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城门一探究竟
第145章城门一探究竟碧辛闻言，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微微偏头看向里头的陈长毓，等候着她的发落。
什么人？还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她怎么半分印象都无？
门外的小厮还在等着，陈长毓虽一头雾水，但也不好拖着人家。
外头灌进来的寒风同屋里头的暖气开始打架，陈长毓只好披上外衫，捧着手炉朝门口走去：“去看看罢。”
“好嘞，小的这就给郡主带路。”小厮应道，他一直垂着头不敢冒犯陈长毓，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外头走去。
碧辛搀着陈长毓跟在后头，离小厮有段距离，她压着嗓门凑到陈长毓耳边问道：“外头风大，郡主何故跑这一遭，奴去不就成了么？”
这会才刚出厢房，碧辛有意劝陈长毓回房中歇着。在京城便被风寒拖了许久，到了渡县她更是整日忧心自家郡主受不住寒风吹。
“躺着也是躺着，你方才可听到了那小厮说城外那人嚷嚷着寻我，还口口声声说着让我赔他什么东西。”
陈长毓拍了拍碧辛的手背，“本郡主若是不亲自去瞧瞧，倒还真对不住那人大冬天的费尽心思跑这一趟。”
自家郡主这性子，碧辛先前还忧心陈长毓略显优柔寡断，这会又开始愁着她太果敢了。
陈长毓这么说，那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碧辛便也只能住了嘴。
渡县虽不大，但从宇文府到城门也是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这么冷的天若是徒步走过去，眉毛都得缀上冰渣子。
若是手底头的下人也就算了，陈长毓贵为郡主，自然得小心供着。
宇文凡也是个细心周到之人，差小厮回去捎消息时还不忘嘱托人早早备了马车在门口。
马车在门口有一会了，车厢中也甚是暖和。
只是，宇文凡怎知她一定会去？
陈长毓在马车跟前停下，内心忽而谨慎起来，她扫了一眼正躬着身的车夫：“宇文大人差你来的？”
“回郡主，宇文大人特意吩咐小的在府门口等候，若是传话的小厮说了郡主不去见，小的才能回去。”
车夫光盯着地面，垂着头态度很是恭敬，“大人还说了，我们这小地方天寒地冻的，独自出门也不方便，郡主若是想去哪处，尽管使唤府内的车夫便是。”
原来是宇文凡有言在先，他倒是事事都嘱咐好了。
陈长毓心中了然，钻进暖和的车厢中。
刚才还冻得骨头打颤，这会身子迅速暖和了起来，陈长毓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宇文大人当真是细致，这等好男人竟不娶妻，着实遗憾。”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碧辛抿着唇浅浅一笑：“宇文大人这般好的公子京城中也有，怎不见郡主这般感慨？”
情情爱爱的，还是八卦旁人为好。一扯到自个儿身上，陈长毓立即便苦着张脸，不愿搭腔。
偏偏碧辛得了庞谌交付的任务在身上，不依不挠道：“郡主那日同将军府的江二公子不就相谈甚欢么？奴瞧着江公子生得好，人也不错，最最关键的是，大将军不也同意这事么！”
江二公子，说的便是江吟。
陈长毓面上闪过一丝羞赧，她确实对江吟有些许好感，但也仅仅是停留在有好感那一步。
毕竟二人才只见过一面，并未深入了解过对方，此时谈婚论嫁未免操之过急。
“你整日里净说些胡话！”陈长毓佯装愠怒，“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以为咱们这般不知羞。”
陈长毓双颊粉红，她性子虽不似前世那般优柔寡断，但对男女之间这些事仍旧青涩的很。
好不容易摆脱了景离的纠缠，这会身边伺候着的碧辛又开始令她头疼了起来。
“男未娶，女未嫁，有何说不得？”
碧辛嘻嘻笑了起来，这儿没有外人，她在陈长毓面前便也不必时刻恭谨，顾忌许多。
陈长毓无奈一笑，“秋雨不在身旁，本以为能消停些许时日，谁成想你倒越发像秋雨那妮子了。”
说罢，陈长毓忽又想起，碧辛本就同秋雨年纪相仿，只是碧辛平日里沉稳惯了，陈长毓倒忘了这茬儿。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蓦地马车一阵颠簸，直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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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毓被颠得胃里有些难受，她抬手拍了拍胸口，示意碧辛去探探情况。
一旁的碧辛会意，往前挪了挪，掀开门帘问道：“可是到了？”
车夫还坐在前头，他手中握着缰绳，听见碧辛问他才回头，唯唯诺诺道：“前头有染了瘟疫的人，正差人挪进病坊呢。”
“瘟疫凶险，咱们还是隔远些好。”车夫解释道。
碧辛点点头，正欲退回车厢，谁知陈长毓也听见二人之间的交谈，当即便探了脑袋出来。
“郡主，您怎不好生在车厢中待着！”碧辛急得不行。
虽说二人都戴了面罩，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稍有不慎染了瘟疫，她可要内疚死了！
“无碍。”陈长毓不甚在意地拜拜手，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哪处的状况来。
躺在担架上的是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他咳嗽不止，面色并非通红，反倒是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抬着男人的两人身上包的严严实实，看着装应当是衙门里的人，二人麻利地将男人束缚住，抬着便往街那头走去。
陈长毓只来得及看清这么些，她皱着眉，兀自低语道：“这人的妻儿也不知如何了，光把人抬走就能解决了么？”
染了瘟疫的人全都集中到病坊中治疗固然没错，只是为何不将染病之人的家人一道隔绝？
坐在车头的车夫自然听到了陈长毓的低语，他叹息一声，斗胆说道：“郡主有所不知，这人同我有些许交情，他的妻儿在瘟疫刚发的时候早就都死了，家里头就剩他一个，现在自个儿也保不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