧暮雪索性将头发甩到胸前，一阵乱摇后便长发敷面。她伸直双手，半勾着头，僵直膝盖，学着恐怖片里的配音，直挺挺地向前跳：“唔……纳命来，纳命来，你纳命来！你……好狠心……我好苦啊！你这负心人！”当她的手碰到君无双的衣衫时，抬眸一笑。长发水一样的流向两边，露出青春娇艳的脸来。那抹比天使还要纯真，比星星还要明亮，比秋阳还要温暖，比鱼儿还要调皮的笑容，正正好落入了君无双的眼。刹那间，万物归寂，生命回到了鸿蒙之初，只有眼前这个人是鲜活的。内心深处最真实最纯粹的愿望终于抬头了！他伸出手去，想将那抹笑容握在手中。
萧暮雪后退一步，笑道：“当心，我有毒。”
君无双原地站了十秒钟，就又恢复了常态，追上去和她并排而行：“前面有家礼品店还不错，去看看？”
“我想给梦芽买件大衣。最近天气变冷，她刚好用得着。”
“你怎么就没想着给自己买？”
“是要添件衣服。”想到答谢宴，萧暮雪的笑容没了。“不然怎么见故人？”
“既是故人，又岂会在意你的穿着？”
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吸引了萧暮雪的目光，她趴在橱窗上看价签，咋舌：“这价格比衣服还好看！好看到我只能看看。”
“这衣服太冷艳，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梦芽。”
“适合我也买不起。”
“你还挺有自知自明。萧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萧暮雪慢慢直起腰，语气极为阴冷：“总是阴魂不散，不嫌烦么？”
君无双冲萧月茹点了点头，再没多的礼节。他的眼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像是在打望美女，又像是在神游。
“我有几句私房话想跟你说，让你的朋友走开。”
“你我之间没秘密可言。你想说什么说就是。”
“你不怕他听见？”
“我一没欺男霸女，二没谋财害命，三没杀人越货……我坦荡为人，自然无畏无惧。若你担心被人说出去，那最好连我也不要说，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招人讨厌。”
“您都还是这么为老不尊，阴损缺德，我又岂敢改了性子？”
君无双换了个站姿，没精打采。
“我没工夫跟你斗嘴。我长话短说：姚慕白新开了一家医药公司，想跟我合作。你不用奇怪他为什么会找我。第一，他有钱，但没经验，而我却是这个行业里的老大，更是专家；第二，他的岳父大人发话了：三个月之内，他必须把这家公司运作起来，只许盈利不许亏。若他做到了，周氏企业一半的产业将由他来掌控。若做不到，那他就还是只能做周家的高级打工仔。姚慕白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心比天高，骄傲自负。他绝不允许自己输，况且，他也输不起。”
“我对他的事没兴趣。你们要怎么合作，你们高兴就好。”
“别急，我还没说完。我跟他说，我可以跟他合作，但我有个条件：我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股权。我只要他告诉我：苏世安究竟有没有传你医术？那张神秘药方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在谁手里。”
萧暮雪默默不语，清冷的目光中多了些无奈。
君无双想起她纯熟的接骨手法和包扎技巧，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只是个皮毛。
萧月茹笑道：“只要他说句话，我就免费助他一臂之力，帮他达成心愿。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
萧暮雪叹了口气，眼神恢复了淡然。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赌一把。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萧暮雪的声音是惯有的平静。
“我们就赌姚慕白会不会选择你。若他宁愿放弃梦寐以求的周氏企业也要保全你，从此以后，我绝不找你萧家人的麻烦，也绝不将他的身世说出去，当然也不再阻拦寒川跟你交往。只要你们两情相悦，要娶要嫁，都随你们。倘若他背叛了你，你就要治好我弟弟。”
萧暮雪望着天空，望到两朵云慢慢聚拢又慢慢散开，各自东西南北再也不会相见，才一字一顿地说：“好，我跟你赌。”
“痛快！想不到你还有这气魄！但愿姚慕白对你，也有这样的心思。”
“倘若我输了，你不要跟寒川提起这件事。永远不要！”
“为何？”
“这是我的一点私心，不说也罢，反正于你无损。你若不答应，就不要赌了。”
“我答应你。你我之间的赌约，我永远不告诉旁人。”萧月茹心情复杂：萧暮雪，可惜你投错了胎。你要不是苏婉言的女儿，先不说你的美丽和玲珑，单凭寒川对你的那份心，我就会把你捧在手心，待你百般好。她想起了很多往事，傲慢的眼神里有了薄薄的温柔。她向步行街的那端走去，秀美的腰身扭动着郁郁的骄傲。
“你不好奇我跟姚慕白的关系么？”
“我只关心你会不会赢。为什么要赌？你可以拒绝的。”
“我不想失去寒川这个朋友。若我能赢，他便不用左右为难。”
“为何不让他知道？”
“我输了，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处境，又何必让他知道这些，徒增他的烦恼。”
“你有把握赢么？”
“没有。我希望我能赢。我赢了，大家就都赢了；若我输了，倒也无妨，也只是我一个人输。别的人，倒都是得偿所愿。”
“此话怎讲？”
“你这么绝顶聪明的人，还需要我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