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法场疑云

第73章法场疑云

陈长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成想今日殷涟竟会亲临刑场，更没想到他竟一眼便瞧见了自己。“裴公子带路罢。”陈长毓轻叹一声，跟在裴旭身后。

裴旭带着二人走了片刻，便到了殷涟身后。

他恭敬道：“郡主，请。”

殷涟的身侧摆了一把软椅，上头还铺了厚厚的坐垫。

陈长毓沉吟一番，默不作声地拉开椅子坐下。

坐在殷涟的身旁，她只觉如芒在背。

不过坐在高处也有一番好处，便是能清楚的看到法场周围的状况。

陈长毓连忙趁机四处搜寻着素练的身影，完全忘记了身侧还坐着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殷涟。

叩叩——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陈长毓转过头，不解地望向殷涟。

“云康郡主今日来法场所为何事？”殷涟狭长的眸子直直盯着陈长毓，神色如常，似是在聊家常一般。

陈长毓犹豫了片刻，为自己想好了一套说辞：“碰巧路过罢了。”

“没想到郡主也爱凑热闹。”殷涟转过头，淡淡地说道。

陈长毓本不知该接什么好，谁知道殷涟却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自顾自往下说道：“郡主坐在这高处，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殷涟轻飘飘的话语，如同一块重石压在了陈长毓心头。

“没……法场周围都有重兵看守，想来应当不会有人如此自不量力。”陈长毓仓促回应道。

殷涟轻笑，一旁的宋锦心再次悬了起来，心中祈祷云康郡主可千万不要说错了话，到时候殃及到他。

“郡主怎的突然说到那处去了，”殷涟眼角上扬，侧脸看人时总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本官的意思是……郡主瞧那处。”

殷涟端起面前的茶杯，暗暗示意陈长毓看向西北方位的一处角落，“郡主可瞧见那位裹着头巾的男人？身边人都在议论，唯独他一脸严肃，紧盯着刑场上那个丫鬟不放。”

陈长毓下意识便循着殷涟所指看去，宋锦也好奇不已，虽然殷涟并未搭理他，但还是自个儿眼巴巴望了过去。

“前方街旁正在表演喷火的汉子，自本官坐这处起，他便在那处卖艺，眼神不盯着脚前碗中的铜板，光是一刻钟的时间，便往此处打量了七回，郡主觉着这是偶然么？”

“还有那处卖桂花糕的姑娘，做桂花糕的手艺如何，本官不得而知，本官只觉着那姑娘的腕力和刀工倒是十分了得。”

“茶馆二楼那位书生打扮的男人……”

殷涟慢条斯理地将法场周围的可疑人物说了个遍，他说到哪，陈长毓同宋锦的眼镜便紧紧跟到哪。

“殷大人好眼力！”宋锦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原本瞧着殷涟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只以为他是不耐烦，谁知竟还有如此好眼力。

陈长毓也是一惊，见殷涟转了一圈似乎没发现素练，她才略微放下心来，“这些人都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若非殷涟指出，陈长毓倒真未发觉这些人混在人群中有何不同，如此细微之处，殷涟都能发现，陈长毓不由越发心惊胆战起来。

说来也奇怪，素练先行片刻，却到如今都未见到身影。

陈长毓忧心忡忡，偏偏面上还不能叫殷涟看破了去，只能强颜欢笑地坐在一旁。

“这些人么，若说是劫法场，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丫鬟，着实太过大动干戈，”殷涟平静地说道，“如此大的阵仗，恐怕只是为了半枝莲而来吧。”

宋锦顿时坐不住了，按殷涟这般说，法场周围这些重兵恐怕还远远不够，他当下便请示殷涟，打算再调些兵过来。

本以为今日的殷涟格外好说话，宋锦这才斗胆一言。

谁料，殷涟光听了一半，便不耐烦道：“堂堂大理寺卿竟连这些都算不到么？如今贸然调兵，岂不是打草惊蛇！”

宋锦心脏瞬间快跳出嗓子眼，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连连称是。

两人正交谈着，陈长毓却直冒冷汗。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是她原本以为光对付殷涟便够了，却没曾想过惦记半枝莲的人有如此多。

这群人潜伏在人群中蠢蠢欲动，迫切想要救走絮儿的素练便是他们寻找的猎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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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不禁又为素练捏了一把冷汗。

那殷涟呢？

他既然已经知晓这些人的存在，却迟迟没有动作，既非螳螂，也非黄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长毓坐立难安，一炷香马上就要燃尽，马上便到絮儿处斩的时间了。

若素练那时贸然现身，只怕天罗地网便霎时将她网罗住，纵她身手再好，也断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是谁家的马车？还不赶紧挪开点！”

街口处传来喧嚣声，陈长毓闻声望去，这才发现竟然是自家的马车。

因得谟伽还在马车上的缘故，车夫便只能在原地候命，连带着马车便一起停在了街边。

原本是不会有大碍的，这街道宽敞，同时过两辆马车也绝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