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南京之后，青山的抗争与前行

青山渐渐苏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仿佛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艰难地挣脱出来。

青山试图起身，可刚一发力，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此时，托马斯也听到了动静，起身上到阁楼。看到青山苏醒，他连忙端来了水杯。

青山接过水杯，一口灌下，却因喝得太急被呛到，剧烈地咳了几声。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青山用微弱无力的声音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这是我家。乔治牧师从教堂把你送到我这，你已经躺了一周了，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叫托马斯，是名医生。你放心，在我这里很安全。”

青山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托马斯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哎……日军已经全面掌控南京。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被枪杀和活埋。江面上已经飘满了尸体，城内更是有多处焚烧尸体的小山。我也无法想象日本人怎么会做得出如此暴行。”

听到这里，青山的眼眶瞬间泛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与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你还是在我这安心养伤，等伤愈了我再想办法送你出城。现在城内到处搜查残留的军人，日军又处处设卡，能够出城已然不是一件易事。”托马斯语重心长地说道。

青山现在这副身体，也只能点头应承，可终究内心还是充满了不甘。

经过一个月托马斯家人的悉心照料，青山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他来到托马斯面前，坚定地说道：“托马斯医生，我想出城你能不能帮帮我。”

托马斯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现在城内日军肆意乱杀，无视国际法和公约，可以说已经没法制约他们。我劝你还是在我这安心养伤，等待时机再送你出城。”

青山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决绝：“生死自由天命！您的好意我知道。可如今就只身剩我一人，我也了无牵挂。”

托马斯沉默了许久，倒了一杯洋酒大口喝下然后说道：“那好吧，过两天我想办法直接送你出城。”

三日后，托马斯让青山伪装成自己的随从，以采购药品的名义找日军长官批了条子到河北运送药品。为了青山能够出城，托马斯答应为日军营地伤兵进行救助，以药品紧缺的名义让青山出城采购。

青山接过托马斯批来的条子，内心满是感激。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托马斯医生，您身为外国人，能在此时刻为我的国家和百姓做奉献，日后中国必定会记得你的恩德。”

托马斯拍了拍青山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一路保重，若有缘再相见。”

还麻烦您替我转达对乔治和迈克神父的谢意，没有他们我活不到今天。

青山上了卡车，缓缓驶离。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托马斯，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在驶到城中主干道时，一帮日本军人浩浩荡荡地跳着阿波舞。街道两面插着日军部队番号的旗帜，舞蹈的过程在青山看来是对南京死去的中国亡灵和国家极大的侮辱。

青山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双手紧紧握住，恨不得冲上去与日军拼命。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强忍着愤怒，让卡车转向另一条道路出城。

驶到城门口，日军依照惯例检查车辆。看守的日军目露凶光，尤其是对中国人的脸色更加难看。青山递上批条和证件，日军才不情愿地放开道闸让其车辆通过。

车辆驶出天津，抵达河北境内。此时，青山下车，放眼望去，一片荒凉的大地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他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但他的信念牵引着他，谁抗日他就跟着谁干。可国军一退再退，他也只能往内陆的方向前进。

青山一路前行，身上的干粮吃完了，他就一路乞讨前行。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家还有余粮呢？时常还是需要饿着肚子。稍许碰上个好心的人家，还能给碗稀粥。青山由于长时间饥饿和劳累，加上自己身上的老伤，终于昏倒在山路中。

此时，一辆军车驶过，看到路边昏倒的青山，停下了车。一位五官清秀的年轻国军少尉女军官下车，摸了摸青山的气息。

“还有气，应该是饿昏了。把车上的烧饼和水拿过来。”女军官急切地说道。她掐了掐青山的人中，青山又苏醒了过来。喂了青山几口水后，又递给了他烧饼。

青山果腹以后，才有了些许力气。女军官让人将青山扶上车，先返回了营地。

抵达营地，青山被安排到房间等候。没过多久，这时进来了两名军官，其中也包括救了青山的那位女军官。两人坐下，便询问青山的身份。

“我叫范青山，本是镇江一处灵济观一名道家弟子。我的师父圆通道长由于看不惯日军在中原大地肆意横行，带领30名弟子下山抗日。原在418团李文军部参军，后因为南京沦陷与日军厮杀脱离和团部的联系。在这场南京的战役中，连同师父在内30名师兄弟全部遇难。”

青山叹了一口长气，眼中带着血丝，接着说道，“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也是为了找寻抗日力量往内陆前行。”

由于南京沦陷的残酷城内很难有逃脱的单兵，女军官有些不相信青山所说的话问道：“你怎么能证明你的身份？”

青山身上的证件早已丢失，于是就扒开自己的衣服。

在最后的一场战役当中，我被日军击中胸膛，得一牧师相助送到德国医生托马斯那里医救，才得以捡回这条命。

此次之所以能够出城，也是全靠托马斯医生的安排。

两人看着青山胸膛这致命的新伤，和身上多处的伤痕，这才相信青山所说的话。